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登入注冊
夜間

天亮說晚安 第24頁

作者︰蒼葭

「……真沒用,什麼路西華大人閣下啊……」安卓雅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眼神朦隴地嘟噥了——句。撲通!暹羅貓自然從她的膝頭滑下,直接摔在硬木地板上。換作是在巴斯莊園,吸血怪貓路西華大人一定會抓狂,然而此時它只是勉強睜開一只貓眼瞪視安卓稚片刻,隨即決定不與這傻笑的醉女計較,重新爬上沙發開始打呼嚕。

「咦,龍舌蘭呢?」安卓雅困惑地探頭尋找。她要調「彩虹之夜」,怎麼能沒有龍舌蘭酒?醉得忘乎所以的安卓雅當然不肯就此罷手,龍舌蘭……龍舌蘭……灑窖里一定有!

有時候,巧合與命運只在一線之間。

即使腦袋有些恍惚,安卓雅還是—‘步三晃地找到地下室,里面冰冷的涼意讓她的神志略微清醒了些……龍舌蘭,在哪里呢?這里大概有上千瓶酒,一•層層地平置在架子上,終年不見天日的酒窖只有微弱的照明,酒瓶上的小小標簽讓醉得眼神模糊的安卓雅頭暈眼花。

嘩!不小心手肘撞到角落的一排酒架,還好她下意識一把扶住,否則這七八瓶酒一定會摔得碎片四濺。這一撞倒讓她注意到了牆角的一台恆溫箱,造型典雅,小巧可愛。不由得好奇心大起,里面存著什麼珍貴好酒嗎?嘖嘖,這麼有錢又嗜酒貪杯的醫生真是少見!

不假思索地拉開櫃門,里面卻空得僅有一瓶酒。探手拿出來,她才看清那是一只尺多長的高頸水晶瓶,水晶瓶身折射著微弱的光線,在這昏暗的地窖里顯得光芒四射。

這麼昂貴的藝術品居然拿來裝酒……沒有標簽,但暗紅的色澤看起來像是葡萄酒,在透明璀璨的水晶瓶里如同流動的紅寶石。醫生的收入真的這麼高嗎?他不像在拿手術刀治病救人,倒像是拿AK—47去搶了銀行。

已經將龍舌蘭徹底拋之腦後,安卓雅一手握瓶,一手小心翼翼去拔瓶塞。塞得太緊,她死命用力,啪!瓶塞倒是成功拔起來了,然而劇烈振蕩下,瓶中的液體濺灑而出,臉上、手上、衣服上,連一旁的酒架都濺落少許。

這……這是哪一年份的紅酒啊?安卓雅蹙起眉,額角傳來一陣抽痛,她瞪著手腕上似乎太過粘稠的酒液,為什麼沒有通常好酒那種酸澄的氣息呢?

水晶瓶身上,一滴暗紅色的液體慢慢聚攏,在重力作用下開始拉長、拉長、下墜。砰!砸在她腳背上。

寂靜如同鬼域的酒窖里,這一聲分外清晰。安卓雅沒來由地驚出一身冷汗,背後寒毛倒豎。

因為酒精而遲鈍的意識一點點重新凝集,這……是酒……嗎?仿佛電影中的慢鏡頭一般,她以一種艱難之極的動作將水晶瓶放到恆溫箱上。舉起自己的手臂,慢慢湊近自己的鼻端,伸出舌頭輕輕一舌忝……

細細的卻毋庸質疑的冰涼腥氣一絲絲傳回大腦。

這不是酒,是血。

頃刻之間,安卓雅最後一點醉意也如風卷殘雲,掃蕩得一絲不剩……

www.lyt99.comwww.lyt99.comwww.lyt99.com

必要的時候,翠西夫人總是一個很可靠的老朋友。

榜蘭探長的請求其實已經侵犯了公民隱私權,不過在Rakia,翠西夫人的影響力某種程度上大于法律,因為她是Rakia獨一無二的大股東。所以醫療記錄和病歷這些只有法醫才有資格查看的資料,翠西夫人也為格蘭探長弄了出來。

然而,他沒有找到任何關于齊默恩的有用資料。他沒有醫療記錄很正常(剛來Rakia幾個月又沒生過大病),但是,在所有的個人資料中,齊默恩是最簡單到可疑的一個,年齡身高體重等等基本項目之外.就是一片空白,這怎麼可能呢?

