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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婚記 第9頁

作者︰芭芭拉•卡德蘭

「你真的相信她們……會那樣做?」塔笛卡問。

她簡直不相信這是真的。可是林治夫人臉上丑惡的表情,以及說話時的肯定又使她不得不信。

「她們會做的,」林治夫人回答。「假使她們不服從我,今晚她們就得離開這間屋子而且不發給服務證明書。有哪一個僕人敢冒這種險的?所以,你說吧,我拉鈴好,還是你答應到克勞利爵士家里吃飯好?」

她從繼母的眼中看出她對打她很有興趣。

她早知道繼母不喜歡她,但她不知道她的敵意有多深;而且也不知道她造作的貴婦人外表之下,競有著象村婦那麼粗俗的一面。

「到底要怎麼樣?」林治夫人追問,她的手指緊握著口叫人的繩子。

塔笛卡立下決心。

「我到克勞利府吃飯。」

林治夫人把手臂放下。

「我料想你也會如此,」她說。「不過,你記住要對克勞利爵士客氣一點,假使你對他有什麼不禮貌的地方,我就會把你打得半死。我不是說著玩的。」

她走向門口。

「你還有廿分鐘可以換衣服,」她說。「不要遲到。我現在知道怎麼對付你了,丫頭。」

她走出房間,砰的一聲把門關上。塔笛卡倒在一張椅子上,雙手蒙著眼楮。

這不是真的,這怎會發生在她身上?她的繼母怎能這樣對待她?現在,她覺得自己象是跌落在陷阱中無法逃走。

房門打開,艾倫走了進來。塔笛卡站起來奔向她。

「噢!艾倫!艾倫!」她哭著。「我怎麼辦?」

「我都听見了。」艾倫說。「那個惡毒的女人怎敢那樣跟你說話?假使老爺知道了,我相信他一定無法忍受的。」

「告訴他又有什麼用?」塔笛卡說。「他也希望我嫁給克勞利爵士。」

「你那麼不喜歡那位先生?」艾倫問。

「我討厭他!」塔笛卡回答。「一切都是他的過錯,我永遠不會原諒他。」

艾倫望著時鐘。

「可是你答應了要跟爵爺一起吃飯的,塔笛卡小姐,我看沒有必要去增加新夫人的憤怒吧?」

塔笛卡深深嘆了一口氣,靜靜地站起來讓艾倫為她換衣服,仿佛她是個小孩子。

已經沒有時間洗澡了,她洗了臉,穿上一件最優難最合身的晚禮服,那是林治夫人在社交季節開始時幫她選焙的。

林治夫人雖然為人討厭,但是卻有高級的眼光。塔笛卡自從母親死後,就一直都是自己挑選衣著的。

由于塔笛卡的善于打扮,使得她在社交季節中更顯出色。

她有些衣服是白色的,那是傳統上作為初次參加社交之用;有些是淺色的,可以強調她的黑發和美好的皮膚。

起初她想不出穿哪一件衣服好,還是艾倫為她取出一件綠寶石般的天鵝絨披肩披在肩上。

于是,她看見自己穿著一件瓖滿了白紗皺邊的綠綢晚禮服,象是一個山林中的精靈,或是一個從綠波深處升起來的海中女神。

她並不需要戴任何珠寶,她美好的脖子和圓潤的雙肩在透明的薄紗後面顯得非常白皙。

薄紗的皺邊從衣裙的後面懸垂下來,當她走下樓梯時,听到輕微的窸窣聲。

案親和繼母等在那里。多明尼克爵士無言地看著表,表示她遲了,林治夫人卻只用殘酷的表情望著她。

塔笛卡不理會她,把頭仰得高高的,跟著他們走進等在門外的馬車里。

在馬車里,大家都沉默著。塔笛卡感覺得出父親似乎想說幾句安慰她的話,但他又怕他的妻子。

她知道繼母此刻正為她被迫屈服而感到幸災樂禍。

「我一定得想點辦法,」她想。不過她知道自己現在太激動了,不容易理出一條清楚的思路。

她知道必須使用拖延的辦法。

