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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冬不大寒 第8頁

作者︰燕師卿

「砸了!是吧?」玄衣男子冷笑,受了那麼多年的訓練還能干出那麼烏龍的事來,簡直把他的臉都丟光了!」求主子饒恕!」青衣男子的頭瞬間垂得更低。「求我饒恕當然沒問題,他能求他的敵人饒了他嗎?」如果壞了他的事,讓他死十次都不足息。

「奴才一定嚴加管教,求主子再給他一次機會。」

「算了。」玄衣男子不耐煩地揮揮手,「叫他不用再試探霍恩同。」

「謝主子開恩!那,要另外派人試探那個霍恩同嗎?」

「不用,我會處理好那個奇怪的小泵娘的。」短短的一句話從玄衣男子口中冷淡地吐出,但他的眼中,卻帶著狩獵的光芒。

「還有,你到蘇州去查一查,有人曾經收養,個叫月楓紅的女娃兒沒有,如果她現在還在人世該是二十二歲。」

「喳。」

**dreamark**

「休、休,休——」隨著一連串的尖叫響起,一個藍色的身影也迅速奔出,槍在第一時間撈起那個再一次跨不過他這間「小」竹屋的「高」門檻的某位嬌客——說也奇怪,除了第一次恩同自己闖進小竹屋沒有發生任何的問題,後來她每次來都會很不巧地踢到那不足五寸高的竹板,開始幾次甚至以標準的狗吃屎的姿勢趴在地上,而來不及搶救的蘭休也只好把她從地上撿起來,一邊拍拍她沾了灰塵的衣服,一邊暗自慶幸,幸好天涼,她穿得厚,還沒什麼大礙。只是她那小小的自尊——唉!「休——」一個圓滾滾的粉團撲進那早已張開的懷抱,一雙柔女敕的小手也順勢攀上那健壯的雙臂,「休、休、休——」

「小心!」被那個圓滾滾的小身子這麼一撞,蘭休不禁向後退了兩步,但無意中又踩到一個滑溜溜的東西,為了不讓自己帶著那個小粉團滾在地上,他只好努力地穩住自己的下盤。「怎麼了?」蘭休不是很在意地問道。因為以他近半個月的經驗來看,會發生的事不會比雞毛蒜皮大多少。「那、那個、那個——壞——」恩同氣喘吁吁—句話被分成好幾下還說不清楚。「慢慢來、慢慢來!」力道適中地拍撫著恩同的背,蘭休伸長脖子往外面望了望,一雙闐黑的眸在發現一個正在紅楓林中亂竄的黑色身影後微微地眯了眯。不是解除他的任務了嗎?怎麼還會在這里晃?「有,有壞人追我。你快去揍他,快去揍他!」嬌柔的語氣中沒有該有的害怕,而是濃濃的控訴,就像是被人欺負的小孩指著另一個小表頭對自己父親說「他打我」,然後就眨巴著大眼,企盼著威武雄壯的「父親」把人家也給揍一頓給她出氣。自從偶然中發現休有一身跟他的破身體完全不搭的、好得出奇的身手後,她就一直想方設法地想讓他「表演」。

「不用。」果然比雞毛蒜皮大不了多少,蘭休在心中暗忖。

「不用?」恩同美麗的小臉皺成一團,然後倏地放大在蘭休眼前,「你竟敢說不用?」語氣仿若跟前這個男人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你忘了那天你是如何欺負我的嗎?你把我的雙手掐得青青紫紫的。」

他當時就幫她把淤血揉散了。

「害我好幾天連筷子都拿不起。」

她這半個月來都在他這里混吃混喝,跟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小姐沒什麼兩樣,根本就用不著自己拿筷子。「讓我差點餓死。」

