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登入注冊
夜間

我本溫柔 第17頁

作者︰貓非

他撫著那道傷疤,微微皺起眉,鏡中的自己,表情脆弱而冷漠,像冰,尖銳而易碎。這不該是自己的表情,這不該是自己的身體,但手撫過傷疤,他知道這是事實,自己無能為力。

如果一年前我們沒有遇見那該多好,林寧,如果那一刀已把我殺死,至少現在不會那樣苦。他慢慢地坐進浴白,仰躺下,微燙的水溫讓他的心一陣疼痛,但他全不在意,只是仰著頭看著霧氣彌漫的天花板。

「你們本就不該有交集,不然日後怎麼全身而退?」耳邊響起孫仲愚的話。全身而退?對,現在他想退了,就算不是全身而退,無所謂,但林寧呢?剛才看到她那受傷的眼神,才猛然明白,原來傷到自己的同時,也傷了她,是自己錯了,不該有交集,不該相遇,只是太晚了。

「你會原諒我嗎,林寧?」他喃喃自語,「用不著多久我就會從你的生命中消失,不再出現了。」

第6章(1)

白色花朵裝飾的吊帶長裙,精致而純淨,胸口和裙角處如滿天星光般點綴著細碎的珍珠,隨意卻充滿女人味;金屬鏈與大大緞帶蝴蝶結完美結合的銀色絲質手袋;腳上是閃亮水鑽,細細的踝鏈勾勒而成的性感高跟鞋。

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今晚的林寧,那就是「驚艷」。盤起發的優雅,化了妝的嫵媚,著長裙的純淨和被高跟鞋襯托出來的腳踝與小腿間的性感,無一不讓整個舞會的人忘了舞步。

這一切都是孫仲愚的點子,當林寧從專業形象設計師的工作室里走出來時,孫仲愚的表情並沒有比現在會場上任何一個男士的痴呆模樣好多少,但他還是有本事恢復常態,只是淡淡地說了聲︰「沒想到你打扮起來還是可以看看的。」而「可以看看」,卻是轟動了整個舞會。

孫仲愚則是一身PaulSmith的灰色格子西裝,發型還是老樣子卻沉穩優雅得不像話。他們是整個舞會的焦點,長相俊美的大老板和配得上他氣質的美麗秘書,一切都無可厚非,卻讓會場的氣氛中摻雜著濃濃的妒意和意亂情謎。

林寧從未參加過律師樓的舞會,也從未試過在這樣的場合中成為焦點,若是平時她會不習慣,會在顧盼間充滿不自在,只是現在卻沒有這個心思,外表是絕美,內心卻是揮不去的失落和心不在焉,似乎這樣的舞會與她無關,似乎所有人的眼光不是焦聚在她身上,她像一具穿著華美衣服的木偶,任孫仲愚牽著跳了一支又一支的舞。

「跳舞的時候最好專心點,」轉身之間,孫仲愚在林寧的耳邊輕聲說道,「這樣才是個盡職的舞伴。」

林寧一直低著頭,听他說話才抬起頭,看到孫仲愚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舞步向前多跨了半步,正好踩在他腳上,「是你逼我的,我沒想做你盡職的舞伴。」

「可是已經做了,」舞步忽然加快,讓還不習慣高跟鞋的林寧腳步一個趔趄,然而托著她腰的手卻又不讓她有跌倒的危險,「有的事注定無可奈何,比如說我是你的上司,所以,安心點跳舞。」

