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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起你 第9頁

作者︰李允樂

避家見怪不怪地看著一律在大門口走來走去,最近一個月到了家教的日子都是這樣,不知道的人說不定以為少爺戀愛了!前幾個家教,少爺不是讓人等個半死,就是干脆不出現,其實不出現說不定是好的,很少有家教不是哭著或嚇破膽的跑出去。可是現在這個家教,少爺不但時間到了就乖乖在家,甚至最近變本加厲,一副擔心人家不來似的,焦慮地在門口走來走去。

說起來少爺也有一點點改變,前幾天少爺不小心撞到他,竟然跟他說對不起,要是以前,少爺連看都不會看一眼就越過他,真不知道少爺的改變是為了什麼?

一律看著太陽還沒完全落下的馬路,他一放學就趕回來了,匆匆洗把臉就到門口站崗,每次一有念頭要回房,大腦就有另一個聲音說︰反正再一下老師就來了。

「啊!吧脆到李勿藥下車的地方等她。」

一有這個念頭,一律開始往外走。

快走到公車站牌的時候,一律看見勿藥搭著她男朋友的摩托車,摟著他從他身邊經過,他的眼楮不知道怎麼起了紅霧,他開始忿忿地往回走。

勿藥在橫家門口下車。

「謝啦!」

貶謙模模勿藥的頭︰「好啦!不要臭著一張臉,小霸王不會對妳怎樣的。」

「他巴不得整死我。」

貶謙神秘地笑了︰「他不會,大不了妳哭給他看,我包妳一定會看見一個手足無措的蠢霸王。」

「我沒事干嘛哭給他看?!」

「建議而已嘛!」

「謝謝你啊!」

看勿藥還是一副郁卒的樣子,貫謙又模模勿藥的頭。

勿藥點點頭,貫謙騎車離開。

一律回來,剛好就看到這一幕,勿藥對貫謙笑著,貫謙模模勿藥的頭離開,他眼前的紅霧更濃了,想也沒想,他向前一步,握住勿藥的手臂,嚇了沒察覺到他的勿藥一跳,二話不說悶頭將勿藥拖上樓,用力甩上門。

「橫一律,你干嘛啊!」

勿藥試著要甩開他的手,可是他握得很緊,掙也掙不開,勿藥回頭瞪著一律,隨即發現這是個錯誤的選擇,一律正看著她,眼神專注得令人想閃躲,勿藥匆匆低下頭。

「李勿藥……」一律發現自己不知道要說什麼,甚至是要做什麼,他只知道不想勿藥低頭,他想看她,他受不了勿藥回避他的態度。

「橫一律,放手啦!」

「為什麼?」

為……什麼?「你不放手我怎麼上課?」

「就不要上課啊!」

「那我要回去了。」

「干嘛,留下來妳會死啊?」

「你在說什麼啊?」

她始終沒有正眼對著他講話,一律受不了地伸出另一只手抬起勿藥的下巴,迫使她抬頭正對著他的目光。

勿藥伸手捉住他握著她下巴的手腕,兩人就這樣對峙著。

兩人互瞪著對方不知有多久,勿藥終于屈服地垂下眼,就在這一瞬間,一律吻上勿藥的唇,將勿藥攬進懷中。

勿藥呆了一秒,等她回復知覺能力,她立刻放開捉緊一律的手,用力朝他臉上甩了一巴掌。

一律像沒有感覺似的,任憑勿藥推他打他,甚至踢他,他只是執著地吻著她,圈緊她,盡可能地縮小兩人的距離,讓勿藥完全沒有可再活動的空間。

原來這就是一律打算整她的方法。

一律的唇一離開勿藥,勿藥立刻先發制人說︰「我從來沒這麼討厭過一個人。」

一律被這句話嚇到。

他本來想向勿藥解釋,雖然他一時半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他並不認為這是錯的,他不後悔這樣做了,他想向勿藥說明他所感受到的跟以前的經驗都不一樣,他知道他吻了勿藥,勿藥一定怒火沖天,他只希望她不要生氣,要怎麼懲罰他也都隨便,可是她卻說……

