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人自由慣了,沒有向人交代行程的習慣。」戎緯拒絕在女暴君的統治下生活。
「那你以後養成習慣就好啦。」莫青穗理直氣壯地對他洗腦。「這樣對你比較好。」
「怎麼說?」戎緯真是感到又好氣又好笑。這個小暴君還真敢說,到底誰才是主子啊?
「你的情況特殊啊!」莫青穗白了他一眼,她從來沒見過這麼沒有失明自覺的男人,他愈不肯提早面對現實,將來的日子就愈難過。
戎緯神色自若地望著她,臉上沒有絲毫受傷害的表情。「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那你要照著我說的話去做哦!」莫青穗不放心地叮嚀他。
「再說吧!」戎緯不置可否地聳了一下肩膀。「我的肚子餓了,什麼時候可以吃午飯?」
莫青穗板著一張臭得發黑的俏臉。「‘再說’是什麼意思?」這家伙竟然敢跟她打太極拳!
「再說就是以後再談,你有什麼意見嗎?」戎緯那低沉的嗓音中,摻入了一抹令人難以忽視的威嚴。
莫青穗咬著下唇,陷入了天人交戰中——她究竟是要使用暴力,敲破他的腦袋,還是乖乖地听從他的暗示呢?可惡!她那麼怕他做什麼啊?付她薪水的人又不是這個臭男人。
「我哪敢有什麼意見啊?」她酸酸地回答。
「那麻煩你準備午餐了,我要去洗個澡。」
「噢!」莫青穗磨了磨牙。
「材料全在冰箱里。」戎緯繼續交代。
「嗯!可是我要先警告你哦!」莫青穗把丑話說在前頭,免得他到時抱怨她。「我的手藝很差,要是不好吃,你不可以吐出來哦!」
在來夏威夷之前,她才臨時向她的死對頭,也就是她的二姊夫惡補了一些烹飪技巧,不曉得能不能入口?
「無所謂,我不挑嘴。」說完,戎緯準確地拍拍她的頭,然後步履平穩地離去。
這家伙怎麼拍得那麼準啊?莫青穗一臉狐疑地望著他的背影。
第二章
事實證明,車銘這個大廚果然有一套,他隨便傳授給青穗的那幾招「撇步」,讓她輕易地就征服了戎緯的胃。
下午,莫青穗開始忙著做家事,等到將木屋徹徹底底大掃除過一遍後,她才有時間坐下來休息。
「累不累?」戎緯走過來,遞給她一罐冰涼的果汁。
「還好。」莫青穗癱在柔軟的沙發上,從他的手中接過果汁。
說不累是騙人的,但是又不能讓這男人覺得她太沒用,她只好咬牙說還好,假裝自己還應付得過來。
戎緯挨在她的身旁坐了下來,把腿伸得長長的。「其實你用不著那麼辛苦,這屋子根本不髒。」
「你又知道了?」莫青穗斜睨了他一眼,然後拉開易開罐的拉環,喝了一口飲料,這男人怎麼老是忘記自己看不見?
「我當然知道,每個禮拜清潔公司都會派人來打掃,我想屋子應該不會髒到哪里去才對。」戎緯的眼中閃著戲譫的神采。
「你干嘛不早說啊?」莫青穗氣惱地怒瞪他。「害人家累得跟狗一樣。」
太過分了!這男人分明是在玩她嘛!
