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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滿堂 第9頁

作者︰朱紗

霍香薊見狀也不惱,只是笑容可掬地伸手擋了她的去路,將在樓梯間撿到的粉紅外衣遞給她。「我想這是你掉的。」

金發女子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一番,高傲地斜睨她,用生澀的中文問道︰「你是霍香薊?」

她挑眉,沒料到金發女子知道她的名字。

「也不過爾爾,全身排骨不長肉,哼!」不等她有所反應,金發女子接過外衣,不屑地轉身下樓。

也不過爾爾?!

好,很好,誰可以幫她解釋這句話的意思?霍香薊火大地抓起武成新的衣領,凶神惡煞且十分不客氣的問︰「她是誰?」什麼笑容可掬,什麼舉止態度從容雅致,哈,我呸!全都給我滾到天邊吧!「算是我老板。」「老板?穿成這樣?」光溜溜地想做啥?「她在跟我討論下一季內衣新款主流。」她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接下去,討論?罷才那情況明明不是他說得這般簡單,可他這麼說,又不能說他不對,畢竟他是內衣設計師……呃,一個「美艷成熟的女老板」,「妖嬌」的穿著「性感」內衣,跟內衣設計師討論下一季新款主流……其實這般說起來是沒錯,可她就覺得有說不出的怪異。

霍香薊松開他發縐的衣領,不滿的死盯著他,而罪魁禍首只是睜著無辜大眠,流露著楚楚可憐。都是他,她才變得奇怪又暴力!她不情願地幫他拍平衣領,打著領帶。

「那……討論得怎樣?」

「差不多了。」

哇勒,這是什麼答案?!打領帶的手失控的往上勒。

「小薊……」

沒听到。雙手加強力道,繼續。

「小……薊……」他呼吸困難。

炳,還是沒听到,再繼續。

「你……打得……太緊了……」

廢話。

她整整面容,露出抱歉的笑容道︰「太緊啊,早說嘛,來來來,我幫你調松點。」噴!最好勒死你。

武成新咳聲順氣,眼光在她完美的倩容上溜幾圈,硬生生地壓下上揚的嘴角。她是故意的,但他並不點破。

「好點沒?」她故作關心地審視他發紅的頸部。

聞言,他又重重地咳了幾聲。這次他是被笑不出聲的口水嗆到,真是難為她,為了自己控制不了的沖動,裝得那麼辛苦認真。

他再次咳清順喉,才道︰「好多了。」

她不明白他好端端的怎麼又咳了,直到他順氣後,她才問道︰「對了,你老板是哪國人?她講的話我都听不懂。」其實她最想問的是那金發女于是不是罵她。還有罵了她什麼。

「芙休伊是德國人。」他拉她坐入沙發。

「你怎麼認識的?」

「出國那段日子是一起學設計的同伴。」他倒了兩杯熱茶擺到桌上,在她身旁舒服的坐下。

「我記得你是去法國學設計。」

「在那里,大家都來自不同國家,沒什麼好奇怪。」

是沒什麼好奇怪,但……

「我不知道你會說德文。」她心里澀澀的,想到這三年的空白。

「听久了,自然而然就會了。」他說得很輕松,但她知道那並不容易,他是不想她擔心吧!

她在心里暗罵他傻,收起酸澀的心情,為他心疼極了。她的唇微揚,啜了口茶,換個話題。「既是同伴,怎麼會變成你老板?」

「嘉珞爾,有听過吧?」

「嗯。」是一家知名的國際內衣公司。

「她在嘉珞爾擔任執行副理。」

呃……執行副理?!會不會太年輕了點?

「嘉珞爾是她父親一手創立,是一家跨國企業,總公司設于德國,在世界各國都有分公司。芙休伊雖是執行副理,但她同時也是嘉珞爾首席設計師,任何設計成品都需要她的鑒定評估認同後,才能交稿上市,」

年紀輕輕就擔此重任是靠群帶關系,還是她真有本事?霍香薊雖疑惑,但並沒有問出口。只是……「她都已是首席設計師了,何必再進修?」這說不通。

「進修不是她的目的,她夠厲害了。」他不著痕跡地將地圈人懷中。

必休伊是個自視甚高的女人,過人的才華讓地揚名國際海外,所以她自信驕傲,她在待人接物方面可說是非常無禮驕縱的,但沒人在意,因為她很有本錢,而且她很會利用她的優勢,不論是外貌、名聲、金錢,她以玩弄被她迷倒的人為樂。

「那她的目的是什麼?」花了大把的錢,不是為了讓自己腦袋更有料?

