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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愛誰? 第11頁

作者︰希枒

他最疼愛的妹妹親自送點心來給他,就算只是兩顆小小的西紅柿,對他而言,卻是任何山珍海味都比不上的。

當然,他懷里的人更是連一滴小露珠都不值。

靶動到最深處,惟天忘情地將手一松,探向念盈掌中的珍果。

沒有防備的裴玦眼看就要摔向地面,念盈眼捷手快地把西紅柿丟給惟天,自己接住裴玦下墜的身子。

但因為體型的差異,她沒辦法止住他頤長的身子,反而被他壓在身下,兩人跌成一塊。

經過這麼一折騰,再怎麼昏睡的人也該醒過來。

裴玦睜開眼,只見到一截白皙的肌膚,以及手掌中感受到的柔軟觸感。

還沒搞清楚狀況,人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後頸給提了上來。

隨著距離的拉開,他才看清整個場面。

沿著他見到的那一截雪頸向上延伸,顏色漸漸轉為旖旎的粉紅,襯著念盈那張嬌顏更顯艷麗。

而他的手離開她的縴腰後馬上被另一雙粗糙的大掌抓過去。

「把你的手擦干淨,把你的手擦干淨,把你的手擦干淨……」惟天包住裴玦那只偷香的左手,使勁搓揉,嘴里一面念著,眼珠眨也不眨地死瞪著他。

「請問,在我意識不明當中,我的手是沾到什麼髒東西了嗎?」裴玦被瞪得很無辜。

惟天甩開他的手,狠狠賞他一眼,沒說什麼,反身將念盈扶起來,細心幫她撫去灰塵。

「妳沒受傷吧?裴玦人高皮粗,摔個幾下就當作是活動筋骨,妳根本不必管他。瞧瞧妳,就是太善良了,才會被壓成墊背,還給人吃了豆腐。妳不知道二哥看了有多心疼嗎?」他一邊檢查念盈的狀況,一邊叨念,一有空隙還不忘送裴玦幾道殺人的目光。

念盈默默站著,絕美的臉上還留著激烈運動後的酡紅,水漾的長眸滑過裴玦時,總閃著異樣的波光。

看到這對兄妹的反應,裴玦馬上掌握到重點。

「我該向妳道謝還是道歉呢?」他朝念盈拉開迷人的微笑。

念盈面不改色地盯著他。「道歉。因為你毀了我要給二哥的西紅柿。」

話一出口,兩個大男人都楞住了,視線從她不妥協的臉蛋移向地上那兩攤在混亂中犧牲的西紅柿泥。

「念盈,現在該計較的不是西紅柿的存活問題吧?妳剛剛被這渾球壓在地上,偷模了好幾把!只要妳一句話,二哥馬上替妳討回公道!」惟天嗜血地扳扳指頭,準備大開殺戒。

再怎麼稀奇的寶貝,也比不上念盈的清白。他可以忍痛不吃念盈的愛心水果,卻不能原諒任何染指她的行為,就算是不小心,也一樣罪不可赦!

「我只要他的道歉。」念盈堅定地搖搖頭,目光直直鎖住裴玦。

裴玦出神的視線從西紅柿泥移回念盈,臉上猶帶著幾分愕然。

「對不起。」他訥訥地開口。

「不是對我。」念盈搖頭,眼楮往地上看去。

裴玦順著她的視線,焦點再度回到那兩顆不成形的西紅柿泥上,又傻眼了。

活了近三十年,他從沒想過有一天需要向西紅柿低頭。而她居然能說得這麼理所當然!

詫異過後,一股無法遏止的笑意突然涌了上來。

「對不起。」他的唇大大勾起,第一次這麼開心地對兩顆西紅柿表示歉意。

她真的是怪得好有趣、好可愛呀!

收到滿意的結果,念盈睇了他的笑臉一眼,轉身上樓。踏上幾步階梯,她的聲音不預警地飄下--

「以後記得鎖門,我不喜歡打擾別人。」說完,人也消失在樓梯頭。

這句話又讓樓下的兩個男人想了一會。

惟天先沖開謎團,反手揪住裴玦的領子,面目猙獰地說︰「都是你害的!都是你的攪和,害我再也吃不到念盈送的點心消夜了!」

念盈剛剛那段話該不會是在暗示他,她再也不會來敲他的門、再也不會請他吃西紅柿了吧?

