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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豆吾妻 第23頁

作者︰羿君

「我不干!浩然受傷,我要留在家里照顧他,更何況我會武功,可以照顧自己,用不著他們費心。」梁紅豆固執的眸光鎖住她哥哥,就算是她的親人也無法改變她的想法。說完便吃力地扛起杜浩然虛弱的身子走向房間。

梁任研露出無可奈何的笑意後便走回梁府院落,留下範岫鴻向著梁紅豆的背影高喊︰「就算你再厲害,也打不過那些高手啊!」

他的話自有他的考量,只不過想傳達的對象頭也不回地離開,看都不看他一眼。

解開杜浩然衣襟讓他更舒適些,梁紅豆幫助他躺回床上,待他氣色轉好後便倒了杯熱茶給他喝。

「紅豆,我想你明兒個還是和舅子回杭州一趟……」杜浩然一本正經地凝望著她。

「為什麼?」梁紅豆驚駭莫名。難道浩然真不要她了?不然為何要趕她走!

「在伯父那兒,能保護你的人較多;在家里,除了岳父外沒有其他人有能力護著你……」

「我可以自己保護自己!」

「但現在受傷未愈的我會拖累你,我不希望有出乎我意料外的事發生。」杜浩然在梁紅豆唇畔蜻蜓點水似的吻了下,必要時以男色說服他妻子他可是非常樂意的。「等我處理完這些事情定會去接你回來。」

梁紅豆老大不願意地瞅著他,杜浩然見狀又在她嬌艷的唇片上吻了下。

「一個月,一個月後我一定去接你。別鬧意氣了。」

「你可得信守你的話。」梁紅豆黯然垂首。你別把我一個人丟在陌生的地方……

「你忘了信用是咱們商人的第二生命麼?」

「一個月,我只等你一個月……」梁紅豆懷著隱隱不安的心情答應他夫婿。

離開杜家和自己的家人,梁紅豆坐上範岫鴻張羅的馬車,星夜趕程,一路搖搖晃晃地來到杭州範府。

範府的人早派了許多人手迎在城門口,大張旗鼓地將失蹤許久的大小姐接回府里。

位于棲霞坊中的範府在門前結了紅色彩球,當梁紅豆乘坐的轎子抵達時,兩位家僕馬上點燃了炮仗,熱熱鬧鬧地迎接她。

梁紅豆下轎時好奇地張望四周,和杜家梁家的簡樸截然不同,範府的外表明明白白表現出不凡的家世背景,而大門上便高高地懸了聖上親筆所寫時匾額。

一位矮胖,臉色紅潤,蓄著一把白色長須的老老笑呵呵地站在階上,一見到梁紅豆下轎,馬上流下兩行欣慰的清淚。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他一把將梁紅豆攬入懷中。

梁紅豆不知所惜地眨眨雙眸。範岫鴻頑皮的彎起嘴角。

站在範文漢後頭還有兩位衣著華麗的年輕女子,見她們爹爹親熱地摟住梁紅豆,不約而同地挑起眉毛,眸光凌厲地射出不贊同的眼光,冷哼一聲。

「梁紅豆,還真是人如其名,一副鄉巴佬的模樣。」她倆唇畔綻出冷笑。只是個粗野鄉下姑娘,還勞師動眾地要她倆來接她,椅子還沒坐熱就端起架子來著。看看範文漢要把梁紅豆接進門,便不多言地轉身踏入門檻。

略事打理後,梁紅豆獨自走到後花園中閑逛。

杭州範家的佔地十分廣闊,還開挖了一座約半畝大的人工湖泊,廣植荷花。由于過了季節,煙氣縹緲的水面上只見深茶色的殘枝,或立或斜地插在水中央。向著水面中有一道窄狹的九曲彎道連向湖中的小亭。

小巧的亭子里結著鵝黃色的薄紗彩帶,順著柔柔飄起的微風舞著,兩名衣著彩麗的年輕女子相對坐于亭中的石椅上,歡愉地發出清脆的笑聲,身側各有一位著女敕綠色棉裳的丫頭陪侍。

