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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樓新娘 第8頁

作者︰辛卉

邢拓瞪住她倔強的俏臉,眼神陰鷙,語氣低沉的警告︰「別惹我生氣。」

這嬌生慣養的女人,柔弱的外表只是幌子,脾氣還真不是普通的倔,他有點受不了。

她思忖片刻,仰起了臉,眼中退怯的光芒已不復見。

他瞇起眼審視她,腦中警鈴大響,彷佛勸他抽身。

「不要就……」算了。他想離開,不想再招攬麻煩上身。

「請你跟我結婚。」映珣沖口而出。

「嗄?!」邢拓一臉錯愕,表情古怪,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麼。「褚小姐,這笑話滿冷的。」冷到他臉部僵硬。

「我是認真的。」她強調。「並不是真的成為夫妻……只是形式上的……」

離開邢家的一個多星期以來,她每天都在想怎樣才能快速償清債務、重振「天曜企業」。

思前想後,只有唯一辦法,就是找個人結婚。

如此一來,她就能動用遺產,這是萬不得已的下下之策。

好幾次想把這計畫告訴她的頂頭上司──邢聖,但話到嘴邊還是沒勇氣提出。

一方面是因為他就像個哥哥一樣照顧她,另一方面則因他是堂堂企業董事長,一舉一動都會成為焦點,她豈能為了自己的計畫造成他的不便。

之所以會向邢拓開口,主要是看來放蕩不羈的他,有沒有婚姻紀錄對他似乎也沒有影響。

重點是他們平常沒有交集,就算見到她,他也視若無睹,把她當透明人。這樣對彼此都好……她是做此盤算。

但,畢竟這純粹是她個人的異想天開吧!

除了邢家兩兄弟,她再也沒有其他人選。

她一下認真、又一下子不是成為真的夫妻,他听得頭很痛,再者,被一個麻煩精「求婚」,一點都不值得高興,甚至很驚悚。

「請妳另尋高明。」他一副敬謝不敏的模樣。

「拜托你……只有這個辦法了……」映珣低聲下氣,懇切的央求。

在失去一切後,她漸漸學會向人低頭。

「小姐,妳以為在辦辦家酒嗎?」邢拓斂著眉,嘲弄道。

「我是認真的。」他不以為然的目光,並不影響她的決心。「我需要父親留給我的遺產……」

有些事一旦起了頭,就沒想象中困難。

「妳把我當什麼?」他繃著俊臉漠然問道。「答應妳,有什麼好處?」就算有天大的好處,他也不干。

他從來沒想過要從一個女人身上貪圖任何東西,頂多就是滿足生理上的需要。

「什麼都可以。」映珣毫不猶豫的回答,心中燃起一絲希望火光。「只要你答應,什麼我一定都……」

不等她說完,邢拓便淡漠的打斷。「不可能。」

簡單的三個字,硬生生粉碎她的期待。映珣沮喪的垂下眼簾,愁眉深鎖。

被拒絕也是理所當然,任誰都不可能答應的。

又擺出那副泫然欲泣的樣子,好像他欺負她似的。

「總之,跟我回去,其他免談。」他捺著性子,語帶強迫。

既然來了,他就不想白跑一趟。他可不想被家中那一老一小嘲笑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他並不很在乎別人的眼光,只是不想一再因相同的事情浪費時間,要做就一次做好。

「除非你答應,否則我不會踏進邢家大門一步。」映珣也不曉得自己哪來的堅持與執拗,不願放棄。

邢拓黯下眼瞳,踱至她面前,神色嚴肅的傾身審視她。「妳在威脅我?」

不能逃避。她硬著頭皮迎向他的眼楮,臉部肌肉卻有些僵硬。「我只是希望你能答應。」

他靠得好近,身上清爽的氣味竄進她的鼻腔,驀地一陣酥麻蔓延至全身,呼吸停滯了幾秒。

奇異的感受讓她身子稍稍往後仰,保持適當距離。

「跟在阿聖身邊做事,那麼快就學會商人那一套了?」他咧嘴譏笑,眼中沒有笑意。「褚小姐,請妳搞清楚,我──由衷的希望妳,不要踏進邢家大門半步。」

他視她為瘟神,避之唯恐不及,還傻得「娶」她進門,自我毀滅?!