筋疲力歇地去打一場沒有必勝把握的仗是無用的。她必須保持自己的精力以達成主要目標——不嫁給克勞利爵士。

馬車停下來。多明尼克爵士下車以後,林治夫人忍不住惡意地說︰

「塔笛卡,不要忘記我說過的話。假如你有什麼得罪了他,那就有你好受的。」

塔笛卡不回答,于是林治夫人就裙據窸窣、環佩叮當地急步走進克勞利府的門廊。

主人在一間客廳中等他們,這是塔笛卡訪問過所有私人住宅中最富麗堂皇的一間。

她的藝術知識使她知道壁上範戴克的畫是最上品,還有一些是端納和根茲博羅的杰作,而雷諾瓦的作品更掛滿牆壁。

那些家具可和白金漢宮或者國外的英國大使館相比。

但是,在克勞利爵土那令人懾服的身影下,似乎不容易讓人察覺到它們的存在。

在他所擁有的環境里,他看起來比前兩次的會面更高大、更自信,而且更加使人敬畏。

他首先向林治夫人敬禮,然後轉向塔笛卡。她屈膝答禮,但是卻垂下眼簾。

「歡迎你來我家里,塔笛卡。」他說。

她很討厭他的聲調,仿佛告訴她他勝利了,他也知道她不是自願前來的。

他又跟多明尼克爵土握手。當三個年長的人在喝雪莉酒時,塔笛卡觀看周圍的一切。

「這一切可能是我的。」她想。不過她對此並沒有興趣,因為這包括了它們的主人。

晚餐桌上裝飾著蘭花,那就是前幾天他送的那種。她知道他故意使她想起他說過的話︰「這些花會使你想起我。」

塔笛卡故意使自己顯得遲鈍而蠢笨。

她用單字回答問題,而目。裝成只顧吃喝的樣子。

她希望克勞利爵土會對這樣一個愚蠢的女孩失去興趣。

然而,當地接觸到他的眼光,就知道他看透她的偽裝,正很有趣地在看她演戲。

晚餐吃得很久,雖然還不及威爾斯王子家中的那麼慢,不過也很煩人的,然而菜是那麼多,一道又一道地上個沒完。

然後,林治夫人與塔笛卡留下兩個男人喝酒,走上雕花的樓梯到二樓的臥室去。

臥室的布置也十分豪華。大型的床上鋪著無價的古董飾邊床單;窗框是雕金的,紗的、綢的密簾飄拂著。

梳妝桌上的鏡子瓖著雕花的木框,裝飾著皇冠。壁上的圖畫也跟樓下的一樣好。

有兩個女僕伺候她們,替她們把衣服上的皺邊拉好,替她們拿任何需要用的東西。

在這里,林治夫人沒有機會跟塔笛卡私下說話,直至她們下樓,發現兩個男人還沒有離開餐廳。

于是,林治夫人用一種貪婪的聲調說︰

「你看過這樣驚人豪華的家嗎?假使彌對這樁婚事不發生興趣,那就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打動你了。」

塔笛卡不回答。此刻,她不想跟繼母爭辯,她知道那會弄得更糟。

「你很幸運,比你應該得到的更幸運,」林治夫人忌妒地說。「我希望你做了這里的女主人以後,不要忘了你父親十八年來養育之恩,也不要因為得意而昏了頭。」

塔笛卡走到房間的另一邊,看一張桌子上擺著的貴重鼻煙盒。

大部份都是瓷質金底,還瓖著鑽石,其中有許多極富歷史價值。當她拿起一個仔細觀看時,林治夫人酸溜溜地說︰

「啊!假使我有你的機會,我將會怎樣來享受我的生命!」

塔笛卡把鼻煙盒放下,看見里面寫著︰「查爾斯•詹姆斯•福克斯惠存,摯友喬治•威爾斯王子贈。」

她想起在喬治亞時快樂的日子,布克斯和佛甫斯也使用這些鼻煙盒的;正想得出神時,房門打開,兩個男人走進來。

一看見克勞利爵土,一听到他的聲音,她就會因為恐懼而全身顫抖。

她感到非常恐慌,覺得自己被捉住必了起來而無處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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