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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婚記 第12頁

作者︰芭芭拉•卡德蘭

「這似乎還算令人滿意,」她說。「我們登記簿上目前有幾個女伴的位置,你願意在倫敦嗎?」

「哦!不,」塔笛卡說。「不要在淪敦,我寧可在鄉下。」

她認為白萊仁夫人似乎想向她施恩。助手翻動那本登記簿,一面跟白萊仁夫人耳語,但是聲音還是可以听得到︰

「除了斯楚格雷公爵夫人以外,就真的沒有了。」

白萊仁夫人轉過頭去望著那本登記簿,似乎想找出一個遺漏了的名字。

「她不適合的,」助手仍然用一種塔笛卡可以听得見的聲音說。「他們特別聲明要中年的,而且……」

「你一定反對到蘇格蘭去吧?」白萊仁夫人問,她的口氣仿佛已知道了答案。

「我非常高興到蘇格蘭去。」

她在極力追憶自己到底在什麼地方听過斯楚格雷這個名字。

然後,她想起她的繼母曾經在白金漢宮的舞會里,和大使夫人談到過公爵的事。

「格雷堡非常偏遠,」白萊仁夫人似乎想說服塔笛卡放棄,「我們介紹去的所有女伴都覺得那里太寂寞。」

「最後去的一個說那里面陰陰沉沉的,使得她毛骨聳然。」助手也在一旁搶著說。

「不要再說了,李小姐,」白菜仁夫人打斷了她的話。「羅賓遜小姐是個端極神經質的女人,她根本不是我平常推薦的那一類型。」

助手把登記簿推到面前一兩寸的地方,肯定地說︰

「目前再也沒有其他合適的工作了。」

「我願意到格雷堡去,」塔笛卡靜靜地說。「這份工作是陪伴公爵夫人麼?」

「不是的,」助手在白萊仁夫人想開口之前搶先說。「公爵夫人已經死了。」

她說話的對候,塔笛卡想起大使夫人曾經說過「悲劇」這個字眼。這時,白菜仁夫人接了下去︰

「這是斯楚格雷公爵的老夫人,她需要一個女伴。貝瑞小姐,我坦白地跟你說,你不適合這份工作,老夫人要的是一個中年婦女。」

她停了一會兒又說︰

「老實說,這不是一份容易的工作。去年和今年,我介紹去的兩個女伴都先後離開了。」

「是因為那里太偏僻嗎?」塔笛卡問。

「那是她們提出來的理由。」白菜仁夫人意味深長地瞥了李小姐一眼,想看看她有什麼評語。

「這個地方是有點怪怪的。」塔笛卡在想,不過,同時她也認為蘇格蘭是她最理想的藏身之地。

誰會想到去格雷堡找她?而且,作為一個公爵老夫人的女伴,當然是十分安全的。

「要多久我才能得到這份工作?」她問。

「假使你準備申請,」白菜仁夫人說。「那我當然要寄信給……」

她看了登記簿一限。

「給托貴•麥格雷先生,他是那里的總管。寄信到蘇格蘭要四、五天,回信也是這樣。」

「我恐怕不能等那麼久,」塔笛卡堅定地說。「我馬上需要工作。」

在一陣沉默之後,李小姐忽地神經質地說︰

「我們把羅賓遜小姐和貝爾小姐送去也沒有等侯他們回信呀!」

「所以那兩次都不成功呀!」白萊仁夫人反駁她。

然後,她望著塔笛卡有點勉強地說︰

「好吧,假使你不能等候,而我的登記簿上又沒有其他合適的工作,那麼,我今天會寄信去告訴他們你在星期五或星期六從倫敦出發。」

「公爵夫人非常慷慨,她答應先付你的旅費;要是你覺得工作不合適,她也負責你回程的旅費。」白菜仁夫人說。「你的薪金是每年五十鎊,她授權我給你一張到格拉斯高的二等火車票。」

