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嗆味繡姐兒 第6頁

作者︰有容

這荷包根本是她的!

「這荷包怎麼了?」敏奇怪的問。有什麼不對嗎?這荷包上的山水繡畫他可喜歡得緊呢!

「你無恥!」沐荑的烈性子一上來,揮手就要往他的臉摑去。

敏是何許人,堂堂一個出身皇族的小王爺,身份何等尊貴,自然不會任由人揮手打他。沐荑揮向他的手被他抓住,他盯著她看,星眸中有王者不容侵犯的威儀。「朋友,有話好說。」

無恥?敏有些無奈而冤枉的想。他長到那麼大,第一次給人罵無恥呢!

這詞兒听起來是挺新穎的,可他有些無福消受就是。

「沒啥好說!」

「不不不!就憑你那句‘無恥’,咱們之間就有不得不說下去的理由。」怎麼這公子那麼有趣?一生氣臉就紅,好似大姑娘似的。一思及此,敏的惡少性子又犯了。

這塊繡畫是杭州唐氏繡坊女主人的遺作。當年唐老至北京洽商時,因為自己對這繡畫愛不釋手,又因為他救回了他走失,險些淪落秦樓楚館的二女兒,這才忍痛割愛。

據說這繡畫有兩塊,兩塊合起來即是一幅縮小版的「溪山行旅」。他取得的即是其中一半。

這繡畫上的山水繡得和真跡分毫不差,也才使得他對其如此喜愛。

後來他把它叫人給制成荷包方便隨身攜帶,不意這下卻好像犯著人似的。

「你們這兩個偷兒、偽君子!」沐荑咬牙切齒的說。

這荷包根本就是她的!是她娘生前留給她的繡畫制成。

王平听她這麼不分青紅皂白的罵人,方才一句「無恥」他就快忍不住了,如今又更過分的變本加厲,真是太豈有此理!他氣呼呼的月兌口而出,「放肆!什麼偷兒、偽君子?你可知我家公子是誰?他是……」

不待他把話說完,敏即打斷他的話。「我想這其中必有誤會!」他說這話時,眼神冷肅的看了王平一眼。王平到了嘴邊的話,又生硬的給吞了回去。他氣呼呼的轉過身去,索性圖個眼不見為淨。

沐荑將荷包拿在手上晃晃,「人贓俱獲!有什麼誤會?」

敏風度好,仍是笑盈盈的。「我想我對公子的話仍是有些不明白,駑鈍之處還請多多包涵。」

真是不要臉的男人!他要她抖出事實是吧?!那好,待會兒且看他怎麼端住那張偽君子嘴臉。

沐荑狠狠的瞪了敏一眼。「方才進平雲居時,你故意叫和你一伙的偷兒假意撞上我的書僮,然後乘機把她腰間的荷包偷走,是也不是?」如今一想起來,今天發生的一連串事情似乎可以串聯為一事。

嗯!一切像是合情合理。

敏好笑的听著她的話,然後像是贊同的點頭。隨即他接了口,「然後我們偷了你們的銀兩,又跑來替你們付帳?」

天底下有那麼白痴的偷兒?

沐荑听出他話中的諷刺之意,而經他如此一提醒,似乎也有些牽強、矛盾。一時間她不由得有些懷疑方才的推測。可當她望向手中的荷包時,又堅定了想法。

不會錯!那荷包的繡畫是出自娘親的手,那特殊的繡法只有她才用,善于刺繡又承自母親手法的自己,絕對沒有認錯的可能。

只是那公子的話也不無道理。

「只怕是你們良心發現了。」沉默許久的碧蘿見沐荑忽地不說話,替她接了口。

王平听不下去的回她,「是喔!這年頭的偷兒顯然笨了許多,也比較有同情心!」

「我想,再爭下去也無益。」敏看著沐荑,「這位公子,那荷包確實是敝人所有,里頭放了約莫十張的票子,外加一些碎銀,不信公子可以打開看看。」

沐荑看著他。心想,由于只是出門吃個東西,因此她的荷包里放的銀兩並不多,更不可能帶票子。如果這荷包如他所說……她打開荷包,果真看到一疊銀票,那銀票上頭的面額,天!隨便一張都大得叫人吃驚!

