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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先生 第11頁

作者︰琳達•霍華

她申吟著緩緩坐起來,慢慢地把腿移到床沿外。如果她感覺這麼糟,不知道那些老人家的感覺會是如何。他們雖然沒有挨揍,但跌倒對他們的影響一定比較大。

冷比熱對酸痛的肌肉更有幫助,但她覺得自己沒有勇敢到可以面對冷水浴的地步。她寧願跟凶巴巴的醉漢打架,也不願赤果果地站在凍死人的水柱下面。她折衷地用溫水淋浴,然後慢慢地把熱水完全關掉。這一招不管用,她在冷水下只站了兩秒就逃命似地跳出淋浴間。

她發著抖,迅速擦干身體、穿上長浴袍。夏天她很少穿它,但今天穿它令她感到舒服。

早起有個好處︰她可以叫醒「布布」,而不是由「布布」叫醒她。

牠不喜歡美容覺受打擾。不爽的貓對她嘶叫一聲,然後走開去找比較隱密的地方繼續睡覺。曉薔露出笑容。

因為起得早,所以她不必匆匆忙忙。這樣也好,因為酸痛的肌肉明白表示趕時間不在今天的行程內。她沒有像平時一樣吃些早餐谷片充數,而是悠閑地煮著咖啡,把一塊冷凍松餅扔進烤箱加熱,又舀了一些草莓醬放在烤好的松餅上面。見義勇為的女人畢竟應該得到一點額外的犒賞。

吃完松餅和另一杯咖啡後,她拉起浴袍檢視受傷的膝蓋。她遵照指示用冰敷,但還是有一大片瘀血,整個膝蓋都僵硬酸痛。她不可能整天用冰塊包著膝蓋走來走去,所以她吞了兩顆阿司匹林,認命地準備忍受幾天的不適。

她開始換衣服時,發現酸痛的胸部根本無法穿。她站在衣櫥前面煩惱著︰沒穿的女人要怎樣才能不讓人發現她沒穿?

即使是在冷氣房里。她也不可能整天穿著外套。她有些漂亮的洋裝,但薄薄的衣料遮不住的輪廓。她想起在雜志上看過用護創膠布貼在上,于是如法炮制一番。但在鏡子前面一站就發現,結果是讓人一眼看穿衣服下貼著護創膠布。

好吧,那一招不管用。何況洋裝會露出她擦傷的膝蓋,它看起來難看死了。她撕掉護創膠布,回到衣櫥前面繼續傷腦筋。

最後她穿上了墨綠色的長裙、白色的針織上衣,外罩深藍色的絲襯衫。她把襯衫下擺在腰部打個結,戴上藍綠色的珠珠手煉。這次照鏡子時,她感到相當滿意。

「不錯嘛。」她在鏡子前面轉個身。「相當不錯。」

幸好她深紅褐色的濃密秀發剪了個不需要費心整理的發型,因為舉臂的動作會使她肋骨疼痛。她隨便梳了幾下頭,結果也還差強人意。

她突然在鏡子前面皺起眉頭,然後伸手輕觸顴骨上的一小片瘀青。痛是不痛,但青紫得礙眼。上班時她很少化完整的彩妝,但今天不得不破例。

當她穿著精心搭配的衣服,臉上涂抹著全副迷彩,大搖大擺地走出家門時,她覺得自己看來很不錯。

她一出門就看到那個混蛋山姆正在開他的車門鎖。她從容不迫地轉身鎖門,希望他會直接上車開走,但天不從人願。

「妳還好嗎?」他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嚇了她一大跳。她咽下一聲尖叫,猛地轉過身去。失策啊!她的肋骨痛得她忍不住大聲申吟,鑰匙也失手掉落。

