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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郎撞上門 第20頁

作者︰水沐鈴

「隱苑……」珍珠小小聲地念道著。

「這里就是。」平安人在門前站定,門便無聲地自動打開。從大門門廊至主院石路兩側,有序地恭立著無數僕從。人數眾多的龐大架勢,嚇了珍珠一跳。毫無防備的她,呆立在原地。

「額森大人吉祥。」所有的下人齊刷刷地行禮。

平安平靜的面色中帶著天生的高貴,神色不容侵犯,「從今天起,你們多了位新主子--珍珠格格。好生侍候著,大至天暖天涼,小至茶冷茶熱,一件一件費心張羅,不準怠慢,否則我--」

「平安!」珍珠驚叫,打斷了他講到一半的話。

「怎麼了?」瞧她臉色慌張,平安擔憂地捧起她的臉細細地看著,急急地問。

「隱苑,這里是隱苑!」珍珠叫道,終于想起是在荷叢間,平安曾經提及過。

「沒錯啊,這就是。」

「住著可憐人?有福之人?差點兒活不過十歲?錦衣玉食?你?這里?」珍珠說得零零碎碎,偏生平安听得明白。

「我就是他。」他終于坦誠。

先是驚得睜大眼,隨後淚水便滑落,珍珠無聲地哭了。

「啊,怎麼,妳怎麼--」平安頓時慌了手腳,著急地用袖子抹掉她的眼淚,可是越擦越多,亂得他口中直念︰「我的天哪,到底怎麼了?妳不要光哭不說話啊?是不是不喜歡這兒?如果是,我們立刻走,妳想住哪兒我就陪妳去,天涯海角都不在乎--」

「那明明不是笑話,你也不是逗我!」珍珠撲入他的懷中,泣不成聲,捶著他的胸口。好氣好氣自己,沒有察覺當時平安浯氣中的無奈與傷痛,他雖然在笑,心卻在哭泣。因為體弱和莫名其妙的預言.他被關在這個華麗的牢籠中,安順但不快樂。她竟一分一毫都沒體會到,無法為他分擔難過與寂寞。

「過去了,珍珠,那已經過去了。」平安輕拍她的後背,緩緩地說道,「現在,我不是有妳在身邊嗎?這里不再是牢籠,這里是有妳在的樂園啊。所以,別再哭了好嗎?妳哭,我的心在痛。」

珍珠從他懷中抬頭,仰望這個俊美的男人,臉色仍是蒼白如昔,但他的神情好幸福,十分快樂。因為自己在他身邊嗎?因為他喜歡她,她也全心喜歡他嗎?淚水不知不覺停下,她顫抖著嘴角,說出一生的誓言︰「我要一輩子陪著你,一輩子永遠只喜歡你一人,一輩子不讓你再受病痛折磨,你要這樣的我嗎,平安?」

男兒有淚不輕彈,平安此時卻想哭。看著珍珠溫暖的容顏,毅然覺得二十余年的孤獨,保留一顆最純淨的心給她,非常值得。

「當然要,我只要妳,珍珠。」死命地抱緊她,生怕一松手,幸福的愛情甜味便會隨風散開。

青山碧水,朱門黃壁,一對璧人相依相偎,繾綣纏綿。此景象莫不引人羨慕,只可惜--

「咳咳咳。」永遠不識時務的劃舟下人清清喉嚨。

額頭上的青筋一天內三次爆跳,平安好脾氣地選擇忽略。

「咳咳咳。」劃船人不見棺材不落淚,抱著船櫓使力咳。

「趙總管!」平安額頭血管爆開,狂力吼道。

「屬下在。」白發干練的老人俯身靠近。

「辭、辭退他!一定要辭退他!」平安氣得舌頭打結,揮舞著手臂指著一臉無辜的船夫。

船夫嚇掉了下巴,不知錯在哪里。他只不過想問問額森大人,福晉的追兵全部被困在水門,是放人還是不放?怎麼突然就丟了肥差呢?

「額森大人,我還有一家老小要養活呢,您就高抬貴手,饒了我這次吧。」

笨蛋,平安別開臉,拉了珍珠要走。見她一臉不忍,欲為男人辯解,于是當著所有眾人的面,堵住了她的嘴,讓她羞得埋入他懷中,順利無聲地進入內院。

所有的下人,瞪完不解風情的劃船男人後,開心地注視著這甜蜜蜜的一幕,喜在心頭。

主子的春天終于來到,正好啊!