好富有的偷兒!

「我……」看到荷包里頭並不是自己所想象的碎銀時,沐荑的臉倏地紅了起來。她將荷包還給他。「我……我真的弄錯了。」

「說句弄錯就了事啦!」王平乘機發發威。

敏示意他莫多事。「家僕口沒遮攔,請公子莫要與他一般計較。」

「不,是我們不對,這才……」沐荑真覺得丟臉。

「你別放心上,今日和公子有這番際遇也算是有緣,若公子不嫌棄,移桌共飲一杯茶水如何?」

沐荑為著方才的事深感不好意思,也為著第一眼即對人不友善的事感到歉意,于是她深深一作揖,「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客氣。」

第三章

天藍風清,好個六月朗日!

杭州果真是個美景處處的好地方。就連這客棧里的天井,也都養著一池綠意盎然的蓮花,增添了幾許的詩意和禪境。

人說三月桃花七月蓮,瞧!這杭州才五、六月天,蓮花還不是照樣開得清逸絕俗。

王平懶洋洋的坐在窗口吹風。昨天深夜才由驛館回來,帶回了兩壇敏要他去取來的桃花酒。

騎了一整天的馬,雖已有數個時辰的休憩,老實說,仍有些疲累。

小王爺一向不好酒,固然他算得上海量。雖然為了塑造紈胯子的形象,他予外人的感覺是吃、喝、嫖、賭無一不精,可私底下的他並不好酒,怎麼這回會要他主動去驛館取酒?

「下了杭州,小王爺好興致。」

「怎麼這麼說?」

王平指了指放在桌子旁的兩壇桃花佳釀。

敏會意的一笑。「我無意間听‘沐儀’的書僮提到,他家公子因為無法如願品到桃花酒,心情十分沮喪呢。」

「小王爺待那公子可真不同!」才與其認識數日就已經以兄弟相稱!哪像他和他是一塊尿褲子長大的,到現在還是主僕身份。

他家小王爺待誰都一視同仁,也就是待誰都一樣好也一樣不好。在他的一張笑臉下,掩去的是他精明冷情的性子。

其實聖上要他扮演的角色,除了心月復外,也著實不宜有太多交心的朋友,以免屆時辜負了皇上信任的美意。

「是不同。」敏也不否認對沐荑的喜愛。「在朝中看多了皮笑向不笑的偽君子,他直接而爽朗的真性子很得我心呢。」

「原來如此。」小王爺那麼說也沒錯啦!就因為如此,皇上才得費心思的找個人混入「偽君子」中去看真相。

只是他家小王爺稱道的真性情者,他還是有意見!王平托著下巴往窗外看。「不尋常!真是不尋常!」他還是有話要說。

敏眼楮離了書本,看了他一眼,「怎麼?瞧這蓮花比京城的花早嗎?」

他嚴肅的搖著頭︰「此花非彼花。」

「倒打起禪語來了。」他搖著頭淡淡瞅了他一眼。

王平忽地古怪的看了一眼敏,說︰「小王爺,您不覺得住在對面廂房的那對主僕……有點怪?」他們和沐荑主僕的房間就隔著一池蓮花對望。

「人家礙著你了?」他知道由于第一印象的關系,王平總是和人家瞧不對眼,尤其是那書僮。他三不五時總要找人斗斗嘴才肯罷休。

「才不。」看著住在對面客房的那家公子又坐在繡架前,他實在越看越……毛!「您瞧瞧那家公子,那個叫‘木魚’的家伙!哪有男人成天坐在繡架前繡花,活像是個大姑娘似的。」那張花兒似的臉……若真是姑娘,那只怕是少見的絕色!只可惜他是男兒漢!

男子長得像朵花,實在很惡心!

男生女相也就罷了,那言行舉止……「是‘沐儀’,別老木魚、木魚的叫著人家,多失禮。」他放下了書本,往窗外望去。「他說家里是開繡坊的,刺繡想來是他謀生絕活兒,他不成天坐在繡架前,你叫他坐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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