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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佳人 第5頁

作者︰芭芭拉•卡德蘭

于是,她穿著一件桃紅色的薄紗新長裙,戴上最流行的長頂帽,步入陽光中。

她感到自己比平常美,眼楮顯得更大、更明亮。

史坦區最熱門的散步時間是下午四點鐘;那時候,王子會在費茲赫伯特夫人的陪伴下出來散步,向大家優雅地揮手致意,或者和親密的好友熱烈擁抱。

費茲赫伯特夫人的精致住屋位于新月區的西部,是威廉•柏頓花了六千三百鎊,特別為她建造的。

棒壁有一棟更大的房子,是馬伯爾公爵到海邊渡假的時候住的,在里面工作的僕人有四十多個。

王子的海邊別墅就在附近,最近幾年一直由賀籃的助手負責改建,他在陽台上加蓋了帳篷式的圓形綠色金屬頂,用來減少整棟建築物的嚴肅氣氛。

此外,他還增建了兩間橢圓的房間,一間是餐廳,另一間是客廳。從正面看來,就象是天使的一對翅膀。

王子本來想把別墅徹底改建,但是因為經費不足,不得不作罷,于是他又把注意力轉移到建馬廄上;這座馬廄是印度式的結構,巨型圓頂寬達八十五嘆,可容納五十四匹馬,另外還包括了給馬夫們住的房間。

最令王子興奮的事,莫過于蓋房子、裝修、改建,因此,他喜歡待在柏萊頓,而不願意住在華麗的卡爾頓宮。

他總是睡得很晚,起得更晚,而且大部分的早晨,他都是出現在費茲赫伯特夫人住屋的陽台上。

很多人都認為王子的海邊別墅和費茲赫伯特夫人的住屋一定有地下道相通。不過羅伊斯頓夫人相信這只是謠言。

但是不管王子究竟怎麼過去的,當羅伊期頓夫人散步到費茲赫伯特夫人的屋外時,的確又看見王子正在陽台上彎著腰和樓下的朋友說話。

陽台上還坐著理查•布斯里•謝瑞頓,他是王子最親密的朋友,也是最瘋狂的玩伴。羅伊斯頓夫人想︰凡是接觸到他的人,都免不了要受到正反兩方面的影響。

他今年已經五十五歲,卻仍然象個行為放蕩的年輕人。

只要他一出現在別墅里,就會逗得大家哈哈大笑,但是另一方面又要擔心,不知道下一分鐘他會做出什麼事來。

今年他剛到柏萊頓,就冒充警官沖進別墅的客廳,說要逮捕杜威格夫人。

另一晚,他參加王子的一個魔術幻燈展覽會,竟然趁著黑暗,坐到一位最高傲、矜持的女士膝上,使她被滿室的笑聲弄得羞憤不堪!

「不過跟他生氣總是氣不了多久,」費茲赫伯特夫人曾經這樣告訴羅伊斯頓夫人。「無論什麼時間,只要他餓了,他就會溜進廚房對僕人們花言巧語;他告訴他們,如果他是威爾斯王子,會讓他們住得更舒服。他這套把僕人們哄得心甘情願地侍候他。」

費茲赫伯特夫人輕嘆了一聲。

「我對他那種放浪形骸和惡作劇實在不敢苟同,但是不可否認的,他能逗得我開心大笑。」

今天早上,羅伊斯頓夫人沒有心情去和王子還有謝瑞頓談笑。而且,想到夏瑞翰伯爵隨時可能出現在陽台上,就讓她覺得混身不舒服。于是她匆匆向王子行禮,繼續往前走,裝做沒有看見他叫她進屋的手勢。

下回如果他問起這件事,她就說她趕著到皇家巡迥圖書館去,反正這在柏萊頓是很熱門的活動。

沒走多遠,她又踫到另一個成爾斯王子的朋友——怪人馬立許先生。他是社交界中比較年輕但也更輕浮的一個。為了想引人注意,他的馬車、馬匹,還有僕人的制眼。全都采用白色,甚至他自己的穿著也是全身白。

