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們在,將來的生活肯定不會無聊到哪里。
「叔叔……她居然喊我們叔叔?!」以前都叫他歐吉桑的,西狼大受震撼。
南豹更不用提了,雙眼瞪成銅鈴大小不說,還險些彈了出來。
所有不知情的人見面,齊躍騰顯然是唯一打從心里感到高興的人。
重新坐回沙發後,齊躍騰將安勝吾地坐在自己大腿上,愛不釋手,「天放,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越看她是越討喜。
「爺爺,」安勝吾微側過臉仰望齊躍騰,「你如果不清楚,問我就對啦,這件事情就數我最清楚了。」自己可是花了不少時間、精神,仔細推敲跟拼湊,才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
「小表,人話別說得太快,好象當時,你都還沒出生呢?」北獅才不信她什麼話。
安勝面也不反駁,逕自娓娓道來,「這事情呢,其實也是沒有想像中復雜,不就是爹地當年跟媽咪兩個在做的事情時,少了那麼道防範措施,所以我就誕生啦!」
「多年來,老大從來不曾提過你的存在。」東虎提出質疑。
「那是當然,因為爹地也是最近才認識我的啊!」說著,安勝否還不忘好心提醒他。「像這回,東虎叔叔要是沒能找回心愛的女人.情況可能就會跟我一樣了啦!」
「也就是說,你母親刻意對老大隱瞞你的存在?」果然是有其女必有其母!南豹替齊天放深感不平。
「我說南豹叔叔,飯可以多吃,話可別亂說。」她不許任何人污蔑母來,「當年要不是幫派間的江湖恩怨引發那場致使車禍,爹地因此殘了又腿不良于行,在無法接受事實的情況下,自尊心作祟,讓人騙媽咪他已經在車禍中喪生,媽咪又怎麼會一個人辛辛苦苦養了我這麼多年。」責怪父親不是的同時,安勝吾還不忘替母親抱屈。
在女兒的敘述聲中,齊天放不由自主地陷入過去的回憶里。
十年前,當他從醫院的病床上醒來,發現自己居然成了殘廢,那打擊科非晴天霹靂四個字足以形容。
他的傲氣、他的自負,全都在一瞬間瓦解成碎片。
男人的自尊不容許這樣的自己繼續留在她身邊,他不要她的同情跟憐憫,為了怕放不下她,終至選擇遠走他鄉。
只除了他怎麼也沒有預料到,她居然懷孕了!還把女兒給生了下來。
安勝吾話告一個段落.「爹地,我說的沒有錯吧?」對自己的推理能力深具信心。
听完整個事情的經過,在場所有人均為命運的捉弄啾吁不已。而這其中,最震驚也最難以接受的,自然非躲在通往餐廳走廊上的妮娜莫屬。
她怎麼也不曾想過,當自己正喜孜孜編織著和齊天放幸福美滿的遠景時,安勝吾這個小表會突然冒出來,眼看就要粉碎了她的美夢。
沒有感染到他們一絲絲天倫團聚的喜悅,自始至終,妮娜只是以著怨恨的眼神偷偷瞅著安勝吾。
打從安勝吾上小學起,安寧兒已經許久不曾和女兒同床而眠,今夜,女兒居然會主動要求要和自己同睡一間房,實在是讓人疑惑。
「小吾,老實告訴媽眯,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多疑,是家有天才兒童父母共通的毛病。
安勝吾心滿意足的將臉埋進母親的頸窩,撒嬌地道,「才沒有呢,人家只是突然想跟媽咪睡。」
突然?安寧兒沒有說話。
「媽咪,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丙然!安寧兒早料到她突然其來的舉動絕非無緣無故,「說吧!」一副認命的語氣。
「媽咪,如果說……我是說如果……」
