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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狼共舞 第2頁

作者︰沈青衫

塔娜提起手中的刀,使盡全身力氣地朝他劈出,兩刀相撞,一股大力襲來,她蹬蹬後退數步,胸口一陣酸麻,幾乎握不住手中的刀。那男人眼里閃過一抹異色,轉瞬間又仍是一臉譏諷的笑,但卻沒乘勝追擊。深吸口氣,她倔強地再度舉起刀——「塔娜,快走!」一道人影飛快地掠過她,向眼前的男人撲了過去。塔娜怔怔地站著、怔怔地看著這一臉諷笑的男子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和力度揮出手中的刀。那名族中最英勇的勇士、曾護衛著她在敵陣中來回沖殺、保她活命至今的勇士在不過數招間便倒在了地上。她看著他眼里的愕然和憤怒還未及消散,人已倒下,而一直緊握在手里的刀卻飛出了老遠。

他再也沒有機會去握那把刀了……

塔娜再度揮刀,臉上有著溫熱的感覺,那是剛剛倒下的、拼命護衛她的慶達來噴灑的熱血。那樣溫熱的觸感漸漸冷卻,使盡所有的力氣,她的眼中無淚、更無痛,甚至在那把沾血的長刀揮到眼前、在她砰然倒地的那一剎那,她都沒有感覺到痛。那抹嘲諷的、不屑的笑是她在失去所有意識前最後的記憶……

草原上的風仍不停地吹著,一波又一波的草浪隨風舞動。似乎一切都沒有變,仍是那片美麗的大草原、仍是那陣不斷吹拂的輕風,唯一不同的是,風中多了些濃重的血腥味……

「阿爸!阿爸……」塔娜一驚,猛地跳起來,渾身的劇痛讓她忍不住哼出聲來。她茫然地張大眼,四處掃視,這是一個簡陋的帳篷,她正躺在冷硬的地下。她看不到平日里熟悉的床鋪、更看不到滿面血污、正對著她揮手的阿爸。不是夢,一切都不是夢!渾身的疼痛讓她更加清楚地了解到這一點。

她掙扎著起身,她竟然沒死!這又是什麼地方?她的身上並沒有太重的傷,除了左手臂上那一道不算太深的刀痕之外,她的身上並沒有其他的傷,有的只是因用力過度而引起的全身酸痛而已,那兩名護衛把她保護得很好,只可惜……

是誰救了她呢?她勉強掩下心底的黯然。掃了眼左手臂上那道明顯沒有經過包扎和料理的傷口,血早已止住,只余干涸的暗色的血跡。

帳篷外一片安靜,塔娜掙扎著往外走,她要弄清楚自己究竟是在哪兒。掀開帳簾,一道刺目的陽光直襲上她的眼,不由自主眯眼、垂目。一會兒後,她慢慢張開眼,緩緩地適應著眼前明燦的日光,四周仍是一片靜謐,有為數不少的帳篷矗立在附近,草原上的風熟悉地吹著。塔娜慢慢地走出,有隱隱的人聲從一個帳篷里傳出,猶豫了會,她還是緩緩走了過去。幾步之後,她急忙閃身,躲入身旁帳篷的一角。那幾名背對她站立的人不正是殺害她族人、讓她嘗到滅族之痛的敵人嗎?她按下憤恨的心情小心地辨認,不錯,正是他們,那樣的服飾早深深地刻畫在她的腦海里,今生今世她都不會忘記。那麼,她不是被救,而是被抓回來了,想到自己滿身的污垢和未經處理的傷,她可以肯定自己是被這些人給抓回來了。可是,這些人把她抓回來是何用意呢?前方一個帳篷的簾子一掀,里面走出兩個人來,她暫停思索,小心地縮起身子。

「族長!您看我們下一站要去哪里?」身材稍矮些的男子恭敬地詢問另一名高大的男子。

「你認為呢?」高大的男子不答反問。

第1章(2)