羅伊斯頓夫人覺得他是個很無聊的人,她知道他對她猛獻殷勤,只是因為她是大眾瞻目的焦點。

如果真要強迫她選擇,她寧願選正直的湯尼•奧斯羅;幾年前,他曾經駕馬車經過史坦區二十五次,卻沒有向四周張望一下,或者去踫踫別人的郵箱,因而獲得了「正直」的名聲。馬立許先生總是一身白色打扮,而湯尼•奧斯羅卻喜歡穿黑衣服。

還有一個經常出現在史坦區的人,他的行動更怪異,更引人注目。

他總是穿綠色的褲子、綠色的背心、綠色的外套和綠色的披肩,所以大家稱他「綠人」。

據說他除了綠色的蔬菜水果以外,什麼也不吃;他的房間漆成綠色,而且他還睡綠色的床,床邊掛著綠色的帷幕。

臂在,羅伊斯頓夫人看見他正坐著綠色的馬車,向這邊駛來,他的僕人穿著綠色的制服,戴著綠色的假發。

街上每一個人都盯著他,羅伊斯頓夫人也目不轉楮地望著,這時候,她的朋友杜瑞吉夫人走到她身邊。

「他這個人很絕是不是,格拉蒂亞?」她問。

「我想,他一定有點不正常!」羅伊斯頓夫人回答。

「全柏萊頓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了。」杜瑞吉夫人說。「他的名字叫古伯,雖然行動怪異了點,倒還算得上是個紳土。」

「至少他讓別人有了閑談的話題。」羅伊斯頓夫人微笑著說。「你近來好嗎,艾薇爾?」

「不要問我……這個問題。」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羅伊斯頓夫人看看她的朋友,發現她神色頹喪,臉上還帶著淚痕。

杜瑞吉夫人很漂亮,但是因為丈夫愛德華•杜瑞吉爵士不太富有,所以很少出現在社交場合中。

她有時候會到倫敦陪伴她的姿姿,羅伊斯頓夫人就是在那兒和她認識的,不過大部分時間,她都和兩個年幼的女兒住在柏萊頓的一棟小房子里。

「發生了什麼事,艾薇爾?」羅伊斯頓夫人問著,看見她低頭不語,于是說︰「到我家來喝杯咖啡吧,這種垂頭喪氣的樣子,真不象你。」杜瑞吉夫人雖然經常為生活操心,但是向來是很開朗的。

她的丈夫在三個月前去世了,穿著喪服的她,另有一番動人的風韻。

她們轉身往回走,羅伊斯頓夫人想︰再找一個合適的對象,在艾薇爾來說,是一點也不難的。

再度走過費茲赫伯特夫人屋前時,羅伊斯頓夫人發現自己預料得一點不差,夏瑞翰伯爵果真坐在陽台上了。

她向他輕輕招手,看他臉上毫無笑容,知道他還在為昨晚的事生氣。

想到又要听他的埋怨,听他反復訴說她不該這樣對他,她的心就不斷往下沉;她實在不願意和任何人——尤其是伯爵,為某件事而爭辯不休。

她努力地把這些煩惱拋開,和杜瑞吉夫人談些曼斯德爵士舉辦的舞會上發生的理事,說著說著,就到家了。

「我們要在起居室里喝咖啡,富爾登。」羅伊斯頓夫人對管事說。

然後就把她的朋友拉進小巧的起居室,她說;「現在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了,你可以安心地把心事全告訴我。」

「我不應該讓你分擔我的煩惱。」杜瑞吉夫人怯怯地說。

「我怎麼可能看到你愁眉不展而漠不關心呢?」羅伊斯頓夫人說。「把你的帽子月兌下來,艾薇爾,這樣比較舒服。」

她一面說,一面月兌下自己的帽子,杜瑞吉夫人也照著做了,而且還用顫抖的雙手放下了一頭漂亮的金發。

「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了。」羅伊斯頓夫人說著,在她的身旁坐下。

「是關于我的小叔,法蘭西斯。」

「法蘭西斯爵土?我不知道他也在柏萊頓。」

「他是特地從倫敦來找我的。」

「他都說了些什麼?」

「他說他要把發給我和孩子們的津貼減半。」杜瑞台夫人低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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