女兒的過分謹慎讓安寧兒的疑慮更深了。
「爹地當年沒有死……」透過床幾上的小燈,安勝吾小心翼翼的留心著母親臉上的神情。
對于女兒近來頻頻向自己打探她父親的事情,安寧兒可以理解她渴望父愛的心情,無奈事實卻不容有絲毫的假設,心愛的男人早在當年那場車禍意外中奮。
回首前塵往事.安寧兒不由得傷感的低下頭凝視女兒,當年如果不是懷了她,或許自己早喪失了繼續活下去的勇氣。
見母親不言不語,安勝吾接著又道︰「卻受了傷,下半身無法像正常人一樣行走,媽咪還會跟爹地在一起嗎?」
原以為母親至少會思考一下,哪里料到——
「不會。」安寧兒回答得豪不猶豫。
不會?!母親的答案顯然不在她的預期之中,安勝吾有些怔愣。
在安地吾的印象里,母親一直是深愛著父親的,也是為了這個原因,自己才會那樣積極主動的找上父親,並努力為他們撮合。
「你爹地是個自尊心很強的男人,他的驕傲不會容許那樣的自己繼續待在媽咪身邊。」跟心愛的男人相處雖然只有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安寧兒對他的了解卻已十分透徹。
安勝吾不得不承認,母親的見解相當止確,簡直可說是一針見血。
「那媽咪呢?如果爹地回來.你會原諒他嗎?」她屏息以待。
可能嗎?畢竟是三十三歲的成熟女人了,安寧兒無法像女兒那般夭真。
「你爹地他……永遠也不可能回來了。」安寧兒嘗試著教女兒面對現實。
「如果呢?我是說如果。」她不死心的追問,「媽咪會原諒多地嗎?」
會有這種可能嗎?安寧兒在心里頭問自己。
若事實真像女兒所說的,自己是否又真的能夠敞開心胸.心無芥蒂的原諒他當初狠心的離去?
唉……
「晚了,睡吧!」
對安寧兒而言,那將是一個永遠也解不開的謎。
相較于學校乏容可陳的教學內容,齊家對安勝吾的吸引力顯然要大多了。
齊躍騰對她這個得來不易的寶貝孫女可說是疼到骨子里去,幾乎已經到了由她予取予求的地步。窮極無聊時,還有東虎幾個倒霉鬼供她解悶,雖說他們心里其實都是一千、一萬個不願意。
包別提是齊天放了,已經搬回天母的他行步深謀遠慮、商業頭腦奇佳、決策能力又強,心思之鯰密讓安勝吾這做女兒的是由衷感到佩服,心甘情願跟前跟著他見習觀查。
不過,在齊天放眼前,她是打死也不會承認自己對父親的崇拜,只因為她不單單是遺傳到父親聰明的頭腦,同時更完全承襲了他的自尊。
是以,安勝吾近來蹺課的頻率變頻繁了,幾乎是三天兩頭就往齊家跑。
之所以至今尚未驚動安寧兒,全都該歸功于愛孫心切的齊躍騰,他利用自己的權勢一手遮大,幫安勝吾瞞天過海。
不象這會,安勝吾又蹺課到天母齊府了。
身為安勝吾的父親,齊天放並未對女兒蹺課的行為提出糾止,他心里明白,以女兒過人的聰穎,簡單的國小教育根本滿足不了她,便由著她跟在自己身邊學習些實戰經驗。
近一個星則以來,齊天放的腳傷已經復原得差不多了,行動自如的地跟平常人沒啥兩樣,壓根看不出來曾倚靠輪椅代步長達十年之久。
驀然,齊天放的腦海里也開始緊鑼密鼓的盤算,準備重新奪回自己的女人。
然而,在實際付諸行動之前,他得先清除一則小障礙。
雖然做錯事的人是他,對方又是自己心愛的女人,為了獲得她的原諒,重新得回她,放下男人的身段也是無可厚非的。
只不過,身為一個父親,要齊天放當著女兒的面壓下自尊和驕傲.那場面實在是不怎麼好看。
是以,如果他想順利得回美嬌娘,前提是一一勢必得先將女兒暫時弄走。
放下手邊的工作,齊天放大步走到女兒跟前,對她報以慈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