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登入注冊
夜間

婚約 第3頁

作者︰安妮塔•藍伯

「我說,雷克爵爺,」畢梧氣得結舌。「礦泉室內不準有放蕩的挑逗行為。」

齊雷克茫然地看看巴斯之王說︰「對了,安喬治向你致意。」

茱莉的心沉入腳底。難道畢梧在這出鬧劇中也扮演了一角?

「安喬治怎能逼她結婚?」杜比尖聲說,有如智障者一般瞪著齊雷克。

齊雷克厭惡地瞥了杜比一眼,喚侍者添加香檳。酒杯添滿後,他放下她的手,高舉酒杯,凝望著茱莉的眸子說︰「我要舉杯敬賀。」

怨忿涌至,她知道自己將是他虛假敬賀的對象。

他微笑了,表情莫名其妙地愉快。「巴斯城的女士先生們,敬——」

「威爾斯親王!」她插口道。

有人喊︰「親王萬歲!」人群響起一片歡呼。

她頓時松了一口氣,直到齊雷克與她踫杯。「你若不是十分聰明,」他小聲說。

「就是十分魯莽無禮。」

「她本來就是個魯莽無禮的女孩。」余夫人嘲訕道。

「閉上你的嘴,夫人。」畢梧命令道。

茱莉信心涌升。「我只是急于結束這出鬧劇,雷克爵爺。」

「嗯,」他不相信地冷冷瞪著她。「那麼,我猜想你希望跟我獨處了。很好。」轉向親王,他並足敬禮說︰「殿下,請允許我送我的未婚妻回家。」

她咬牙嘶聲道︰「你的猜想十分荒謬,我完全未作此想。」

「當然,當然,雷克。」王子模索著他的鼻煙盒扣。「反正藍畢梧十一點整就會命令結束。這是他的另一條城規,你知道。」他拍拍畢梧的背,香檳灑在畢梧的外套上。

「我說,老畢梧,表現一點風度,用你的馬車送他們回去。今晚外面好冷啊!」

畢梧拉長了臉,煩惱地皺著眉。他看看雷克又看看茱莉。她父親的不義本是意料中事,但想到藍畢梧——她的朋友兼護衛者——居然會背叛她,茱莉心神大亂。

「我不能拒絕。」畢梧說,他的目光透著懊惱。

茱莉模模他的手。「我了解。」

「替我們向洛克堡的公爵未亡人致意,」王子說。「今晚我們原以為會見到文娜。」

「我會立刻轉達,殿下,」茱莉說。「外婆近來不太出門,您的關心向來對她的健康情況有神奇的助力。」

向王子鞠躬道別後,齊雷克領著茱莉穿過盛裝而好奇的人群。長舌的費夫人從長柄眼鏡後打量他們,邱小姐則用一張餐巾寫「筆記」。到了明天,閑話將傳遍巴斯城的每一間溫泉浴室、咖啡屋和雜貨店。管它的明天,管它的閑話!

只要有時間靜思,她自己也會設計出一套謀策。借著嫻熟的技巧,她會很快將婚約撕成碎片,愉快地祝福齊雷克一路順風。

她感到可以悲天憫人了,于是當他替她被上披風時,她對他優雅地一笑。「你忘了取你的披風。」

她偽裝出來的甜美刺激了雷克。「我撐得住。」他回答,怒火令他全身發熱。他一手堅決地按著她的腰,扶她走出大門。

一陣刺骨呼嘯的寒風迎面而至,但雷克毫不在意;他欣然迎接酷寒的侵蝕。他身旁那莊重的女人似乎渾然未覺他狂怒的情緒。她果然是安喬治的女兒。在那對豐滿的酥胸下,藏著一顆跟她父親一樣冷酷而狡黠的心。她可以盡情作裝無辜,扮演叛逆者的女兒,但改變不了結果。他們會結婚。雷克將犧牲他的單身貴族身份——只要能避免那會毀去他一生的羞恥,結婚只是一項小小的代價。

如今他已見過巴斯城郵政的局長小姐,其余的工作將易如反掌。

然而與他對坐在狹小的馬車中,暈黃的燈籠映照著她嫣紅的臉頰,安茱莉看起來並不可怕或敗德。他听說過她倔強自傲,她的親身父親曾警告說她暴躁易怒。這是計謀,雷克心想,是父女共謀的殘忍把戲。

