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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寵妾心 第4頁

作者︰步玎

如今三人千辛萬苦來到韓家,卻駐足門外,徘徊流連。

她們站在一對石獅子旁,掬香本想上前叩門,但卻被裁雲給一手攔著。

"等會,不急。"她示意前頭已有人捷足先登。

只見一名衣衫襤褸,步履蹣跚的老乞兒拄著杖,托著缽碗來到木門前,他猶豫了會,才握起銅環敲了敲門。

叩叩叩!

厚重木門發出響脆的聲音,不一會,一名圓頭方耳,身著藏青僕衣的男子出來應門。

"好心的爺,老乞兒有三天未進食,你發發菩薩心,給點米粥墊個底吧!"老乞兒身型僂,蓬頭垢面的,骯髒不堪。

"去去去,等月底我們家二女乃女乃例行性的賑糧日,你再來排隊領糧吧!"家僕嫌惡地捏著鼻,似乎對老乞兒身上所來的惡臭不怎麼苟同。

僕人二話不說就要把門關上,然老乞兒則一腳跨進檻內,仍不死心。

"久聞豐念山莊韓莊主古道熱腸,急公好義,怎麼老乞兒要施碗米粥,也拒人于千里之外?"老人家百思不解,一只破缽碗仍高高舉起。

"你煩不煩啊,不跟你說了,等月底二女乃女乃開倉賑糧,你不就有得吃了。"家僕臭著一張臉,隔著門縫又是一頓叫罵。

"老乞兒就是捱不到那時候,才會老臉一拉,求個方便,你高抬貴手,行行好吧!"老人家頻頻點頭,浮滿青筋的手也因饑餓而不停顫抖。

家僕被他的死纏爛打給惱怒了,于是拿起一旁竹帚,準備將老乞兒給轟得老遠。

"我看你走是不走……"

"等等!"裁雲橫臂擋在家僕面前,粉致的臉兒上,布滿凌厲的指責。"一個老人家的尊嚴,就抵不過一碗米粥嗎?"

"你……你是誰,膽敢管韓家的閑事?"家僕狗仗人勢,亮著韓家招牌狐假虎威。

大概是三位姑娘家,在躲避九殤公追殺時,渾身搞得狼狽不堪,使得雪女敕的粉頰上,都抹上了灰垢,原本穿在身上上好的絲綢織錦,也因在渡過湍溪時,全都浸了水,糊了漿,風沙一吹,全失了鮮亮色彩。

這樣的裝扮,也難怪家僕將她們視為與老乞兒同一伙人。

"你這張狗嘴最好閉緊些,到時被拔光狗牙可別怪姑娘我沒先警告過你!"拾翠看不慣這種狗奴才,跳出來給他一頓好罵。

"吆吆吆,你這小乞丐婆,口氣倒是不小,我要不好好教訓你,你不曉得我蔣旺的厲害。"他卷起袖,大手還未踫著拾翠,慘叫聲先行響起。"唉喲,我的媽呀,輕……輕點……"

"是誰該要教訓還不知道,憑你這點技倆,抓只耗子也抓不著!"拾翠緊緊擒住蔣旺手腕,略施二成功力,就夠讓他雞貓子鬼叫的了。

"疼……疼啊,我說三位祖女乃女乃,我……進去拿米粥就是了,您就饒了小的吧!"蔣旺的哀嚎聲,沒多久就驚擾了韓府上上下下所有的人。

只見一名年約三十出頭,頭上梳了個芙蓉譬,容貌豐妍,體態妖娜的女人走了出來,她身穿一件淡紅牡丹的黃金緞子,肩披瓖滿珍珠的披肩,看來風騷成性,野味十足。

"二女乃女乃。"蔣旺畢恭畢敬地行禮致意。

"什麼事這樣吵吵鬧鬧,韓家的門面是容得了你在這胡亂叫嚷的嗎?"杜可嫣鳳眼微眯,冰冷的嬌靨,嚇得在場人不敢多吭半句。

"二女乃女乃,是這幾個乞丐們一直嚷著要施糧,我告訴過他們,還沒到開倉給糧的時候,可他們偏偏不听,硬是要我們布糧,我不給他們,他們就動起粗來了。"蔣旺淨揀有利的說,至于對老乞兒動手動腳,他倒懂得避重就輕,只字未提。

