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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情記 第19頁

作者︰芭芭拉•卡德蘭

除了公爵,她再也不能和任何人談任何事。每當威廉夫人跟她提起公爵和愛蜜兒的婚事時,她都得費盡力氣,才能裝得若無其事的樣子。

「伯爵夫人一直是我的朋友,」她說,「真高興她的孩子這麼好的歸宿。我听說他倆從小就認識了。」

威廉夫人正等著她說些什麼,她只好說︰「哦!真的嗎?他們從小就認識了?」

「伯爵夫人還一直擔心他會取消婚事,因為,你也知道,他身邊一天到晚少不了女人。」她笑了起來,「還好,她們都是嫁了人的裝腔作勢的大美人,所以保住了公爵,留給愛蜜兒。」

「她真幸運!」潘朵娜盡量小心,不流露出羨慕的痕跡。

「的確沒錯,公爵不但有錢,有那棟你去過的房子,而且他還是個非常勇敢的男人!」

「勇敢?」

「嗯!昨晚跟他一起從軍的上校就在談論他勇敢的事跡,他說他像科林斯人一樣勇敢。他在賽馬場上的成就,大概只有愛蜜兒可以跟他一較長短了。」

她又贊不絕口的說︰「愛蜜兒實在是相當出色的騎士,伯爵夫人跟我說過,在約克郡,她可是一個眾所周知,響當當的女騎士呢!」

潘朵娜明白,她只是一廂情願的贊美朋友的女兒而已,但對自己而言,卻像一把匕首刺入了心坎。

她想,自己憑什麼和一個那麼配得上公爵的女人競爭?她告訴自已,憑自己的條件,根本無法和她競爭。他只不過是使她暫時銷魂的神奇力量,終究是春夢一場,彼此都無法在對方生活中生根。

她非常不快樂,所以一點也沒察覺叔叔安排她嫁給譚普爾伯爵的詭計。

在譚普爾伯爵邀請的晚餐上,絲毫沒有羅德瑞爵士想象中的親密氣氛,反而是一個又長又膩人的酒宴。三十來位客人圍成一桌,後來又來了一批客人,還在為別的沙龍舉行的賭局押注,賭個輸贏。

鞍宴的紳士跟主人一樣,都上了年紀,尤其男主人更是老得讓潘朵娜有股恐懼感,以前她以為考赫特郡主已經夠老了,現在才知道小巫見大巫!

也許伯爵年輕的時候還算英俊,外表多少還有特色,但現在滿臉皺紋,頂上一片灰白,就算他挺直了背脊,也可看出龍鐘的老態。

偏偏他還沒月兌出欣賞女人的階段。潘朵娜注意到,他在吃飯時就不斷和身旁兩個珠光寶氣的女人調情。他注視自己的那種眼神,往往令自己尷尬不已。

她總認為叔叔看自己時,好像在鑒定一匹馬一樣,但和伯爵這副德性比起來,可真是天壤之別。她從他的態度領悟到,他把她看成某種特殊的形象。她只要想到,也許有一天他會踫到她,就不寒而 了。