她又看了看登記簿一眼,繼續說︰

「到了格拉斯高,你可以搭新開的高原鐵路火車,或者坐汽船從蓋爾當尼安運河到印佛尼斯去,那大概需要四鎊的旅費。到了印佛尼斯,你就可以乘坐馬車到城堡去。」

白萊仁夫人說完拿起放在桌上的推薦書再看一遍。

「看來你似乎還適合替老夫人工作,」她說。「不過,由于我們以前失望過,貝瑞小姐,我只希望我介紹你這麼年輕的姑娘去擔當工作不會是一個錯誤,」

「我會盡力去做,不負所托的。」塔笛卡謙虛地回答。

「假使你明天再來,星期四的上午,我們會把車票準備好,而且還會給你一封介紹信,那是為了預防寄出的信遺失而準備的。」白萊仁夫人說。「貝瑞小姐,你大概也看得出,我們從事這種工作,每一個細節都會安排得很妥善的,對我們的雇主,我們只供應最佳的僕役。」

「我很感激你的安排,」塔笛卡說。「謝謝你,我明天上午會再來的。」

她向白萊仁夫人屈膝行禮,然後急步走出去。

艾倫在慕迪圖書館的門口等她。塔笛卡張臂擁抱她,在她的頰上吻了一下。

「我找到工作了!我找到工作了!星期五我就要去。」

「我不相信,」艾倫說。「她們不會雇你做女伴的,塔笛卡小姐。」

「她們雇用我了,我就要到蘇格蘭去。」塔笛卡說。「起碼我可以避開克勞利爵士和繼母。他們絕對想不到我會跑到那麼遠的。」

「塔笛卡小姐,我求求你,不要做出這種瘋狂的事來。」艾倫說。「你怎會想到去做女伴的?你的母親知道了會怎樣想呢?」

「媽媽一定會認為那只是一次玩笑,」塔笛卡回答。

「你還記得有時我們化裝成別人來取悅爸爸,她笑得多麼開心嗎?有時我們還扮鬼把你嚇得幾乎哭出來哩!」

「這也是一次假扮,艾倫。為了救我自己,所以我簡單地扮演一下。假使媽媽還在,我相信她也會幫助我逃走的。」

「假使你母親還在,你就不須要逃走了。」艾倫傷心地說。

「這是真的,」塔笛卡也嘆了一口氣。「不過,有時我倒覺得她跟我很接近。昨晚我上床之前,我確實听見她說她不希望我嫁給克勞利爵土。」

她說的是實話,並不單只想影響艾倫,但是她知道這句話可以打動艾倫。

她對了,艾倫準備幫助她了。

「你需要你所有的衣服,塔笛卡小姐。」艾倫說。

「當然,一年只有五十鎊,我是買不起衣服的。我必須把我所有的東西都帶走,我們怎樣才能運出去呢︰「

「我會想辦法,」艾倫說。「除了那個勢利的女僕以外,其他的僕役是不會向夫人打小報告的。」

在艾倫與林治夫人的法國女僕瑪麗之間,她們有永遠打不完的仗。

這兩個女人彼此憎恨,要是瑪麗能夠因塔笛卡之故而打垮艾倫,她當然會那樣做。

「不要擔心,」艾倫說。「看門的是個好孩子,要是我請他把行李搬下去而不說什麼,他會照做的。」

「要運那麼多的箱子出去,總得編個理由。」塔笛卡說。

「我說你要捐一些舊衣服給那些退休了的女演員。」艾倫說。

「不,我想出了更好的理由,」塔笛卡說。「祖母去世的時候,要是你還記得,艾倫,她的衣服不是送去救濟那些破落戶嗎?」

「我想起來了。」

「告訴那些僕人,你替我整理衣服,發現很多我很久不穿的,所以要拿去送給窮人。還有,那些舞衣你不用替我裝進去了。」

「你必須把每一件東西都帶去,」艾倫說。「你說過一年五十鎊你是沒有能力買衣服的。還有,我不能夠在那里替你燙衣服了。我能夠跟你一道去嗎?」

「我怎能沒有你呢?」塔笛卡說。「跟爸爸分開,你就是這個世界上我唯一親愛的人了。無論我到哪里去,我都要跟你在一起的。艾倫,我走了以後,你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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