「我不知道。」與其說是進修,倒不如說是找尋,他想。

「不知道?」她不信。

「她的目的為何,我並不感興趣。我只知道我進修是為了學設計。」而且是為你學。他在心里暗自補道。

「哦!」听到他對芙休伊不感興趣,她是欣喜的,剛才打翻的醋壇子全都歸位了。「我調飲料給你喝,好不好?」她想對他好一點,補償方才的惡作劇。

「我要烏龍女乃茶。」

「OK!」她愉快地下樓,嘴里哼著小調。

她很容易滿足。他勾著笑,其實單單看著她,他的心便洋溢著幸福。

霍香薊腳步才踏下樓梯,就想到一句話,那令她困惑,于是回頭轉入書房,對他問道︰「芙休伊剛才對我說了句‘也不過爾爾’什麼意思?」

他瞪眼憋著笑,臉部微微抽筋道︰「我想……咳,我想……她的意思……是指你的胸部太小。」他的眼光停留在她「太小」的地方。

霍香薊對他很溫柔的笑了笑。

她的右手掌握緊又放開,幾次後她掄起小粉拳,用力地往他的肚子K去,反正他人高皮厚,很耐疼的。

也不過爾爾,這句話,最好是指她的胸部太小!

想喝烏龍女乃茶,自己調吧。

***

芙休伊開著跑車在街上漫無目的地逛,張狂的風吹揚著微卷的發絲。

從小她要風有風、要雨得雨,到大養成她驕縱目戀、任性跋扈的個性。在她心里除了父親及哥哥外,所有人類全是劣等生物,貪婪丑陋的散在各個角落,卑下無知的存在在他們的腳下,仰人鼻息地過日子,既可憐又可悲。

她以為她會抱著這個想法進棺材,真的。

百到十幾年前,一張設計圖打碎她的想法,一個十歲小女孩畫的服裝設計圖,一張甚至不能稱為草圖的圖,她畫得簡單,只有單純的線條,她不屑的當垃圾,笑女孩無知,但那張圖卻震撼了她的哥哥。為什麼?她不懂,那只是垃圾啊!

她與哥哥差了快八歲,哥哥說了她听不懂的話。他說,這小女孩不簡單,只用了幾筆線條就將整個服裝重點帶出來,她的直覺很強,美感很有張力,可惜她未符合比賽資格被刷掉了,等年紀大點必大有可為。

在她的印象里,哥哥是個目空一切的狂人,藐視輕蔑的態度每每惹惱家族長輩;可大家都敢怒不敢言,因為哥哥是天才,很會賺錢的天才,家族生計全靠他掌控,所以每個人對他都客氣有禮但生疏,仿佛怕他一個不高興不再賺錢供他們玩樂。

其實她知道哥哥是很盡責的人,他很少贊美身旁的人事物,即使真的好,性情淡漠的他也很少表示。這般說來,對一個沒人選的服裝設計圖,哥哥應該不屑一顧的,尤其那小女孩處在的國家是連地球儀上都沒有記載的落後海島,可是冷漠的哥哥卻道出夸贊的話,他溫柔的語調是她從沒听過的,孤寂的容顏沖擊著她的不安。

扮哥是頂天立地無所不能的,他不該有這樣的表情。當時她不明白哥哥的溫柔及孤寂,但現在她懂了。

就像高雅的百合,如果沒有俗艷的牡丹,怎能襯托得出它的高貴雅致?又如果沒有干淨的水源,它再如何美麗也很快就凋謝了。人跟花一樣,需要賴以為生的東西,只是人需要的是愛情。哥哥需要愛情,她也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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