榜蘭操長的疑惑,如果有人能解答的話,那就是伊斯特•海勒,因為齊默恩是他一手引進Rakia的。

www.lyt99.comwww.lyt99.comwww.lyt99.com

很小的時候,安卓雅常常分不清夢境與現實。記憶深處,那是一段半夢半醒浮在半空的時光,一如此刻。

夢游般地從酒窖回到地面,環視四周,已經非常熟悉的屋子忽然變得全然陌生。富麗堂皇歷史悠久的古董家具不是拿來觀賞而是隨意使用,保存良好得足以進博物館的藝術品被當做擺設,以前只覺得齊默恩品味奢侈,而現在,這一切突然有了完全不同的另一種含義。

我討厭陽光。

在生死之間,不存在一條清晰分明的界線,還有著許多不同的存在方式。吸血鬼只是獲得靈魂的方式與人類不同罷了。

這世上有些真實的東西,遠比神話更奇妙。

因為那本來就是我的東西。

面具。

安卓雅瞪著擺在眼前的心愛面具,那奇特的表情半哭半笑,仿佛是對生命的嘲弄。這一切……這一切到底是怎樣發生的呢?她的呼吸幾乎凝滯,殘余在腦海中的鎮靜轉為恐懼,再漸漸化為痛楚。心髒那里傳來一下一下的震動,清晰可辨。

因為一直沒有眨眼,眼楮開始變得酸澀,視線開始模糊,然而在一切變得朦朧之際,那張熟悉又陌生,親切而英俊的臉卻始終若隱若現。

再也沒辦法忍受,她霍然轉身,沖出廠歐佛萊爾莊園。

第七章

榜蘭探長在Rakia醫院里找到了伊斯特•海勒,一身精致西裝的他看上去略顯削瘦,神情微微有些憔悴。

「齊默恩醫生?」听到格蘭探長的來意,伊斯特•海勒的臉色一冷,「他正在做一個大手術,您恐怕要等一等。」

「暫時不用。」探長說,「我想通過你了解一些事情,比如說,作為Rakia的直接管理者,你能否提供給我一些他的個人資料?」

通常情況下,伊斯特•海勒不可能違反規定透露員工個人隱私,然而,現下他與齊默恩是情敵,是死對頭,他還是失敗的一方,格蘭探長認為這大可利用。其實,從齊默恩的名字躍上嫌疑者名單的那刻起,格蘭探長就不得不但憂與他住在一起的安卓雅的安全,這種焦慮沒辦法向任何人透露,所以他下決心采用一些非常規的方式來盡快推進調查。

伊斯特•海勒一怔,警覺地看著面前的探長,「您對齊默恩大夫的關注有什麼特殊原因嗎?他出了什麼問題?」

為了達到目的,格蘭探長決定再往前走一小步,「沒有任何相關證據支持這個說法。」他含糊地回答。

「照我看,這純粹是外交辭令。」伊斯特•海勒略帶嘲諷地說,「探長,您就直接說您想知道什麼吧,Rakia一向是與警方配合良好的公共機構。」

齊默恩醫生,從未留下過關于身體狀況的任何資料,也從不參加醫院的體檢。他沒有健康保險,早在我將他從瑞士的私人醫院請到Rakia之前,他就一直是這個樣子,也許是因為某種怪癖吧!

在Rakia他一直堅持只上夜班。血型?抱歉,我不知道,也許沒有人知道。

他的從醫經歷完美無缺,斯坦福醫學院畢業,醫學博士。成為醫生前的個人經歷?抱歉,您知道他不是本國人,我們對此一無所知。

榜蘭探長失望離去後,伊斯特•海勒站在落地窗前發了一陣呆。半晌,毫無表情的臉上突然現出一絲詭異笑容,嘴角微微上翹,眼楮周圍卻紋絲不動。這一瞬間的笑意顯得冷酷無比,很難想象這麼冰冷的表情會由現在一向溫和紳士的伊斯特•海勒身上。

上一頁 回目錄 下一頁

單擊鍵盤左右鍵(← →)可以上下翻頁

加入書簽|返回書頁|返回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