「珍珠……」他柔柔地哄。

「哼。」她冷冷地轉過臉,不理他。

「不要生氣好不好?」他再放低聲音哄。

「不好。」還是不理他。

「那,是我不對如何?」他彎腰作揖道歉。

「本來就是你不對,而且你沒有道歉誠意。」珍珠不甩他,眄著湖面,就是不看他。

「喜歡妳而吻妳,哪里不對--」

「地點不對啊!那麼多人看到,我、我……」氣得說不出話來,珍珠羞得恨不得找地洞鑽下。這叫她以後怎麼見人嘛?

「沒關系啦,他們不會在意的。」平安安慰,可悲仍踩到了炸雷。

「他們不在意,我在意啊!」珍珠氣得跳腳,捂著紅通通的雙頰轉圈圈。

「好好好,妳在意妳在意,妳怎麼在意都行,我只求妳別哭鞭,珍珠。」一見她的眼淚水,平安頓時手忙腳亂,嘴上胡亂應和著,只盼佳人不再傷心。

「平安笨蛋!」她跺腳轉身,背對他坐在湖邊小亭的石凳上,眼不見為淨。

「是是是,我是笨蛋。」平安坐在她身後,從後面摟住她,貼在她柔女敕的耳際,耐心地哄她︰「妳不正是喜歡我這個笨蛋嗎?」

「……沒羞。」她啐他。

平安繞到她面前,擦去最後一點淚痕,「我現在想做比沒羞更加沒羞的羞羞事,怎麼辦?」他的話近乎繞口令。

珍珠听懂了,紅著臉瞪了他半晌,心中罵了一萬遍色胚子,光長得好看,腦中全是亂七八糟的壞東西,每天只記得毛手毛腳,貴家公子全是他這樣嗎?還是他是異類--

「……隨你,」小小聲地說。

好象蝴蝶受到花蜜的誘惑,甜美微醉的味道,令蝴蝶流戀其間,舍不得離開。平安輾轉珍珠紅潤的唇齒間,一遍又一遍,直至珍珠臉色發白,呼吸幾欲停止,他才慌忙離開。

「妳想憋暈呀?呼吸啊!」

珍珠蒼白的臉色迅速轉成深紅。她嘟著唇抬起臉,不依不饒地打在平安的肩頭上,嚷道︰「還不是怪你,為什麼、為什麼--」說不下去了。

「為什麼感覺這麼好?忘乎所以?」平安直覺接下話茬。

「白痴,講出來干什麼!」珍珠由嚷變吼,臉色漲成玫瑰紅色。

「哈哈哈……」平安笑得好不得意,更加使力摟住珍珠,任她在他懷中又踢又捏地撒嬌,正在兩人如膠似漆時,只可惜--

「額森大人,我到底哪里做錯了,請告訴小人,小人一定痛改前非,好好服侍你。」劃船的男子不知從哪里冒出來,可憐兮兮地求道。

瞬間的沉默。

「……你來了多久了?」珍珠平靜地開門,听得平安心口砰砰亂跳,直覺大事不妙。

男人斟酌再三,決定老實回答︰「從格格不能說話開始。」

不能說話,當然因為嘴巴不能張,不能張即被堵住,被堵即意味著指--親親全被看到了?!

「我要回慈安堂啦!我要回安親王府啦!」珍珠捂著臉哭叫著跑走。

無法相信好端端的親密時刻灰飛煙滅,從如來佛祖的極樂世界降至阿鼻老祖的恐怖地獄,平安的火氣騰地從胸膛燒起。

「來人啊,丟他到金湖喂魚。」

氣死他了,氣死他了,不甘地叫著一萬遍「氣死他了」,平安轉身,跑去追他的羞羞小佳人。

留下劃船人,瞪圓了眼楮,望著圍上的護院,尤自傻傻地問︰「為什麼這回改去喂魚了呢?」

第八章

自從發現隱苑後花園可以望到慈安堂,珍珠便時常溜到這里。藏在廊檐陰涼處,倚靠橫欄,她望著慈安堂方向的目光,可以數個時辰不動分毫。平安一次、兩次在院內找不到人後,直接到這兒便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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