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裁判的向勛皺了皺眉頭,他今天頭一遭踫到這種比斗招式說,等會兒他是不是要裁判此時吻得渾然忘我的兩人,誰先移開相貼的唇瓣,誰就輸?而且不曉得身手高竿得沒話講的兩人,願不願意到他們社團,當他們的武術教練。
一群人中,下巴快掉至胸前的高智升,一顆心全涼了。
他連暗戀之人的小手都沒牽過半次,尹雋堯竟直接用吻的,還給他吻這麼久!這勝負之分連女乃娃兒也知道,他這下能不死心嗎?
終於,場中兩人像一世紀漫長的深吻,悄然結束。
尹雋堯摟著只能癱倚在他懷里嬌喘的柔軟人兒,在眾人的注視下坦然的望向高智升,用著沙啞而堅定的聲音說︰「文靜這輩子都是我的,你若再打她主意,休怪我對你無禮。」
第十章
文靜的租屋處廳里,氣氛沉靜而詭異。
「唉,我已經讓高智升斷了再暗戀你的念頭,答應以後拿你當姊姊看待,你還不高興,半句話都不跟我說?」尹雋堯低聲哄問坐他身旁,垂首無語的佳人。
頂樓的打斗比武,已於稍早前圓滿落幕,高智升自知比不過他,允諾不再追纏文靜,和文諺上課去了。左繁與尹裴薇則先到公司幫他處理公事。
唯獨教他抱回屋子的她,從剛剛就沒開口說半句話。
「你的舌頭被貓叼走啦?」伊人仍舊不語,他皮皮的激她。
氣鼓鼓的俏臉總算抬起來瞅睇他,「你到底曉不曉得事情的嚴重性?」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該死的!」文靜直由椅子上蹦站起來,再也忍不住的一古腦說道︰「我很感激你替我解決高智升的難題,可是你是不是昏頭啦?你只是扮演我的假男朋友,當眾吻我就算了,為何要說我這輩子都是你的?」
「你覺得這句話不好?」他問得很當一回事。
她煩躁低吼,「怎麼會好,等你見過我媽,我們勢必進行分手的後續動作,到時你豈不是要跟今天在場的幾個人改口,說你決定不要我了,讓我丟臉?」
黑眸染上她看不見的笑意,「你應該早料到找人假扮男友的結果就是這樣,依你豁達的個性,怎會感到丟臉?」
「因為……」
因為她是真的喜歡他、愛上他,因為她不想他只當她的假男友!
懊死的她能坦白,讓他笑話她嗎?
「唉!」低嘆著站起身,他輕托她下顎,憐惜的伸指拂開她輕咬的紅唇,「承認你喜歡上我,有這麼困難嗎?」
她心湖一震,他怎會知道……「我、我不明白你胡說什麼?」沒有勇氣承受他的嘲笑,她只想回避的逃開。
他環住她縴腰,讓她哪兒也去不了,只能待在他懷里。
「如果我說我早已愛上你,對你動了情,難道你會嘲笑我?」
水靈瞳眸大睜,文靜無法反應的愣望他,「你、你說什麼?」
「說你對愛情的頓悟比我還遲鈍,我之所以假藉成為你假男友的身分,隱瞞傾心於你的事實,無非是要慢慢拐騙你也愛上我。怎麼知道你是喜歡上我,卻擔怕我笑話你,在我用話想逼你說出你的喜歡時,仍然不敢承認自己的心意。」
他寵溺的輕捏她粉女敕臉頰,將她心里那一點疙瘩心思完全看透。
「你……怎麼會……我是一點也不文靜的文靜耶。」壓根沒奢想他會愛上她,她語無倫次的低喃。
尹雋堯朗聲大笑的抱緊她,在呆愣的她小嘴上用力親啄一下。「別懷疑,我就是喜歡一點也不文靜的你。現在你是否也該大方的坦承你的情意?」
「我……」要她開口說愛,好難為情。
「跟你交手過的小混混,要是知道你這位宇宙超級霹靂霸王花,連親口說愛的膽子都沒有,不笑得東倒西歪才怪。」
「誰說我沒膽示愛,我是喜歡你,愛上了你,怎麼樣?」
他柔笑的與她鼻踫鼻,「再說一次你愛我。」他想听。
她心兒狂跳,臉蛋倏地烙上嫣紅,暗惱自己被他一激,就不理智的落入圈套。
「你沒听人說好話不說第二遍。」她才不再上當。
「是嗎?我很樂意吻到你說為止。」
「呀啊!」她驚叫的埋入他胸膛,躲開他俯近的魅惑唇瓣,「討厭,你別總是用吻得讓人家腿軟這招。」
可惡,被吻這麼多次,她每次都沒長進,沒有一次雙腳不發軟。
尹雋堯禁不住縱聲大笑。他愛死他的小女人這項純情反應,往後他會好好教她,讓她與他纏綿時站得住腳。
文靜正想出其不意送他記鐵拐子絆倒他,好報他捉弄之仇,門鈴忽響。
「誰會在這時候找你?」他微蹙眉心。莫非是高智升反悔,又回頭來煩她?
