簡體版登入注冊
夜間

婚約 第13頁

作者︰安妮塔•藍伯

「你就是那個女人?」

她的嘴像蛤蠣似的猛烈合上,但他已猜到答案。「告訴我,你做了什麼。」

她簡直花了一輩子時間在穿針線。等到她再度轉向他時,她已恢復了巴斯城郵政女局長的面貌,不再像只羞怯的貓兒。「那是很久以前的事,而且並不愉快,令我不想對生命中的過客重述。」

「我不是過客,茱莉。」

她縴美的手指踫踫他的臉。「別動,否則我們會在這兒折騰一夜。」她凝視他。「這一下會痛。」

他像個石頭人似的一動也不動,讓她用針縫傷口,但他的腦子卻像漩渦似的轉動不停。她的近在颶尺帶給他無比愉快之感,令他忘記縫傷的疼痛。她頸項散發出歐薄荷的清香,她的酥胸有如甜薄荷。她未著濃妝,只淡淡刷了一層粉,雀斑隱約可見。他渴想用指頭劃過她高貴的鼻梁,柔和的雙唇。她咬斷第一針時粉紅色舌尖探出櫻唇。哦,那舌頭。

她困惑地眨眨眼。「你喜歡縫傷口?」

如果他對她說明白,她會飛奔而逃。咳去喉中的梗塊,他勉強道︰「我在想自己真幸運,操針的是你而不是艾森。」

「哦。」

她的口氣顯得失望,眉頭微蹙。要命!貓兒從藏身處跑出來了,而他打算布施它愛吃的女乃油。「你縫得很好。」他說。

她的嘴角再度翹起。「你怎麼知道?我可能正把你的耳朵縫到臉上。」

他大笑。

「別動!」她的雙眼閃過一抹笑意。「別再動,免得我弄壞了傷口,把你弄得像一塊補釘。」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胸口。「海軍不會在乎。」

她深吸一口氣。「海軍有你真幸運。我想你應該是個好軍官。你一定急于回到船上。」

他更急于帶她進洞房。「不一定。」

「你很會帶那些郵童,再次謝謝你。」

他被自豪脹滿的胸膛緊繃著紐扣。一股股欲火涌向他,他悄悄將雙手合在腿上。「你不必謝我。我們要去跳舞的,記得嗎?」

她拿起剪刀,帶著完成的意味,剪斷絲線。「我會在魏家俱樂部跟你見面,但是你不能再吻我。你是我生命中的過客,記得嗎?」

別理她的話。他打算從頭到腳吻遍她,還要吸吮中間的每一處甘美的部位。

「我的想法不然,局長小姐。」

第四章

因家世背景而產生的勢利觀念,在文明而開明的巴斯城沒有立足之處。

──藍畢梧,巴斯城規

「雷克爵爺把他的手槍交給我,命令我假如那個土匪敢動一根指頭,就可以開槍轟掉他的兩個蛋。」

郵務室迸出一陣男孩子童稚的哄笑。

「姓杜的全身直打哆嗦,」賀亞伯吹噓道。「而且像個酒鬼去做禮拜似的嗚嗚哀鳴。」

沒有人注意到停在門口聆听的茱莉。

盤腿坐在分類桌上的亞伯巨細靡遺,而且顯然加油添醋地描繪如何追捕到郵件劫匪。一群小男生團聚四周,表情痴迷而神往。亞伯舉起拳頭,悶吼一聲,拳頭用力往上一揮。「我們把他揍得差點上西天,真的。」

茱莉咳了兩聲,跨入郵務室。

「要命!」亞伯躍到地板上。他的听眾轉身傻瞪著她。

亞伯靦腆地低下頭。工作台上仍攤著信件和雜志,分類櫃的格層仍是空的。她知道他整個下午都在重述他的歷險記,並沒有將信件整理分類打包。

她威嚴地瞪他一眼。「亞伯,這批信件天一亮就會送往布里斯托,是不是?」

「是的,小姐,鐵定送出去。」他趕緊抓了一捆雜志。「咱們快動手做活了,小伙子們。」

他們像雞見到黃鼠狼似的,四散竄至各人的崗位上,嫻熟的手指迅速傳遞信件。

年紀最小,才九歲大的施昆彼,手握一疊信件向她湊近一步。「小姐,看你的樣子呵,黑衣服佩上珍珠,好漂亮。」

她對他笑逐顏開。這襲黑色晚禮服和搭配的黑色舞鞋是外婆送的禮物。茱莉從未穿過。那雙鞋子令她原已畏人的身高更添兩英寸。不過,今晚她不必擔心會俯視她的舞伴了。齊雷克是她的舞伴中最高的一個。