縱使早知道他討厭自己,但他直接坦白的一番話,映珣仍免不了有點受傷及挫敗。

她黯然垂下眼,無言以對。

實話固然傷人,但他更不喜歡說些自欺欺人的謊言。

「別嗦了。」他牽起她的手,徑自往門外走。

「放開我……」她固執的企圖扒開他的大掌,不願妥協。

邢拓斂眸覷著她,那雙充滿水氣的淚眼莫名影響他的心情,無法強迫她,手勁不自覺松了些。「妳到底想怎樣?」平緩的語調滿是無奈。

「跟我結婚。」她斬釘截鐵的道出請求。

「小姐,」他一臉沉悶。「妳只要刊出條件,多的是男人排隊等著娶妳。」

娶個漂亮又擁有可觀遺產的老婆,該是許多男人夢寐以求的心願。

映珣蹙著秀眉,沒有搭腔。

他說的沒錯。她大可透過許多方式征求結婚對象,事成後再給對方一筆酬勞,也許還比較省事些。

可是,她就是沒辦法這麼做……腦子里浮現的唯一人選,就只有眼前的他。

他們雖稱不算認識,但幾次接觸下來,她直覺的認定他是個好人。

「這麼執意指定我,莫非……」邢拓瞇起眼,微揚的唇角似笑非笑。「愛上我了?」

純粹開玩笑的說法,映珣的臉頰卻不受控制的一陣灼熱。「不是的……」她愣了下,不自在的否認。

「我當然知道不是。」對于她的認真,他感到可笑。

她要是真的愛上他,他才真的擔心。

「既然那麼想結婚,為什麼跟妳未婚夫解除婚約?」他話鋒一轉,無心問道。

他以為當初只是她一時吵架的氣話,不久後又傳出「天曜企業」破產的消息,想想,她也夠倒楣的。

她的神情黯淡,幽然且肯定道︰「我恨他!」無法原諒他的所做所為……

他頗為吃驚。「恨?」意外她會說出如此強烈的字眼,倒引起他的興趣。「他做了什麼,讓妳恨他?」

映珣垂下眼簾,不堪的一切驀地襲上心頭,無法釋懷。

遭背叛、欺騙的痛苦,都只能往肚里吞,不敢提起,也無從啟齒。

每每思及自己的愚蠢與昏昧,便自責得無地自容,也憎怨自己僅能眼睜睜看著曹仲謙那個偽君子霸佔父親的心血,卻絲毫沒有反擊能力。

她只有兩條路可選──認命或反攻,經過一段掙扎,她選擇後者。

不但為了父親而戰,也為自己討回自尊、扳回顏面。

她沒來由的想相信眼前的男人,大概想證明自己並非沒有識人的能力。

沉吟片刻,她抬眼正視他,決意把藏在心里的秘密告訴他──

听著她陳述故事般的語氣,敘說著如連續劇般的事件發展,邢拓斂起不耐煩,表情愈形凝重,不發一語的瞅著她,企圖瞧出她撒謊的蛛絲馬跡。

然而,從她眼中讀取到的,是一片溺人的深沉哀傷與不甘。

「我只想得出這個辦法……」映珣哽咽道。

「妳的遭遇很令人同情。」他徐緩道。「不過很抱歉,我幫不上忙。」終究還是拒絕。

同情是一回事,要他和一個他最「害怕」的女人結婚,除非太陽打西方出來。

她幾不可聞的應了聲,不再強求,唇邊強顏的笑容表示諒解。是自己的請求太過突兀,無法苛責他不願配合。

「我會幫妳留意適合的對象。」他夠義氣的允諾。

「謝謝。」她虛弱的致謝,已不抱期望,心像一條停滯的河,動彈不得。

「真的不跟我回去?」他最後一次詢問。

她轉身頷首,不讓他看見泛濫的淚水。

他由衷的松了一口氣,暗中感謝她做出明智的決定。「妳自己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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