「該死!」她在喘過氣來後罵道。「別再這樣偷偷模模地走近我!」

「我只會那個方式。」他面無表情地說。「如果我等到妳轉過身來,我就不會是偷偷模模走近妳。」他停頓一下。「妳說粗話。」

好象她需要他指出那一點似的。她氣呼呼地從皮包里挖出一枚硬幣塞進他手里。

他望著硬幣眨眨眼。「這是做什麼?」

「說粗話的罰金。每次被逮到說粗話,我都得付五元罰金。我用這個方法促成自己改掉說粗話的習慣。」

「那妳欠我的遠不只一個硬幣而已,妳昨晚說了很多粗話。」

她咧嘴而笑。「只有當場逮到才算。」

「我有啊!星期六妳在給草坪割草時,就被我當場逮到。妳當時並沒有付罰金給我。」

她咬緊牙關,默默地掏出另一枚硬幣。

他一臉得意地把兩枚硬幣放進口袋里。

要不是還在氣他嚇到她,她就會笑出來。當她試圖彎腰撿鑰匙時,不僅肋骨更加疼痛,連膝蓋都拒絕合作。她挺直腰桿,沮喪又憤怒的表情使他的嘴角抽搐。如果他敢笑,她一定會踢他的脛骨。由于她還站在門階上,所以角度剛剛好。

他沒有笑。也許警察都知道何時該謹慎小心,他彎腰替她撿起鑰匙。「膝蓋沒法彎,是不是?」

「肋骨也是。」她陰郁地說,緩緩步下三級門階。

他皺起眉頭。「妳的肋骨怎麼了?」

「挨了一拳。」

他惱怒地吐出口氣。「昨天晚上為什麼不說?」

「為什麼要說?骨頭又沒斷,只是瘀傷而已。」

「妳確定嗎?妳不認為它們有可能裂了嗎?」

「模起來不像裂了。」

「妳很有經驗嗎?不然怎麼知道骨頭裂了模起來是怎樣?」

她下顎一繃。「它們是我的肋骨,我說沒裂就是沒裂。」

「告訴我,」他聊天似地說,陪她走向她的跑車。「妳有過不挑釁吵架的時候嗎?」

「有,沒有看到你的時候。」她說。「何況,挑釁的人是你!我想要敦親睦鄰,但你每次看到我都對我大呼小叫,即使如此,我還是為了『布布』到你的車身上散步向你道歉。何況,我以為你是酒鬼。」

他一臉驚愕地停下腳步。「酒鬼?」

「布滿血絲的眼楮,骯髒邋遢的衣服,凌晨兩、三點才回家,發出許多噪音,宿醉似地亂發脾氣……不然我該怎麼想?」

他模模臉孔。「抱歉,我沒有想到那麼多。我應該先洗澡、刮胡子、穿得西裝筆挺之後再出來告訴妳,妳吵死人了。」

「只要換上干淨的牛仔褲就夠了。」她打開車門鎖,開始考慮另一個問題——她要如何坐進低矮的駕駛座里?

「我在重新油漆廚房的櫃子。」他在停頓一下後,主動解釋。「由于我最近工作的時間很長,所以每次只能油漆一小部分,有時候我穿著髒衣服就睡著了。」

「你有沒有想過多睡一會兒覺,櫃子等休假時再來油漆?那樣有助于改善你的性情。」

「我的性情沒有什麼不妥。」

「的確,如果你是得了狂犬病的臭鼬。」她打開車門,把皮包扔進車里,鼓起勇氣準備滑進駕駛座。

「很騷包的車。」他打量著她的跑車。

「謝謝。」她用同情的眼神瞥一眼他的龐帝克。

看到她的眼神時,他露齒而笑。她希望他沒有那樣做,因為那個笑容使他看來充滿人性。她希望他們不是站在清晨的陽光下,因為她可以清楚地看到他濃密的睫毛和深褐色的瞳仁。好吧,他長得是不難看——當他的眼楮沒有布滿血絲,沒有對她大呼小叫時。

他的眼神突然變冷,他伸手用拇指輕撫她的顴骨。「這里瘀青了。」

「他——」她及時住口。「我還以為我掩飾得很好。」

「是很好。要不是妳站在陽光下,我也不會發現。」他交抱雙臂,低頭對她皺眉。「還有別的傷嗎?」

「只有肌肉酸痛而已。」她愁眉苦臉地望著車子。「不知道我有沒有勇氣坐進去。」

他看看跑車,然後看著她一邊抓住車門,一邊緩緩抬起右腳放進車里。他發出一聲無奈的長嘆,然後伸手扶她慢慢地坐進駕駛座。

「謝謝。」她說,慶幸苦工做完了。

「不客氣。」他蹲在敞開的車門旁。「妳想要提出告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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