但是為什麼安喬治竟會忘了提她的美麗或聰慧?她那雙迷人的雙眸後有一副反應敏捷的頭腦,他打算毫不留情地探個究竟。在那襲蓬松絲衫下有一具美妙的胴體,他打算盡情享受。那頂款式時髦的假發非但未減損她清純的肌膚之美,反而強化了她的五官。

一撮撮飄逸的白色髦發,烘托出她赤褐色眉毛的誘人弧杯,和她睫毛濃密、眼角微翹的雙眸。他喜歡假發的神秘感,喜歡猜測女人的真正發色。不過對于她卻不必費事去猜。

安茱莉的頭發是紅色,他可以用他的皇家海軍軍職來打賭。但紅到什麼程度?是像他前任情婦艾黛的深蜜色?或是像他現任情婦凱若的火紅?若如此,他希望茱莉的脾氣跟她的發色相配,因為他期待與安喬治狡詐的女兒熱辣辣地正面攤牌。

想到他的敵人,雷克感到一股新的憤怒和厭惡涌至。他雙拳緊握,身子在絨面座椅上煩躁挪動。他的膝蓋拂過她的,畢梧的馬車容不下他倆較一般人修長的四肢。

她猛烈地扭過頭來。「對不起。」她喃喃道,重新調整她厚重的織錦裙,目光避開他的。

她好似有些難為情,抑或是他的想象?哼,他暗罵,他何必在乎她的心情如何?她是這個婚姻陷阱的核心分子,而既然他沒有退路,不如善用現況。他要從她身上得到子嗣,把她安頓在他的鄉間領地上,然後回到海上,讓她為她的計謀付出代價。他不必喜歡她。

略覺滿意了,他清清喉嚨。「在我們討論婚期之前,茱莉小姐,你有什麼話要問嗎?

當然,你會立即辭去郵政局長之職的。」

她茫然地看看他,令他以為她沒听到。終于,她說︰「看來,你和家父未曾顧及我的感覺便達成了協議。這樣的計謀以前也發生過,不過我必須承認頗好奇。我一直想,你們怎會形成這樣的協議?」

他無意坦誠回答。

「我猜想你曾赴法國,是在那兒落入家父的陷阱。」

她真是伶牙俐齒。他以對剛出道的水手的口吻說︰「目前為止,你的牌打得太好了。

別破壞了它,但請你不要侮辱我的智能。」

大出他意料地,她竟然哈哈大笑起來。不是那種矯揉作做的咯咯巧笑,在他面前的這個女人似乎真的覺得好笑。「你露出底牌了,雷克爵爺。我就知道你會。」

他呆了。他哪做錯了?他說了什麼泄出底細?

「若非受制于家父,你怎麼可能想要娶一個你認為既侮辱了你又愚昧不堪的女人?」

雷克嘆了一口氣,她只是概括而言。他一面提醒自己要謹慎措辭,一面說︰「心急的新郎可以原諒新娘的許多缺點。」

她正視他的眼楮。「我跟這次荒唐的婚約毫無關系。」

她的坦誠令他印象深刻。「你指望區區一句話就能改變一切?」他說。

「我希望會,因為你無法強迫我。」

「我能。」

「他把你勾得牢牢的,」她說,口氣透著一絲悲哀。「你一定很難堪。」

難堪?老天!他當著英格蘭王儲的面極盡羞辱她,她為什麼還同情他?

「哦,不必再作無謂的口舌之爭了。」她甩甩頭。

「好極了,」她終于肯辦正事了。「我們必須談妥一切安排。」

「也許,」她毫不掩飾厭惡地說。「等我比較了解你之後。」

「放心,」他十分得意地表示。「那一夜很快就來臨。」

「你休想得到我。」

他瞪著她豐滿的雙唇。「我會得到你每一英寸的甘美。」

她眼中閃動著抗逆。在自尊亟需填充之下他決定她的頭發一定是火紅的。

靠回椅背上,他聆听著車輪滾動,風聲呼號。巴斯城或許以「文明世界的樂園」著稱,但這惡名昭彰的城市對他毫無誘惑力。他喜歡的是腳踏甲板,風吹著背脊。莊重地坐在他對面的女人,只配滿足出海太久的水手的肉欲。他會讓她得到他恣狂的。

上一頁 回目錄 下一頁

單擊鍵盤左右鍵(← →)可以上下翻頁

加入書簽|返回書頁|返回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