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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月小貓咪 第31頁

作者︰葉雯

淑琴閃給她一個惡作劇的表情,「我只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恐怕他不準別人拒絕他。」

「他必須接受事實,難道不是嗎?我受不了用這種方式和他生活在一起。明知道所有的快樂都只是在為最後的痛苦鋪路罷了,再怎麼樣都注定要分手。」

淑琴最後終于依依不舍地和佩笛出門了。蘿芙漠然疏離的態度,阻止了好友任何的勸說。

大約七點鐘的時候,蘿芙已經收拾好明天要帶回家的行李,然後她享受了一頓舒服的熱水澡,決定早點上床睡覺,養精蓄銳,好應付明天一大早就開始的長途旅行。

她正要爬進被窩的時候,電話鈴就響了。她的神經立刻緊繃地回應,第六感警告她那止是克倫打來的。

她走回客廳,坐在電話機旁邊,全身僵硬地盯著它,彷佛電話那端的人能听見她的—舉一動,最後,電話鈴聲終于停止了。

十分鐘後電活鈴又響了。過了一十五分鐘又是一通。

她慌張地從床上爬下來,抓了一大堆墊子埋住電話機,再把房門緊緊鎖上,擋住那急迫的鈴聲。然後她拿了一團棉花塞住耳朵以防萬一,接著趕緊再爬回床上,蓋緊被子設法睡覺。

隨後,—陣震耳欲聾的敲門聲吵醒了她。看來棉花—點用也沒有,她焦躁地扯下棉花,公寓大門外的敲門聲立刻嚇得她彈起來。那轟隆的聲音幾乎可以把房子震垮。她伸手拿鬧鐘過來一看,還不到六點鐘,

屋里每個人都出去了,當然現在也還沒回來。沒有人應門。蘿芙緊張地縮在被窩里,懷疑自己是否還在勇氣爬到窗前偷窺一眼,她當然猜到門外是誰了,只是想確定一下。

她听見計程車引擎空轉的聲音,似乎不停地在向她催促。最後,她終于听見它開走,逐漸消失在馬路盡頭。

她好不容易松了口氣。她曉得自己必須這麼做,只不過她對克倫的固執堅持也大感震驚。她在胡思亂想中勉強地入睡,鼓勵自己多想想肚里的孩子,鼓勵自己堅強下去。

老爸已經答應下個周末再過來公寓載她剩下的東西回家。

她曉得遲早爸媽總會溫和地詢問她和克倫之間的事。不過,兩害相權取其輕。最起碼,老家遠離台北市,是最佳的避難所,她不會再踫見克倫,不必再直接和他面對面抗拒。

淑琴眯著睡眼,硬是把自己從床上拉起來,好跟蘿芙道別。

「如果你改變主意的話——」淑琴緊緊抱住地,「——不倫什麼事,你知道我們都在這里,永遠支持你。」淑琴陪著她走向大門,「好好保重。」蘿芙打開門,跟淑琴揮手道別,她轉身走下台階,突然間被人行道旁一部計程車嚇得凍在台階上。那部車似平已經停在那里好久了,此刻正緩緩駛近她面前,接著一個熟悉的身影爬出車外,蹣跚地走向她。

「要出遠門嗎?蘿芙?」

他粗嗄的聲音響在清晨的冷空氣中,震得她悸動不已。他爬上台階,伸手要抓下她手中的提包。

「別再管我!」

蘿芙激惱地大喊一聲,趕緊轉身跑上台階。她推開門邊睜大了眼的淑琴,擠進公寓躲避,接著用力關上門。

然而克倫居然已經神速地追上她,並使出全身力量推在門上,立刻撞開了大門。

「你昨天晚上—直在這里?對不對?這證明了一切。」

克倫的表情凶猛得幾乎想殺人。趁他沖進大門之際,蘿芙低頭一鑽,從他身邊溜出門縫,急著想跑回馬路上,如果可能的話,她或許還來得及攔住克倫剛剛坐來的那輛計程車。’