她很慶幸伯爵明天就要離開倫敦,到溫莎堡公干,因而減少他倆接觸的機會。

而叔叔卻像勤奮織網的蜘蛛,她就是一只躲不開密密線絲的蒼蠅,無助地被他捕獲了。

叔叔嚴苛的說︰「要是在下周以前,你還不能讓譚普爾伯爵有所表示的話,那你只好等著做考赫特郡主夫人了。」

「哦!不!請不要這樣好嗎?羅德瑞叔叔,總該……有比他們好一點的人吧?」

「好一點?他們都是有錢人呀!」

「但……但是,他們實在……太老了,老得我受不了。」

潘朵娜頭一次這麼明確的表示出自己的立場,叔叔立刻驚奇的看著她,說道︰「這麼說來,你也是有感覺的人羅!」

「我當然有感覺,」潘朵娜回答,「我會盡量照你吩咐去做,但是請……別讓我和考赫特郡主或伯爵結婚,好嗎?」

「那你要跟誰給婚?他大辣辣的問,「威爾斯王子?白馬王子?親愛的潘朵娜,讓我老實告訴你,你不能再苛求下去了。」

他的話里有話,潘朵娜立刻看著他,說道︰「難道,賣掉梅爾山莊的錢用光了?」

「物價是比我們預算中高了一點,而且。最近我又走了霉運。」

「你……把錢輸掉了?」她顫抖的問。

「只不過一點點而已,我沒冒什麼大險,當然,我們多少會受到影響。」

他又走到窗口,說道︰「情勢就像我想像中那麼困難,伊蕾老是搞不懂我干嘛為你窮操心,我偏偏又不敢告訴她實情。」

「她很愛你,羅德瑞叔叔。」

「我也知道,但我也是無可奈何啊!」

潘朵娜頭一次為他感到遺憾,畢竟他也是個處于困境的人啊!

事實上,她比他還可憐,因為她的愛人就要和別人結婚了,而威廉夫人——就她所知——除了叔叔之外,再也不會考慮別的對象。雖然威廉夫人盡量隱埋自己的感情,但由她的眼神和聲調,不難猜出那分默默的關愛。

「如果你跟考赫特郡主定下來的話,」羅德瑞爵士說,「我也不會失望,在目前來說,他算是最佳人選了,至少他不是譚普爾那類型的人。」

「但他很老了。叔叔。」

他頭一次笑了起來,說道︰「那你很快就會成了寡婦,那時就會有無數的幸運兒拜倒在你的美貌和財富下。」

潘朵娜吃驚的看著他,他又說︰「到那時,你就可以很仁慈的對待我——這個為你克盡棉薄的可憐叔叔!」

潘朵娜覺得這種想法不僅可憎,而且鄙陋無比。當為了一個人的金錢而嫁給他,就已經夠惡心的了,竟然還想到那人死後的情景,豈不是恐怖?

她也想過,要在婚後繼續負擔叔叔的生活費就夠困難的了,何況丈夫遲早會發現她根本不是什麼繼承人,到時候該怎麼辦呢?

「我再也不能忍受了!」她想,巴望自己能及時逃開,躲在無人知曉的地方,甚至死掉,都比扮演這出戲來得好些。這出戲一天天變得更恐怖更可怕了!

他們到過各種舞會、沙龍,會議庭和專供時髦名流使用的跳舞練習所。她沒被邀請去保守守總部,那是叔叔代她拒絕的,雖然他偶而也會去那兒,但事實上並不像他假裝的那麼殷勤。

每逢黃昏時分,她就不得不承認自己分外盼望一個人出現——那個特別的人,在衣冠不同,閑話則一的人群中,獨一無二的那張臉孔。

就在這段絕望黑暗時期,她收到一個小花籃,外觀樸素簡單,混在一大堆花籃里送來。平常她根本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她打開上頭系的卡片,一看之下,差點透不過氣來。上面只寫了一行字︰「上校贈于森林」

還有什麼暗號比這更明顯又更神秘?他顯然想念著她,就和她想念著他一樣。她凝視著這些花朵,仿佛他要說的話都盡在其中了。

花籃里的花都是紫羅蘭。紫羅蘭的花季已過,要裝成花籃還真不容易。這些花使潘朵娜想起長在森林里,綻放在樹根旁的紫羅蘭。

她知道上校還記得它們。她痴痴地呆在那兒,根本忘了叔叔策劃的恐怖計劃——要她嫁給一個老家伙。而對未來的恐懼心理仿佛也消逝了,只剩下她和公爵無邊無盡的愛。

今天晚上,他們去听听歌劇就可回家了,因為每個周末都不像平日一樣有什麼盛宴。威廉夫人說過︰「伊莉莎白自己是天主教徒,就不贊成周末跳舞,想不到這個間接又間接的意見居然說服了王子,不再接受任何周末的邀請。」

「這樣豈不是可以大睡一場嗎?」潘朵娜說。

「那該是我這種年紀說的話,可輪不到你說呢!」威廉夫人笑了,「我當然同感,只是不免擔心你叔叔會跑到俱樂部賭博,萬一輸錢,他又要不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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