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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靠邊站 第17頁

作者︰葉晴

楊蓮婷氣沖沖走了,嚴力宏還不打算放開蘇薏倩的手。「懂嗎?」他固執地問著同一個問題,只是多了教蘇薏倩心悸的溫柔。

蘇薏倩垂下被霧遮住的瞳眸,輕輕點頭。

傾听竹筒規律的倒水聲能讓她的心情平靜。整個晚上,蘇薏倩一直坐在石椅上回味,閻王今天竟然為了微不足道的她趕走楊檢察官。不知怎地,一整天心里都覺得好溫暖、好喜悅,好像做夢。蘇薏倩恍惚地把手指放進嘴里,如果做夢,咬下就不會痛。

她用力一口咬下,然後苦著臉叫︰「好痛!」

「傻女孩,咬病自己了喔。」蘇薏倩听到聲音,還來不及擦淚,肩膀就被摟進一副溫暖強健的胸膛里,而剛才被咬的手指被人輕輕握著,輕輕揉著。

蘇薏倩覺得閻王揉動的好像是她的心,她嬌羞地把手縮到背後。嚴力宏低下臉問道︰「你還在躲我?」

「沒有。」不回答怕他又像下午那樣,拉著人家的手,一直問懂嗎?

嚴力宏為了要看清楚小倩的臉而摘下臉上的墨鏡,沒想到小倩看著他的臉笑了。「知不知道,你不戴墨鏡更英俊?」

「英俊?你不喜歡我戴著它?」嚴力宏笑著說︰「好幾次看到你在瞪我。」

「啊?有被你看到,我以為我瞪得很技巧。」蘇薏倩覺得那雙好看的黑眸帶著笑意凝視她,讓她再次臉紅心跳地低下頭。

「為什麼不喜歡?」

或許拿掉墨鏡的閻王不再令人感覺冰冷,蘇薏倩把他的墨鏡拿來戴在自己臉上。「戴著它你看得到我,我卻看不到你;戴著它好像叫人不要接近你。閻王,你為什麼那麼在乎一條疤?」

嚴力宏笑拿下小倩臉上的墨鏡,娓娓道來︰「讀國中那年,我爸媽離婚,我被堂叔堂嬸接回鹿港老家,霎那間,過去一直以為溫暖的家原來只是一種假象,天地在我面前崩滅,我從資優生變成讓人討厭、難以管教的問題少年,眼楮上這道疤就是那時逞凶斗狠留下來的紀念,沒瞎掉算是我幸運。好了以後看到自己像個科學怪人,那時脾氣壞得連叔都受不了,他後來告訴我說當時真想殺了我。」嚴力宏第一次對別人談起自己年少輕狂的過去,想起這些往事,他忍不住笑了。

蘇薏倩听得人神,安靜地等閻王繼續說。

「我別扭了好長一段時間,多虧嬸用母親般的愛心對待我、忍耐我的一切,甚至為了別人笑我一聲就上前跟人吵架。想想看,一位斯斯文文的貴婦人當街指著人的鼻子痛罵是什麼情況。那時我才醒悟,嬸雖然不是我的親生母親,為我做的卻比親生母親還多。」嚴力宏嘆了一聲長氣。「我愛她,怕她離我而去,但她的病痛卻殘忍無情,一分一秒、時時刻刻撞擊我的心。」

她心頭擔著煩心的命案,閻王卻要擔心和親人永別,蘇薏倩望著明月嘆氣。「明明滿月,可是就偏有烏雲飛過來遮住月光,為什麼世間事沒有永遠光明圓滿的?嬸是位慈祥的長輩,我會去廟里求觀世音保佑她度過這個難關。」

「嬸可是常念著你。」

「我也想去替她按摩,不過上次騙她說我是楊小姐,我怎麼還敢去。」

「其實嬸很快就猜出來你不是了。蓮婷是檢察官,不會體貼地說要替人按摩化粗。其實嬸這次病情突然加劇,是因為秦世強的關系。」嚴力宏忿恨地說道。

這些日子來,蘇薏倩所認識的閻王是冷靜內斂,令人尊敬的人,不該如此情緒化,因此她好奇問道︰「秦世強是誰?」

「秦世強是我堂妹琪琪的丈夫,琪琪去年因意外死亡。嬸老來喪女,差點哭瞎了眼楮,好不容易她才認命,不再傷心,卻又听到秦世強結婚的消息,本來身體就不好,再加上這個刺激,差點要了她的命。她是氣惱琪琪尸骨未寒,秦世強就迫不及待再娶。而據我這段日子的調查,」蘇薏倩仔細地听,不敢打岔。嚴力宏咬著牙說︰「秦世強也領過他父母的保險金,都是加保不久就發生意外,所以有可能他為了領琪琪的保險金而害死琪琪。」嚴力宏不知不覺對小倩說了許多。