林寧狠狠地白他一眼,而孫仲愚卻笑得燦爛,兩人你來我往,孫仲愚始終緊握著林寧的手,不讓任何人有插入他們之間的機會,完全霸佔的姿態。

直到一曲跳罷,林寧喊累,兩人才坐在旁邊的位置上休息,孫仲愚喝著紅酒,笑應著各個部門律師的招呼,林寧則拒絕了又一個律師的邀請。

「我想回去了。」她喝了口果汁,覺得舞會無聊而讓人討厭

「回去?舞會才剛開始。」孫仲愚用自己的酒杯與她的踫了下,喝了口道,「我們剛剛不是才討論過要做個盡職的舞伴?」

「可是我已經陪你跳過舞了,這是最大限度,我現在想回家。」

「你就這麼討厭和我跳舞嗎?」

「我討厭這里的氣氛,討厭每個律師更討厭你。」

「是嗎?」孫仲愚不怒反笑,「你還真敢這麼和你的上司說話,不過我不允許,小秘書舞會中途拋下可憐上司獨自離開,那是會給別人看笑話的。」

「這是你的事,」林寧無動于衷,她看了眼身上的衣服道,「你的禮服,還有這鞋子,包,我明天上班會還給你。」說著人要站起來。

手卻被孫仲愚抓住,他人在笑,嘴上卻說︰「林寧,你真的想看我發火嗎?」

發火?他也會發火嗎?林寧不接話,看著他,忘了要抽回手。

「從沒有人見過我發怒,因為那些事還不到影響我情緒的程度,但並不表示我不會發怒,比如現在,如果你離開。」他還在笑,手卻握得更緊。

林寧疑惑地看著他,她听不懂他的話,什麼叫「不到影響他的情緒的程度」?而自己為什麼又能讓他發怒?他的眼神里是什麼?為什麼他在笑,眼神里卻全不是這樣?

「你……」她只吐了一個字,卻看到孫仲愚的臉色忽然大變,驀地松開她的手,人站起來,吃驚地望向她身後,身後人群中一陣騷動,她轉過頭,隨著人群望過去。

又是一對極出色的男女,女的一身紫色低胸連衣裙,加上紅色皮草圍領,腳上是Ras這一季新款黑白果跟晚宴鞋;男的則是很傳統卻穩重的EmporioArmani黑色西裝。

這兩人竟是單若紫與聶修。

林寧驚呆,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聶修怎麼會和單若紫在一起?他們兩個是毫不相干的人啊?他不是說過不認識她嗎?不是說過沒有像樣的禮服參加舞會嗎?可為什麼現在卻穿著這麼昂貴的衣服與單若紫站在一起?

不要這樣,聶修,這樣會讓自己誤會的,因為單若紫的未婚夫也叫聶修啊,你這樣和她站在一塊兒,算是怎麼一回事?

她心里好著急,想沖上去向聶修問個究竟,但腳上卻如生了根一般,連向前跨一步的力氣都沒有,只是眼睜睜地看著單若紫靠在聶修肩上,看著他們走進會場。

她忽然轉過身,抓住身後的孫仲愚,急切地問道︰「你說,你說單若紫怎麼會和聶修走在一起?他們什麼關系都沒有,是不是?」

孫仲愚臉上說不出是什麼表情,任林寧抓住她的手臂,看著她眼中的慌亂,似乎很不忍,卻還是道︰「他就是單若紫的未婚夫。」

林寧臉上的表情抽搐了下,听到他的話像失了魂一樣,慢慢地放開抓住孫仲愚的手。

「為什麼?」她低低地說,同時眼淚也無聲無息地流下來。

為什麼?不是說不認識單若紫嗎?不是已經答應做她的舞伴了嗎?可為什麼?他不是聶修吧?不是那個一臉溫柔笑容,自己認識的聶修吧?她站起來,直直地看向聶修,想看清他,看清聶修的面具底下是另一個人的臉。

然而——不管怎麼看,他確實是聶修,雖然現在他穿著昂貴的衣服,雖然他臉上沒有溫柔的笑,但這樣的眼楮,這樣的鼻子,這樣的唇,甚至臉上的蒼白都與她認識的聶修一模一樣啊,心里有東西被生生撕碎,很疼。她向後退了一步,忽然很想逃,不要待在這里,不要看到他們,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夢,等她逃開,舞會沒了,身上一身華麗也沒了,聶修還會微笑著在家里等她回來,是夢,就像灰姑娘,過了十二點一切都會恢復原樣,只要逃開,逃開就好。

她轉過身,手卻被孫仲愚硬生生地拉住。

「想逃嗎?」他說道。

上一頁 回目錄 下一頁

單擊鍵盤左右鍵(← →)可以上下翻頁

加入書簽|返回書頁|返回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