只是多了一斤肥肉。

「我大人有大量的不跟你計較。」

是他時時刻刻都在跟她計較。

「但是今天我有難!你卻連舉手之勞的小忙都不願幫。」

打架還真是「舉手之勞」而已。

「我真是錯看你了。」

最後一句話鏗鏘有力地落入蘭休耳中,可他望著那張義憤填膺卻仍可愛得讓人想咬一口的小臉,眨了眨眼,緩緩張口,吐出的還是一句︰「不用!」

「喂!你就是想跟我作對是不是?」恩同火了,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哼,這個沒風度的男人記恨她吃掉了他家所有的腌肉,就連豆腐干都沒留一塊給他,害他每天只能吃大白菜配白飯。想她霍大小姐是那種什麼來路不明的食物都亂吃的人嗎?她願意吃他家的東西,是給的他面子耶。誰知道他不但不知感激,還挾怨報復!也不想想,他有多對不起她,而且她之所以舍煙霞山莊大廚的極晶料理而就他家的清粥小菜,還不是為了讓他多看兩眼他夢寐以求的「楓紅」?想她如此一個品德高尚之人,他不懂得欣賞與珍惜,還處處與她作對。「我不是想跟你作對,而是那個黑衣人根本就進不來。」把恩同幾乎貼到他堅挺的鼻粱七的小臉向左後方移了四十五度,蘭休幾乎是嘆息地道,以上類似的對話其實在這半個月來不斷地重復,剛開始他還據埋力爭地跟她辯上個兩句,但是在第十天他就已經徹底地放棄——他實在是沒力了。「耶?是耶!」只見那個黑衣人就在離他們不足四丈之處,卻好像看不見他們似的,老在原地打轉轉,還不時地抓耳撓腮,好像很困惑的樣子。

「你是用了什麼妖法把他困在那里的?」恩同興奮地夾緊了手腳——因為她身高只到蘭休的胸口,即使踮高了腳也只能正對著他的薄唇。如果她要想跟他面對面講話以增加氣勢的話,一個方法是站在板凳上,而另一個比較快捷方便的就是用腳夾住他的腰,用手圈住他的脖子。當然,這種雖不雅觀卻絕對稱得上高難度的動作也只有她霍姑娘做得如此完美啦?「那不是什麼妖法。」蘭休一面穩定心神,一面道︰「霍姑娘,你先下來好不好?」這小妮子雖然個性惡魔了點,但她那一派天真單純的模樣,卻總讓他對自己的生理反應很有愧疚感。可,偏偏男人的身體有時候卻又是不受控制的。

「不要!」恩同很干脆地回答,並且把身子更往蘭休懷里擠了擠。大概是她比較習慣江南溫和的氣候的緣故吧,到了北方,即使包得像只小狽熊,她還是會覺得冷。休正好跟她相反,雖然是個病人——不過她至今還不知道他到底生的是什麼病,不是因為她不關心他哦!你也知道她的記憶力差,忘了問也是情有可原的嘛——但他的身體就像是一個大火爐,即使只穿一件單衣、一件夾襖,手腳仍是滾燙的。她現在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把自己整個地投進他懷里。想到這里,女敕白的小臉也毫不客氣地在泛著熱氣的肩窩里像貓咪擦臉般搓了搓。嗯,她摔的那幾跤真是太劃算了。決定了!她回江南的時候一定要把休一起帶走。也給爹娘看看她從北方帶回來的大暖爐!呵呵呵呵——恩同笑得是很快樂,蘭休卻因為她一時的無心之舉而把全身繃得如熱鐵,腎上腺素更是猛增,可又狠不下心甩掉這讓他既甜蜜又痛苦的負荷——算了,隨她吧!只要地高興就好。誰叫他沒等到那個把他當天神在崇拜的楓紅,卻等來一個貌似楓紅,卻總是奴役他、欺壓他的小煞星呢?「喂,你那到底是什麼妖法嘛?」容易學的話她也要學起來,然後回去唬人,特別是當她嫌身邊的人太聒噪的時候,就不愁沒有辦法治他們。

「跟你說了不是妖法了,那只是一個陣勢!」其實整座楓林就是一個陣,是他在二十歲那年自創的,因為全是由楓樹來擺成,所以他稱之為「楓迷」,至今還無人能破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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