「閻王,為什麼不叫警察把秦世強捉去關起來?他是那麼地可惡,為了詐領保金,連至親的人都敢加害,那他新娶的妻子等于在老虎嘴邊生活,生命岌岌可危。」

「我們是法治社會,法治社會講求證據,目前我沒有足夠讓他下獄的證據。」嚴力宏雙唇忍不往上揚,夸獎蘇薏倩︰「你真適合當偵探。」

「嘲笑我!」

「沒有!」嚴力宏急著搖頭。「我今天送老陳一條消息,他們趕到高雄去了。」

閻王讓她想到身上還纏著一件煩人的凶殺案,蘇薏倩馬上煩惱地擰著眉。「閻王,如果找不到我畫的那個女人,那我該怎麼辦?」

蘇薏倩沒信心是因為她還沒有機會見識嚴力宏他們的整套情報運作。的確,大家都認為電影演的都是作戲,但誰想得到現實和電影會如此相像!

「只要有你畫的圖像,事情就很好辦。小倩,別擔心,真的別擔心了。」嚴力宏喜歡看小倩舒展眉頭的樣子,她一擰著眉,他眉頭就跟著擰起來了。「倒是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沒想到閻王會開口要她幫忙,蘇薏倩霎時覺得自己變重要了。「我已經加入組織,今後不要說幫忙,任何你交代的事我都會全力以赴。」

「小傻瓜,小說看太多了。」嚴力宏摟著小倩笑得露出牙齒。「秦世強是只很小心的狐狸,如果他知道我開始懷疑他,或許我永遠都無法捉到他的罪證。」

「那我們該怎麼辦?」

「他剛新婚,我想請你假裝成保險業務員去接近他們夫妻。」

「沒問題。」太簡單了。

「小倩,你答應得太輕松,反而教我擔心。你忘了,我們是懷疑秦世強殺人詐財才要調查他。」嚴力宏摟住蘇薏倩,看著她的臉,一字一句慢慢說,確定她能完全明白他的意思。

原來是擔心她的安危。蘇薏倩極窩心地看著那對含情的黑眸。「我不怕。我信任你,而且能為叔和嬸做一點事,我心里很高興。我想——」

「想什麼?怎麼忽然不說話了?」嚴力宏好奇地問突然安靜的可人兒。

現在有一種拳擊有氧舞蹈,她要開始勤練身體,雖然不能做小時候的偶像花木蘭,但也絕不能當蓮岩的軟腳蝦。

「我要開始去健身學打拳,這樣你就可以少擔心了。」蘇薏倩說完,就看到閻王低下頭,然後教人心動的笑容又浮上俊帥堅毅的臉龐。

嚴力宏笑著說︰「擔心是免不了的。健身是好,但練拳頭打人倒不必要,我們會在很短的時間內替你作一套訓練。小倩,臨危時,最好的武器是冷靜和膽量。我知道膽量你有。」

「冷靜大概不行吧。」蘇薏倩有自知之明,想到自己一害怕或一緊張,眼前就會有漩渦出現,不然就歇斯底里地暴走暴言。唉!實在是無法成就大事。

「是需要加強。放心,貞子能把你訓練得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我們的耐性和玩性都是被她訓練出來的。但是,只要她認真起來,你會以為你看到的是另一個貞子。」

風吹動蘇薏倩烏黑的秀發,薰衣草的香味煽動嚴力宏的鼻子。嚴力宏忍不住用手指勾住她耳邊的一撮秀發,然後手指繞啊繞的,看著小倩柔軟的秀發和他的手指纏在一起。

閻王的手指數度輕擦過她的耳垂和脖子之間,她是怕癢的,酥麻異樣的感覺讓她幾乎無法呼吸;蘇薏倩抬起清澈的眼眸,看到的是閻王黝黑的閃亮眼楮,里面盛載著異乎尋常的溫柔;她痴看他的眼楮,任他玩弄她的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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