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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難纏 第18頁

作者︰夏蕗

「是、是。」那守夜的連忙點頭,看見跟在齊磊身後進門的元碧紗,意有所指地笑道︰「還是碧紗姑娘有辦法,一去就把少爺給叫回來了。」

「干她什麼事」齊磊白了那守夜的一眼。「是我自個兒想回來。」

「是是是。」那守夜的仍舊打著哈哈,總是夜不歸營的少主子難得回家一趟,他說什麼都行啦!

「我去收拾房間。」元碧紗道,其實齊磊的房間她每天都會整理,以保持著讓齊磊隨時回來都可以馬上使用的狀態,根本沒什麼好拾掇的,但她仍是不放心,非得再去檢查一次不可。

她步伐才剛往前邁出,齊磊卻隨即越過她,走在她前頭,無所謂的甩了甩手。「不用,我已經累了。」話雖然只講一半,但言下之意很清楚,就是不要她進他房里。

元碧紗看著他那吊兒郎當離去的背影,嘴唇微微一抿。

他不需要她,至少從十一歲以後,他一直表現出那種態度。

但就算是這樣……

「啊……」她忽然像想起什麼似的,輕輕的叫了一聲。

「碧紗姑娘,怎麼啦?」一直站在她身後的守夜家丁好奇地問道。

「不……我只是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元碧紗說完,便急急轉身離開,朝著廚房的方向走去。

第6章(2)

齊磊房里。

老實說,打從十六歲以後,他就沒有在子時以前就寢的習慣,深夜的時候特別適合畫畫與讀書,要他拋棄這個絕佳的時機去睡覺,簡直是浪費光陰,現在想想,也許他就是因為受不了大夫和齊夫人的耳提面命,這才躲到妓院去。

案親也不曾阻止,在他眼底,這個兒子的歲壽倒像是向老天借來似的,更何況齊磊從不花用家中的財產,要罵他揮霍無度也無從罵起,年輕人行事或許孟浪,目前倒也還沒做出什麼月兌軌的壞事,齊一白自個兒生意都忙不完了,也沒有多余的心力再來管束孩子,只是偶爾見著了他,總會意思意思地在齊夫人眼前念個幾句,其他時候依舊是放牛吃草。

或許是有了父親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放縱,齊磊待在留春樓的時間就越來越長,常常一個月里回家不到一趟,就算回了家,待的時間有時還不到兩時辰,也因此,現在真回了自個兒房里,反倒覺得陌生了。

隨意地換上一件干淨的單衣,他信步至書案前,想讀幾本書消磨消磨時間,卻不意發現案頭上堆著幾本新的線裝書,原來都是自家書肆最近印售的新書,想來大概是父親讓元碧紗拿進來,想他回家時讓他閱讀的吧!

直覺拿起其中一本隨意翻了翻,還沒認真細看,外頭就響起敲門聲。

「誰?」

「是我。」

想也知道,除了她也沒有別人了。「進來。」

雕花木門輕啟,元碧紗端著托盤走進來,齊磊看到熟悉的景象,面上雖仍舊文風不動,心底卻嘆了口氣。

「少爺請進藥。」元碧紗將裝著藥汁的碗端到他面前,剛剛在留春樓,齊磊沒有喝藥就跟著她回來了,是以她又連忙到廚房里將多的藥汁盛了一碗出來。

「你還真是不屈不撓。」言情小說吧淡淡譏刺了一句,他將書擲到一邊,難得地沒有再為難元碧紗,便端起藥一口氣喝完,眼角余光瞄到元碧紗雖然低著頭,眼楮卻不住臂察著他進藥的狀況,直到他將藥喝得一滴不剩,她才明顯露出放下心來的表情。

藥很苦,但多年來他已經習慣了這種味道,這幾乎就是與他人生相佐的味道,雖然討厭但不得不依賴的味道……

他討厭依賴。

依賴代表他不能獨立自主,像一株菟絲,只能寄養在比他強健粗壯的大木上吸取茁壯自己的養分,或許他在十一歲那年就已經明白母親的用意,她想讓元碧紗成為他的大木,讓他不能沒有她……