然而,接著意外發生了。

她踉踉蹌蹌地沖下門口的台階,眼看就要踏完最後幾級時,突然失去平衡,一時不穩腳步騰空,向前跌落,摔倒在面前的人行道上,甩落身後的小提包,和一聲驚懼的尖叫聲。

她肚子里立刻掀起一團大騷動。她眼前的世界都在天旋地轉,頭暈目眩、月復部絞痛之間,她好像感覺到有人接近她,她在朦朧中似乎瞥見淑琴滿臉慘白,大聲朝門口的克倫吶喊出一連串的話語,但是她听不清楚是什麼。緊接著她就感覺克倫趕到了她身邊,感覺他溫暖的手臂緊緊抱住她,然後她好像听見計程車司機也跑出車外,接著她感覺自己被抬起來,抬進了公寓大門。

她全身都激起一股難以忍受的刺痛,像有把利刃在割開她的五髒六腑,尤其是她的肚子,更是劇痛得像要裂開。

模糊間她似乎听見克倫以前所說過的話在腦中滔現一失足成千古恨——似乎冥冥之中驗證了她此刻的恐懼。她只希望這個小差錯不致造成終生遺憾,她只希望保全這個孩子。保住他。

然後,她逐漸感覺到一群關切的臉環繞著她,注視著她。緊接著是一段長長的空白,她陷入完全的白茫茫世界。

***

等她醒過來,睜開眼楮,發覺自己真的是置身一片門茫茫的世界里。

她正躺在雪白的床上,克倫正坐在床邊的木椅里,他深邃的黑眼楮疲憊不堪、目不轉楮地盯著她的臉。

當他看見她醒過來時,立刻伸手握住她。他什麼話也沒說,只是溫柔地來回搓揉她的手,送上一波波溫暖的熱力,緊抓著她,彷佛感覺她隨時會再從他身邊溜走。

「我很好,」蘿芙說著,掙扎著想要坐起來。然後記憶—波波襲上來,她想起了昏迷前的一切。當她迅速瞥了他—眼,了解他已經完全知情了。她羞紅了臉。

「嗯。你們倆都很好,安然無恙了。」

他的聲音平淡單調,就像他的眼神,彷佛連最後一絲精力都消耗殆盡了。

「你現在不是應該在監督技術排練嗎?」她盡量輕訟地問他,不想涉入任何話題。

「為什麼我是最後一個知道?」他規律的按摩力量突然緩下來,但仍握著她的手不放。

她想別開臉,她想翻過身,只要能避開他那雙黑眸熾熱的日光,但他不肯。他傾身向前,溫柔地用另一手掬起她的臉,要她承受他的凝視。

「為什麼?蘿芙?你以為我會對你說什麼?」

「我不曉得要怎麼告訴你,」她的聲音好細,仍舊試圖撇開眼神,不敢正視他,「你不想要任何永久的固定的關系。如果我告訴你這件事……就好像我拿把槍抵住你的頭,逼迫你做不願意做的事。」

「你這小呆瓜!」

他松開她,然後坐回椅中,望著對面的牆,彷佛那面白牆上寫了某些訊息。

「沒關系的,」她緊拉著說,「我不想結婚或什麼的,我已經完全計劃好了。我還可以繼續工作幾個月。等生產過後我可以馬上回來工作沒問題。我想我應該還可以接到一些額外的設計案,我可以接回來家里做的那種。」

「那麼我呢?我怎麼辦?」

「你什麼怎麼辦?」

她匆匆瞥了他——眼,但是他臉上毫無表情,她不知道他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他再度握起她的手,仔細地端詳它,溫柔地摩擦,彷佛以前從沒看過它似的。

「難道我不該得到被槍抵住頭的機會嗎?……如果我竟然在這種狀況卜撇開你不管?或者,你以為你是靠自己—個人懷孕的?」他揚起嘴角,「你該知道.男人對此也有權利和責任。」

「我不需要—個丈夫!」她立刻回答。

「那我們的孩子呢?難道他不需要一個父親嗎?」

「我認為這點沒有多大的關系。有何不可呢?現在有不少女人都獨力扶養她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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