他一把抱住勿藥,他說不出口的話,真想用行動全部表達給她知道,可是她似乎執意抗拒他,不看不听,不說話不感覺,他一抱住她,她便動也不動,嚴厲地用眼神譴責著他,一律只好松開手。

「我……下個禮拜……」

「沒有下個禮拜!」勿藥激動地說。「你是吃定我了嗎?你以為你是誰?你憑什麼……憑什麼對我做這種事?」

不過是一個吻而已,為什麼勿藥要氣成這樣?為什麼勿藥一氣,他就覺得自己錯了呢?

一律慚愧地低下頭,喃喃說︰「妳給我彌補的機會吧!」

「我永遠都不想再見到你,你差勁、下流、沒有道德觀!」勿藥開始口不擇言。「一個十八歲的小表,仗著爸爸的勢力作威作福,是啊!你一定是知道我根本沒辦法拿你怎樣。你想彌補我?很好啊!離我遠一點,永遠都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對我就是最好的彌補。」

「我已經十九了,妳不要一直認為我是小表。」

「你除了身體以外,心理、大腦全都是小表。」

一律猛然抓住勿藥︰「妳不要開口閉口的小表好不好?別忘了,妳爸爸貪污的文件還在我手上,只要我說一聲,這份文件會立刻公諸于世。」

勿藥瞪著一律,半響,別過臉,泄氣地說︰「隨便你。」

一律看勿藥生氣卻沒處發的樣子,自己也變得很苦惱,可是她要他永遠都不出現在她面前,就這一點他辦不到,他不想過看不到她的生活。

勿藥往外走。

「我……我下禮拜去接妳。」

頭也不回。「隨便你。」

「勿藥!」

他月兌口而出,也不連名帶姓了。

勿藥卻只是往外走。

在房間窗戶目送勿藥走出家門口,一律想了想,不放心地追了出去,勿藥正在氣頭上,說不定氣得根本注意不到旁邊的事,萬一出了什麼意外,那怎麼辦?就算她討厭他,他還是送她回去比較保險。

一律在家附近的公共電話亭發現勿藥,他走上前,沒三步,呆住。

勿藥氣沖沖地沖出一律家,見到公共電話亭,她第一個想法就是打電話給貫謙。

「喂,勿藥嗎?」

听到貫謙的聲音,眼淚突然滑下勿藥的眼眶,她本來說什麼都不哭的,她最討厭讓人看到自己脆弱的樣子,可是才剛一听到貫謙的聲音,她的眼淚就不爭氣地掉下來,也許是他聲音中的關心,讓她覺得逞強也不過累了自己。

為什麼他要吻她呢?跨過老師與學生的界線,用蠻力展現他是有優勢的那個人?剛才她沒有哭一律一定很失望吧?下次會想出更驚人的方法整她嗎?他對每個他想整的人都親吻嗎?

唉,她怎麼了?竟然回想起他的吻……

「妳怎麼了?」貫謙問。

「……來接我好不好?」

「妳在哪里?」

「橫一律家附近的公共電話亭。」

「妳等一下,我馬上來。」

一律震驚地看著,老師是不會哭的,還是他真的傷她如此?她在他面前就是吼就是罵,一滴眼淚也沒有,只不過跟男朋友說兩句話,眼淚就撲簌簌。

他也是有肩膀讓她依靠的啊!

上次在酒吧也是,這次更是,六神無主似的抱著話筒,一副惹人憐愛的樣子,平常絕不輕易展現在別人面前,只有幸運的人能看到她真實的面貌,他想做那個人。

看她哭泣,他比她更難過、更心痛。

原來如此。

原來他是喜歡勿藥的。

用的是他自己最討厭的方法,欺負她、逗她,拼命要讓對方對自己有反應,卻被她當成小表頭一個。

他為什麼非要她當家教不可?他為什麼不許同學談論她?他為什麼老想為她做事,老想逗她笑,老想自己如果能滿足她所要的一切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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