「你這只該死的手,毀了我的西紅柿、毀了我的幸福,還吃了念盈豆腐,該死,該死!懊死……」惟天失控地把裴玦的手架在牆上,大有一斬為快的沖動。

裴玦也看著那只踫過念盈柳腰的左手,掌心依稀還能感受到那時的柔軟,以及那股灼人的熱度。

熱度緩緩地蔓延到他的心窩。

然後,他又笑了。

第五章

早上的飯廳,再度揚起開戰前的煙硝味。

不過這次惟天的目標是他對面笑臉盈盈的裴玦。

「怎麼一大早火氣就這麼大呢?是昨晚沒睡好嗎?」慕河隔岸觀火,意有所指地說。

惟天橫了他一個白眼。

今早念盈上樓沒多久,換慕河開了房門,不偏不倚地正好目睹到他將裴玦架在牆上的畫面。

他永遠會記住慕河那時驚訝的表情,看起來像是對冒犯他們感到抱歉,實際上矯情得讓人恨得牙癢癢。

「是沒你睡得好!」惟天憤懣地說。

「夜晚是用來休息的,可別太累了。」慕河的語氣很是曖昧。

惟天翻個白眼,不想理會,扒著碗里的粥泄憤。

對面的裴玦神清氣爽地夾起燙青菜,隨口聊著。

「惟天的生活作息很不正常,要是沒有人盯著,他恐怕連床是用來做什麼的都會忘了。」

「幸好有你在一旁提醒,他才可以活到現在吧?」慕河跟著一搭一唱。

表面上的氣氛看起來是和樂融融,台面下卻是暗潮洶涌。

裴玦充滿暗示性的話語讓念盈攏起眉,深深看向他。

裴玦回以一個友善的微笑,念盈迅速別開臉,絕美的臉蛋有些不穩。

「念盈好像很早起,起來運動嗎?」裴玦再度閑聊起來。

他一說,惟天的筷子突然停下來。

念盈瞄他一眼,臉上線條還是很僵硬。

「算是。」

「是嗎?下次我也要試著早起看看。妳是去晨跑嗎?可以讓我參加嗎?」裴玦興致勃勃地說。

「不是跑步。」她冷淡地否認。

「是哪類運動呢?」他再問,目光亮得銳利。

念盈眉間的縐褶更深,正打算回答,另一個聲音壓了過去--

「你問這麼多做什麼?反正你又做不到!當了一輩子的夜貓子,哪有說早起就早起的?」惟天大聲調侃他。

對于惟天的打岔,裴玦沒有太大的意外,依舊溫溫地笑著。

「說的也是。這麼多年的習慣不是說改就能改的,我還是暫時陪你一起賴床好了。」

「這還差不多。」惟天滿意地點點頭,安心地繼續扒飯。

兩人是達成協議,看在旁人眼里又是另一番景況。

念盈不著痕跡地瞪向裴玦,眸里的情緒很復雜,慕河看得一清二楚,神秘地笑了起來。

罷放下報紙的唐爺爺見到的就是這一幅風起雲涌的詭異畫面。

他納悶地看向餐桌上唯一專心吃飯的惟天,再看看其它笑得很有心機的男孩們,最後落在一臉黯淡的孫女身上。

「念盈妳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唐家老爺關心地問。

念盈站起來,搖搖頭。

「我沒事。」說完就離開飯廳。

眾人很有默契地看向她座位上那份除了被分尸的蔬菜塊外,其它都分毫未動的早餐,沒有一個人相信這是沒事的樣子。

唐爺爺對慕河使了個眼色,詢問他是怎麼一回事。

慕河還是神秘地笑著,眼光有意無意地飄過身旁那兩個面對面的男人。

他們很專注地對望著,很慎重地沉默著。

然後,一切盡在不言中。

又到了萬籟俱寂的深夜,又是一陣清亮的敲門聲。

听到這個比時鐘還準的敲門聲,惟天暗咒一句,不情願地走出被圖稿淹沒的桌子,腳步沉重地拖到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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