記得剛相認的伯父說那兩位是從未曾謀面的堂姐,還要她們多聊聊,于是梁紅豆便整飾自己的衣裙,掛上自己最溫馨可人的笑顏向她們走去。記得浩然他說過,像這種富家小姐,想和她們攀交情,稱贊她美麗是沒什麼用的,因為就算她心里頭再高興,她還是認為你膚淺,得從另一方面夸她,說說她女紅精致、說說她氣質才華出眾無人可比。說說她在妝扮方面的眼光獨到……等等,既可滿足她們,又不讓自己難堪。

梁紅豆掩住嘴角偷偷笑了笑。這個浩然就是一肚子鬼怪,說謊向來不打草稿,一開口就像是長江黃河的水滔滔不絕,不過卻又招招見效。難怪同他談買賣的人都被他哄得渾然忘我,身子骨像棉花般輕飄飄的……

偷覦亭中的女孩們有棋有琴,身上的衣著也和一般的富家女不同,不是那種俗麗的艷麗,而是有格調的那種凜然貴氣,梁紅豆大概知道得從哪兒夸獎她們了。

「姐姐們好雅興。」她笑盈盈地迎向前去。誰知竟換來兩位小姐的冷眼一瞥,綠衣丫頭們倒是怯生生地露出小女娃的嬌憨笑顏。

「妹子,你懂下棋嗎?」大堂姐範縉柔徐徐開口,一雙鳳眼上下瞄瞄梁紅豆的身形。

梁紅豆被她瞧得全身不自在,像是柄利刃在身上剜了一刀。

她搖搖頭︰「沒學過……」

範縉柔聞言抬高了下巴,冷哼一聲。二堂姐範縉舒則接口問道︰

「那你懂操琴麼?」

梁紅豆尷尬地搖搖頭,頰上微現羞赧之狀,雖然打小立志成為端莊的大家閨秀,可是爹娘是江湖人士,不時興這套,她也就沒學了,只知道閨女們第一要件是女紅要好,所以她便把全副精神放在刺繡上頭,現在堂姐問起,不知怎的教她覺得羞……

「姐姐,手上的灑花箋好漂亮啊……」她把話題轉向桌上的墨綠灑金紙箋,上面以金漆寫著字。

範氏兩姐妹眼眸轉了轉,抿唇輕笑,那笑意淡得教梁紅豆害怕。「你識得字?」

梁紅豆吶吶地陪笑。「略識一些,不過懂得不多。」

所謂女子無才便是德,這句話在她心里頭可記得牢牢的,因此她書也念得不多,而杜浩然也只讓她讀些詩詞類的小品,唬人可以,寫東西就不行了。

「琴棋書畫,你懂幾項?」範縉柔又問道,輕飄飄的語氣像是乘著風去的紙鳶極輕極遠,涼涼地沒有一絲感情。

梁紅豆不知怎地,冷汗涔涔,掏出手絹擦擦汗,趕忙再換話題︰「姐姐的衣裳真漂亮,是出自哪家繡坊的?」

「你眼光倒是不錯,這是自浩然布莊下裁剪的布料,再請京城繡坊的匠人們親手裁制,當然和市面上隨處可見的便宜貨不同,你還知道它的不同。」範縉舒頭也沒抬地把玩自己的衣袖,緋色的緞子上用金線繡上鳥形暗紋,在光線角度不同時會隱隱流動光澤,沒有多余的花飾,但就有一股高潔的清雅,舉手投足間自有一番風姿。

那是當然,浩然布莊的少爺還是她當家的哩,她可熟得不得了!至于那「繡坊」不就是浩然常說的——家里挖金礦的人才去那買衣服麼?他還說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價錢,送他一百兩金子求他去買一件他也不干!

梁紅豆掩嘴偷笑,每回浩然說起繡坊時的尖酸模樣總教她忍俊不住,但他還是愛和繡坊做買賣,說穿了就是付錢干脆不講價,而且專要貴的布料!一箱箱的銀子嘩啦啦地落人他杜浩然的口袋里,他怎能不眉開眼笑哩!

「我當家的說,繡坊經手的衣服不是普通人穿得起的,所以他不買。」梁紅豆一想起杜浩然的笑顏便勇氣大增,不自覺拉開了笑臉。

「你成親了?」範縉柔高聲問逍︰「對方什麼身分?」她得弄清楚,是哪種三教九流的人和她成了姻親。

「他……他是做小買賣的。」菩薩明鑒,她可不是故意扯謊,是浩然再三交代有人問起,就回答是做小生意的老實人就可以了,反正他的確是商人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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