昆彼搖搖頭。「你比選美皇後更美麗。」

「而你是個很有風度的小小奉承家,施先生。」

大教堂的鐘聲響起。郵童們停下工作,數著每一下鐘聲。听到二十四響,亞伯說︰「李奇蒙公爵來了,黎絲說的。」

以鐘聲召告貴族光臨是畢梧的另一個風俗,但今晚茱莉無暇顧及典禮。「昆彼,」

她說。「你數完次要信件了嗎?」

大大的淺褐色眸子盯著她絲裙上的一撮撮珍珠。「哇,還沒有,小姐。」他跳回原位。「糟糕,我才從本地郵袋中把它掏出來。我不會再把它送到倫敦,我保證。」

「那你剛才一直在做什麼?」

他指著其它男童。「亞伯在告訴我們他如何逮到杜克勞,又把他趕走的經過。他不能讓姓杜的搶了郵件和窮人的錢還逍遙法外。」

她既感激又惱火,心情沉重。她會打發雷克爵爺上路,跟前面六個一樣;但是她不能馬上做,他才費了那麼大的功夫幫助她。他的身份也太重要,無法閃躲。

她動手月兌下手套;沒有道格從旁監督,郵童會在這兒整理幾個小時還弄不好。她不能要墨林來處理,他在伺候外婆和應邀來晚餐的牧師。「郵件應該已經分類打包,各位先生。」她無奈地把手套和手提袋放在一邊。

「我們可以處理,小姐,」亞伯央求道。「你要去魏家俱樂部。」他看看鐘。「現在六點十分了,你會遲到。」

「女士向來遲到,亞伯。不過,郵件可不然。」

他的濃眉皺在一道。「雷克爵爺說你會跟他跳舞,是真的嗎?」

這話令她心慌意亂,她堅決地想讓心跳正常。她何必焦慮?他已答應不再吻她。為了回報,她應該讓他尊嚴無損地離開巴斯城。「也許會。」

雙手叉腰,亞伯說︰「我打賭他會令所有女士瘋狂著迷。他告訴過我有一年秋收時節,在殖民地為一位女士差點跟人決斗。是一個造船商的女兒,看上了他,她的另一名追求者眼紅吃醋。」

茱莉低聲喃喃道︰「那麼她肯定需要戴眼鏡。」

她走到工作台,拿起一疊信,轉向分類櫃。厚羊皮卷,蓋著花俏印信的官方文件,與斜體書寫、香味撲鼻的私人信件共享一個格層。「紳士季刊」與「科爾街新聞」及「賽馬月刊」放在一起,一時,房中充滿紙張滑過木質桌面,和信封內鋼板的叮當聲。

堡作這麼繁重,她心想,回饋卻這麼少。她看看專心工作的郵童們。這些少年應該要有出頭的機會——只要她擔任巴斯城郵政局長一天——她會讓他們得到這個機會。想到這次郵件遭劫的後續危險,她說︰「各位。」

「仔細听。」亞伯挺胸喊。

他們個個挺胸立正,一張張信任的臉孔轉向她。「郵件被劫之事,我們一定要守口如瓶。萬一龐杜比或任何人得悉道格的不幸遭遇——」

「沒有一個人會說出去,小姐,」亞伯說。「誰若吐了一個字,我會找他算帳。听到嗎,小伙子們?」

他們個個瞪大了眼,點點頭。

茱莉從眼角看見亞伯又看看鐘。歉疚令他年輕的嘴角往下撇。

「雷克爵爺說,逮捕杜克勞時你幫了很大的忙。」她說。

他咧嘴笑了。「我們讓姓杜的敗類嘗到國王的正義滋味,真的。」

這句話,也是雷克爵爺的翻版。崇拜英雄對他們無益。這些少年必須把雷克爵爺當成普通人,她可不願一旦他走了,一屋子少年都拉長了臉。「我了解杜先生的出拳神出鬼沒。」

上一頁 回目錄 下一頁

單擊鍵盤左右鍵(← →)可以上下翻頁

加入書簽|返回書頁|返回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