齊磊忽爾眉心一皺。

將藥碗放回元碧紗拿著的托盤上,他不想再看她。「你下去吧,不要再來煩我了。」

「是。」

齊磊背著雙手朝著床鋪走去,在床沿坐了下來,伸手月兌鞋,看到她還呆愣著,于是露出了一抹怪笑。

「怎麼,還不走?你想留下來睡嗎?」

元碧紗聞言,連耳根子都臊紅了。

齊磊這些年說話越來越是輕薄,許是跟他長久宿居妓院有關,想到他在妓院里不知怎樣地和那些風塵女子顛鸞倒鳳、風流快活,元碧紗的心頭突涌上一股幾欲作嘔的不適感。

齊磊是怎樣?非要讓她覺得難受嗎?

她從來不曾對他頂過嘴,但她眼神中無奈的怨懟看在齊磊眼中,卻成了責備。

「你用那種眼神看我是什麼意思?」他眼神一凜,站起身來。

元碧紗一顫,連話也不說,只是倒退了兩步,然後,直覺便是轉身向外走。

「回來!」齊磊低吼。

元碧紗的腳步卻在他的命令下反其道而行,越走越快,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他的屋外。

齊磊被她弄得煩躁至極,忍不住對著椅子狠狠踹了一腳!

翌日。

當齊夫人發現兒子突然出現在家里,原本沒什麼精神的她顯得十分開心,一邊檢視著愛子最近到底瘦了還是胖了,一邊嗔怪著下人沒有在第一時間通知她。

「是我要他們別去打攪您的。」齊磊微微一笑,態度謙和溫文又乖巧,十足的好兒子樣貌。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可以隨著場景、時間、人物的不同而自然地變換各種不同的表情應對進退,在留春樓里的他,是落拓不羈、率意而為的齊磊;回到家里面對長輩,他又是顯得不卑不亢,稱職的扮演著身為畫家與人子兩種截然不同的角色。

當然,面對元碧紗時除外。

他真正的本性其實易怒又善感,但成人之後他其實已頗能克制自己的脾氣,不滿時頂多嘴上刻薄蚌幾句,但只有元碧紗老是讓他真正發火、甚至有想砸東西的沖動,那種怒氣還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發泄的,因為他往往曉得,錯的是自己,元碧紗從來只是做好自己分內事的人而已。

就是這樣,才更教人生氣……齊磊心想。

「磊兒……」齊夫人拍拍他的手,將他從出神中給喚了回來。「怎麼,沒睡飽?」

齊磊聞言,微微一笑。

的確,平常這時候人家正在用午飯,他可還在夢周公呢!

齊夫人看看寶貝兒子那副模樣,想叨念他幾句,又不知從何說起,總怪自己太過放縱他,才教他養成了這副放浪個性。如今她一門心思都指望在齊磊身上,盼他早早覺悟今是昨非,扛起齊家的擔子。然而要立業必得先成家,想他收心也只有這個辦法……

「磊兒,來……」齊夫人拉著他,走到飯桌前坐下。「咱們一邊用飯、一邊聊聊,娘有件正經事想跟你談。」

看到母親帶著期望又正經八百的面孔,齊磊用膝蓋想也知道她要說啥,不過他還是笑笑的。

「娘,您多吃點。」他還很貼心地挾了菜,遞到母親面前的小碟上。「兒子難得在您面前盡一回孝心,您姑且受用,悠悠閑閑地吃頓飯吧,有什麼正事,晚點兒再說也不遲。」

「你也知道自己難得盡回孝心。」齊夫人白了他一眼。「要論盡孝,倒也不是挾個菜就完了的事,要緊的是成家立業,你要是早些定下來,為娘的才真正受用呢!」

齊磊聞言,面色也沒變,仍是一逕地泰然自若。

齊夫人見他似乎沒有反彈的意思,于是話題一轉。「碧紗這孩子也難得,從進了齊家之後就一直沒有二心,腳踏實地的干活兒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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