塔娜只覺雙耳轟鳴,渾身血液都凝固了,那兩人之間的對話再也無法听入耳中。

族長!這名高大的男子是斛律桀,就是他帶人滅她族人、殺她阿爸。她的手掌緊緊地握起,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她見過這人,他就是連殺她兩名護衛,在她倒下時刻印在腦海里的唯一的記憶。緊緊地咬住嘴唇,她必須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制止自己沖上去報仇,他的身手她見過,而且深印于腦海之內,她只能接他一招。她並不怕死,只是既然沒有在那場滅族之戰中喪生,她就得保護好這條命,即使得死也要讓自己死得更有價值些。「現在不是時候!」她在心中默默低喃,絲毫沒有感覺到嘴唇的刺痛和那抹濃濃的血腥味,腦中此時閃過的是一個個滿是鮮血的族人身影,奇異地,她竟冷靜了下來。

「你不想在此刻殺了我嗎?」低沉的聲音在她的身前響起。

塔娜抬頭看他,他應是早已發現自己躲在這兒了吧!

「你就是斛律桀?」她冷靜地問他,她不再緊咬自己的嘴唇,她完全平靜了下來,甚至不像在面對著刻骨的仇人。

「是。」斛律桀爽快地承認,嘴角仍如那日般的譏諷與嘲弄。

「為什麼帶我回來?」塔娜仍是平靜地看著他,仿佛在她眼前的不是那個殺人如麻,殘暴不仁的魔頭。

「你認為呢?」斛律桀不答反問,看不出眼中的情緒,一臉的高深莫測。他盯視著她染血的下唇,眼底嘲弄的笑意更深了。也不待她回答,轉身徑自便走,他身後另兩名男子默不作聲地快步跟上,沒有人再看她一眼,防佛她的存在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也許她真的是微不足道的,一個滅族部落唯一的幸存者,且是一個女人,自然是無法造成任何威脅的。沒人看守她,她可以在這片區域內自由走動,甚至沒人擔心她這名被抓來的俘虜會有其他的異動。

塔娜無法猜測出斛律桀帶她回來的真正意圖,是真的篤定她沒有能力威脅到他?還是正等著看她會有什麼樣的舉措來娛樂他?無論如何,這是一個狂傲且莫測的男人,這是塔娜得出的結論。

數日過去,她的傷已全部痊愈。在這些日子中,沒有任何人來限制她的自由,當然也沒有任何人會照顧她的飲食起居,她是一名被完全忽視了的「俘虜」,所有的人都視她若無物。塔娜不知道斛律桀是怎樣命令他的族人的,但她卻可以每天自若地游走于他們的活動區域內,也每天自己去取食物來填飽自己的肚子。她仔細地觀察著周圍的一切,尤其是斛律桀,她知道了關于這個他所領導的部落的一些情況。她知道他手下除了驍勇的族人外,還有能以一當百的「鐵血十二騎」,那十二個人是他的近身衛隊,同時也在每次戰斗中都起著不容忽視的作用。另外,他還有兩名貼身侍衛,高壯黝黑的叫貢布,刀法了得;而稍矮些的是莫日根,是鐵勒部內有名的神箭手。這兩個人幾乎不離斛律桀的身側,甚至在夜晚,他們也同樣地守護在斛律桀的帳篷外。

她若有所思地坐在簡陋的帳內,昨夜無意中發現了擔任警戒的守衛在半夜交班時有漏洞,那是一個可以趁機逃走的機會。這些天來,她未曾嘗試著走出營區範圍外過,雖然沒人看守她,但她不認為斛律桀會容許自己抓來的俘虜輕易地從手中逃月兌。這般的對她不聞不問,是太過于看不起她?還是他對自己太有信心的緣故呢?

再度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夜空,已經快至守衛換班時分了。她一咬牙,不再猜測斛律桀真正的意圖,先逃出去再說。握緊手中的刀,帶上準備好的食物,她來到帳門口,小心地側耳傾听著帳外的動靜。四周一片寂靜,只有隱隱的蟲鳴聲輕輕地傳來。掀開帳簾,她輕悄地踏出帳外,向日間估量好的方位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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