文靜困惑搖頭,上前應門,在看清來訪之人時訝然大喊,「媽!」
「你媽沒耳聾,不必喊這麼大聲,別忘記你是淑女。」謝承娟叨念著,逕自換上拖鞋進屋。
「這跟淑不淑女無關,媽要來台北怎沒告訴我?且還是搭早班車上來。」
「媽想來突擊檢查,看你平時乖到什麼程度。」
「拜托……」
「伯母好。」
冷不防岔入的喊聲令文靜想起她竟忘了他在她屋里這件重要事。完了,這下媽鐵定認為她私生活不檢點,蹺班和男人在家里幽會。
「媽,你听我說,我很乖,這位是……」
「你就是尹雋堯?」
咦?!「媽怎麼曉得他的名字?」她沒跟媽提過他啊!
沒答話,謝承娟一雙審核的銳眸,直直打量眼前的年輕人。
斯文俊帥,深黑眸底蘊藏著需仔細凝看,方能察覺絲毫的犀利懾人流光,五官端正,眉眼間剛正不阿,他磊落的人品淨在坦蕩從容、平易近人的神情間。
「是文諺向伯母提到我的吧。」尹雋堯提出他的猜測。
「沒錯,你和文靜今早的比武經過,文諺在電話中全部告訴我了。」
文靜呆住好片刻,「文諺全部告訴媽?」
謝承娟的視線在兩人臉上來回梭巡,「包括你們兩個吻得難分難舍的一幕,文諺也做了詳細描述。」
今早她剛到台北,就接到文諺的電話,他興奮萬分的告訴她,文靜嫁得出去了。等她听完兒子滔滔不絕的敘述,她恨不得立即瞧瞧他的家教老師。
居然有人得知她女兒半點也不溫柔的本性,仍有娶她的念頭,更重要的是,對方的身手在女兒之上,壓制她綽綽有余。
這樣難得的對象,她不親自會會怎麼行。
所幸文諺說尹雋堯還留在文靜這兒,她一到文靜住處就能見到他,也就沒通知女兒她已經到台北,直接趕來。
結果,與尹雋堯這一見,她對他的印象少說也有九十分!
「媽!」文靜漲紅整張小臉。她哪有跟尹雋堯吻得難分難舍,是他吻得她無力招架,只能、只能回應他嘛。
死文諺,干麼連這種事都跟媽報告。
「在那麼多人面前吻都吻了,還怕媽說。」奇跡哪,她這女兒也會害臊?
「你還笑,都是你。」
被母親揶揄得又羞又窘,文靜直瞪向在一旁笑得好看得沒天理的肇事者。
「好,都是我。先請伯母坐,看她要喝點什麼,我們再聊。」他愛憐的拍拍她發頂。
「給媽一杯白開水就好。」跟女兒說完,謝承娟轉望尹雋堯,「你也坐,我有話跟你談。」
一听母親要跟心上人談話,文靜以最快速度進廚房倒水,馬上又回客廳,落坐他身邊,怕平時說話大剌剌的母親,提出怪問題拷問人家。
把女兒的緊張全看入眼里,謝承娟對著尹雋堯道︰「我這個女兒從小就很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