"一個老人家,三個弱女子,若說要我們怎麼動粗,似乎太過于牽強了些。"裁雲斂身,儀態端雅,模樣溫馴有禮,若要說她有多蠻橫霸道,實在無法讓人信服。

"是啊,那麼大一個塊頭,我們怎麼打過他呢?"拾翠故作嬌柔,希望博在場人的同情。

"就是嘛,我連他一個胳臂都舉不動,要怎麼動粗啊?"掬香湊上一腳,借以壯大聲勢。

這時,圍觀的民眾逐漸增多,大伙都交頭接耳,認為裁雲井然有序的分析,比較有她的道理存在。

反觀杜可嫣,則為了顧全到韓家的聲譽,只好悶著頭,不與計較。

"進去里頭跟帳房拿兩貫錢,然後把他們全給我打發走。"杜可婿悄聲在蔣旺耳畔說道,她並不希望這種小事,影響到整個韓家的聲望。

只見蔣旺速進速出,將兩貫錢塞進老乞兒手中後,揮手說道︰"這夠你去吃頓好的了,以後記得,要吃賑糧,每個月下旬再來,明白嗎?"

老乞兒為了活命,只好將錢收下,速速離去。而圍觀群眾發現沒熱鬧看了,也就一哄而散,只剩三人還站在韓府外頭,動也不動。

"你們還不走?"杜可嫣轉了身,發現三人還沒走,懷疑這三人是不是故意來找碴的。

"我們要見莊主。"裁雲輕聲說道。

"見莊主?"杜可嫣耳朵豎高,狐疑的雙眸不停在她身上打量。

"是的,我是傅侍郎的女兒傅裁雲,從金陵而來。"裁雲各瞧左右丫環一眼。"她們兩位是我的婢侍,拾翠與掏香。"

"傅侍郎?"杜可嫣並沒听過這號人物。"有什麼事嗎?"

"我想這件事還是親自跟莊主稟明,不知莊主……"

"我是豐念山莊的二女乃女乃,還沒什麼事大到我不準過問。"柳眉輕揚,她認為自個兒威重令行,地位份量不容小覷。

這個人敢說話不避不諱,想必在莊里也是佔有一席之地,裁雲明白,自是不敢多加得罪。

"說得也是,既然是山莊的二女乃女乃,自然有權知道這阼事,只是……"她環視一下四周。"能否進屋詳敘呢?"

杜可嫣怔了會,精明眸子陰陰地流轉。"好吧,進來再說!"

韓府大廳中,杭州龍井的香氣盈滿一室,杜可嫣有一搭沒一搭地听裁雲說明前後原委,從她森冷無趣的表情看來,似乎對她所說的事,一點興趣也沒有。

"雖然老爺到京城里還沒回來,但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他絕對不會贊成這椿婚姻。"檀口輕輕就著杯緣,杜可嫣一手托腮,像是听著與自己無關痛癢的事。

"韓莊主為人一言九鼎,言出必行,指月復為婚乃兩家重大之事,相信韓莊主不會食言而肥,婉拒這椿婚約。"裁雲獨坐青檀椅,清麗的小臉上,不慌不忙說道。

杜可嫣一臉狐疑地望著她。"這麼急著要嫁入韓家,又這般狼狽跑來,想必貴府應該是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才想要借以來避避風頭吧?"

美艷的臉龐漾過一抹輕蔑的笑,看得身旁兩個丫環緊握粉拳,按捺不住想沖上前去一陣叫罵。

裁雲給了兩人一記眼神,要兩名丫環噤聲,這才抬頭看向杜可嫣。

"府中確實出了些事情,但並沒杜二女乃女乃想得那樣糟,只是裁雲已屆及笄之齡,實在不可再多耽擱。"她耐心解釋道。

"出事?出了什麼事?"她可不想惹些麻煩上身。

"家父為官清廉,自是擋了不少人的財路,如今被人設陷迫害,為免殃及裁雲,才希望盡早完成這樁婚約,裁雲只是前來履行,並沒有要給韓家帶來任何麻煩。"裁雲編撰出一套說詞,好用來說服韓家之用。

這話听在杜可嫣耳里,勉強算能接受,但想到這女人一旦嫁到韓家,她不僅要看韓飛彤的臉色,日子一久,大伙相處慣了,難保這女人不會給她這個二娘臉色看,萬一她跟她又不對盤,多雙眼楮盯著,想做什麼都是不方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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