「你的動作太快了,我來不及阻止。」戎緯那富有磁性的嗓音中,含著一絲無辜。
他真的很喜歡這個小女生。
他喜歡她那自然、不造作的態度,喜歡她那認真跋扈的個性,更喜歡她待在自己身邊時那種溫馨的親密感,仿佛他們已經認識了很久般。
「戎先生,下次請你講話速度快一點,好嗎?」莫青穗那恨恨的模樣,像極了一頭可愛的小老虎。
「你叫我戎緯就好,不用這麼生疏。」笑意在他的黑眸中流轉,不用看臉,光听她的聲音,他就已經猜得出她有多生氣了。
「不好吧?」或許她的觀念古板了一點,但是她總覺得人與人之間還是保持一點距離,維持適當禮節比較好,尤其是跟他這種多金的麻煩帥哥。
「為什麼不好?」戎緯勾起唇角,溫和地表示興趣。
莫青穗瞄了一下他那閑散的坐姿,不願說出真實的原因,免得遭這家伙取笑。
「因為你的年紀比我大那麼多,直接喊你的大名好像不太禮貌。」她隨便捏造了一個借口。
「我的年紀比你大那麼多?」戎緯露出了古怪的表情。「你到底以為我幾歲了?」
他從來不知道年紀也可以被拿來當成侮辱人的一種方式。
莫青穗這回比較仔細地瞄了他一下。「沒有三十五,也有三十二歲了吧!」
其實,從他的外表很難判斷出他的真實年紀,這家伙有著卓爾不凡的外貌、內斂自制的貴族氣息,和淡然無爭的氣度。
這類型的男人通常年齡是三十歲到五十歲不等,因為要培養出這身氣質是需要一點歲月的歷練,所以她估他三十二歲已經是很客氣的說法了。
「我才二十八歲。」戎緯憶郁地揉著堅毅的下顎,忍不住開始懷疑自己是否未老先衰了。
「騙人!」莫青穗瞠大了一雙靈澈的水眸。「怎麼看起來不像?」
「你真懂得傷男人的心。」戎緯苦笑。
「是你的心太脆弱了吧?」莫青穗笑咪咪地「虧」他,一報今天下午做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苦工之仇。
戎緯輕笑一聲,很自然地揉了一下她的腦袋瓜子。「你這個小丫頭真是牙尖嘴利!」
「別亂模人家的頭,我又不是小狽。」莫青穗趕緊傾斜嬌軀,閃了開來。她最討厭這種親匿的接觸了。
「我看你不只牙尖嘴利,還全身都長滿了刺。」戎緯笑笑地收回大手,毫不在意她那閃躲的舉動,只覺得她的態度很好玩。
從以前到現在,只有他閃避女人的份,從來沒有女人像這只小刺蝟一樣閃避著他,這種感覺挺新鮮的。
「我們又不是很熟,為什麼要給你亂模?」莫青穗癟了癟紅潤的小嘴。「那我不是很劃不來嗎?」
听到她的說法,戎緯心中突然萌生了一個想法。「小刺蝟,我們做個交易好嗎?」
「什麼交易?」莫青穗一口將果汁喝光,然後瀟灑地把易開罐往垃圾桶一扔,神準無比。
「假扮我的女朋友。」戎緯直截了當地提出要求。
「有仟麼特殊原因嗎?」沒有受寵若驚、沒有小鹿亂撞,莫青穗有的只是滿肚子疑問。
這家伙八成有陰謀!
「下個月,我的前未婚妻要過來,我希望能讓她早點死心。」戎緯的語氣干澀。
「為什麼?」莫青穗的眉頭揪起了一個納悶的結。
「別問那麼多了。」戎緯的眼神閃過一抹陰影,不想多作解釋。「你願不願意幫我?」
「抱歉,我的原則是不扯進別人的感情中,你另外找別人幫你演戲吧!」莫青穗酷酷地拒絕他。
真不曉得該說這男人是高尚,還是愚蠢的好,如果還愛著那個未婚妻就繼續愛下去好了,干嘛那麼在意自己的缺陷呢?難道說失明的男人就不能給心愛的人幸福嗎?
如果他已經不愛她了,那就更好解決了,他可以坦白告訴她啊!何必顧慮那麼多呢?
「你是我唯一想到的人選。」戎緯的聲調沒有任何的抑揚頓挫,但是听起來就是怪可憐的。
「你不是鑽石單身漢嗎?怎麼會找不到女生幫你?」莫青穗猶作垂死前的掙扎。
「那些女人太貪婪了,不值得信任。」戎緯那輕描淡寫的語音中含著一抹孤寂。
「可是我也很愛錢耶!你就不怕被我騙光光啊!」莫青穗一臉急切地告訴他,生怕自己禁不起誘惑,把他戶頭里的錢拐光光。
她是百分之百的嗜錢如命,又愛斤斤計較,這些她都承認,也不怕人家知道,但就就怕別人胡亂信任她,增加她的心理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