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夏彥語頓,看著他溫柔的輕撫自己的手。以前的他根本不可能這麼做的……想著想著,她倏地抽回手。
「呃,抱歉,我唐突你了!」凌清略顯狼狽的道歉。
「咳!能不能告訴我,你是誰?」凌清重整了心神,坐起身來,語氣中不自覺的充滿命令的意味。
「我……夏彥……夏天的夏……英彥的彥……」她怯怯地答道。他似乎改變了,以前他對于女人總是輕蔑不屑,但現在……不過,他那霸道的個性,習慣性的命令,卻仍存在著。
「夏彥!夏彥……我是……」凌清腦中門過一絲火光,然後一片空白。「我是……」
他努力地搜尋著記憶,就是想不起和自己有關的事。天!他到底是誰?他是誰?
「別這樣!凌清!你別這樣!」夏彥伸手擁抱住他。「冷靜點!冷靜點!凌清……」
「你叫我什麼?你知道我是誰對不對!版訴我!版訴我!」他突然抓住她的手,激動地問。
「你是凌清!你是凌清!」夏彥安撫般的,徐緩地舉手輕觸著他的臉龐。「你是我的未婚夫!我的凌清!」
「你……」凌清握住她的手,雙眼如漆的膠著于她絕美的臉上。「我們訂婚了?」
「嗯!」她怯怯地點頭又搖頭。心里一再的告訴自己,他們需要新身分、新關系,她必須自私!雖然,這樣做對失憶的凌清不太公平,但她是真的愛他的!
「那你快告訴我,我是誰?我們在哪里?我到底怎麼了?為何我想不起任何事,還有我們訂婚幾年了!為何我一點印象都沒有?」凌清大掌攫住夏彥縴弱的雙肩,焦躁的問出一個接一個的問題。
看著他心急無助的模樣,夏彥簡直無法想像他是那個邪冷倨傲,一世孤獨的凌清,他現在看起來像極了迷路的孩子般彷徨。她或許無法體會那種沒有記憶的恐懼,但從此刻起,她發誓,一定要為他創造個美好的未來。
她深吁了口氣,理清思緒慢慢編織著屬于兩人的「新過去」,然後徐徐地開口說︰「我本來是你的秘書……也許是因為日久生情的關系吧!我們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但是……你身為企業集團的接班人,而我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秘書,因此你的家人便阻撓我們在一起……你……你一氣之下,便帶著我出走……就在我們決定私訂終生的前一天,你出了意外……從高……從高處摔落,腦部受刨……影響了你的記憶……」
「這麼說,我們很相愛吧!」凌清眼神深遠,若有所思地說著。在他心中有太多太多的感慨與無奈,對于眼前這位美幻加仙的佳人,他原來曾是如此的愛戀,愛到願意放棄事業、家人與她私奔,如此強烈的愛,居然不禁那一摔!天!他怎麼能這樣,只是個意外,他便將她忘得一干二淨!哦!天吶!他懊惱地揪著頭猛晃。
「別這樣……」夏彥雙手捧著他線條分明的臉龐J叵淚無助地流了下來。
「我……我真的很抱歉!你……你會怪我嗎?你會怪我忘了你,忘了我們的一切嗎嚴凌清略微粗糙的手指,順著淚輕畫著她細致清妍的臉頰。
看著他眉間深刻的榴痕,她知道他很懊悔,並且對于自己的失憶自責不已。「不……這不是你的錯……不是……」她的淚宛如泄洪的水庫般泉涌直流。
「如果我永遠想不起來,恢復不了記憶,你還會守在我身邊、永遠跟一個沒有過去,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誰的我在一起嗎?」凌清語氣急切地問著。
他需要一個可以安定他慌亂情緒的力量,當一個人忘記自己是誰時,那個可以告知他答案的人,就形同上帝般。他希望夏彥是他的上帝,因為他們曾經是那麼相愛,對他而言,她是可信任的唯一人選。
「會的!我會永遠在你身邊!」夏彥吸吸鼻子肯定地答道,雙臂緊緊環抱著他的身軀,美頰輕貼在他胸前,以行動表示自己的決心。
「雖然,我忘了我們是如何日久生情、如何相戀相愛,但我肯定。這次我對你是一見鐘情!」凌清一手環著她的縴腰,一手撫著她的背脊,語氣溫柔他說。他永遠忘不了剛清醒的那一刻,她看起來是多麼的炫目奪人。
聞言,夏彥身軀明顯一僵。
一見鐘情,多麼不可能的狀況呀!居然就這麼發生,而且還發生在凌清對她的情形下!難道真如那神秘的陌生男子所言——失去記憶後,或許他對女人會有新感覺。
「怎麼了?」凌清托起她的小臉問道。
「嗯……」她搖搖頭。
凌清盯著她晶燦如水的唇好一會兒,徐徐地低頭吻上。
夏彥呆愣地望著眼前放大些許的俊顏,心如擂鼓般巨響著。凌清吻她!這往往只能在夢里或幻想時,才有的畫面,今天卻成真了!天吶!
她輕輕合上眼,仔細地感覺著靈魂相遇的此刻。
「嗯……我覺得,我以前好像不曾吻你似的!」凌清苦笑的看著她,意猶未盡的輕啄她的紅唇。
「你……很尊重我的……」夏彥雙頰酡紅,垂首低聲道。此刻,她還暈沉沉的呢!
「是嗎?」凌清撫著下顎思索著,試著回想,卻徙勞無功。算了!此時此刻,何需拘泥過去呢!「我不敢保證失憶的我,會如以前紳士,你考慮好和我共創新記憶了嗎?」
他黑眸里閃爍熠熠光彩,溫柔地問著。
「嗯!」她羞怯地點了點頭,再次投入他溫暖的懷中,仿佛此生此世已確定了自己的歸屬。
第二章
「少爺,夏彥已將凌清搞定了!」黑衣男子說。
昏暗的小房間內,一名男人背對著黑衣男子,默默地抽著煙。
半晌,他冷冷地開口。「也多虧了她的一片痴心,要是沒有她,我可能得犯上謀殺親兄弟的大罪。」嘲謔的口吻,更彰顯出他的冷酷。
「少爺您就是太仁慈了!」黑衣男子徐徐地答道。
「哼……仁慈?也許吧!畢竟我們流著相同的血脈呀!」他優雅地吐了口煙,嗤笑道。
「少爺,您打算何時入主凌的位子?」黑衣男子恭敬地問道。
「盡快,免得老頭子起疑!夏彥的辭呈記得遞上。」男人熄了煙蒂,語氣沉穩地叮囑道「是的!屬下會安排好一切!」黑衣男子頷首。
「就這樣吧!還有其他事嗎?」見黑衣男子並不準備離去,他挑眉問道。
「凌和夏彥是否有必要繼續監視?少爺的意思……」
「嗯!」他修長的手指輕捻著濃淡適中的劍眉思考著。」他們在哪兒落腳?」
「陽明山半山別墅區,是夏彥的住所。」黑衣男子毫不遲疑地答道。
「只要他們不進入凌氏範圍就好了,暫時別管他們,讓他倆過過甜蜜的兩人生活吧!
呵……凌清真是好狗命,從凌清氏‘解月兌’,還多了美女相伴!呵……」他冷冷地訕笑伴隨著他森冷的笑聲,許多人的命運將就此有了轉變。
☆☆☆
秋日的清晨,空氣中飄著些許寒意,地上偶爾可看見似雪又像冰的霜,這在終年如夏的台灣是很罕見的。
夏彥身著工作服,手握著竹耙,在後院的槭樹林里,努力地耙著落葉。
這片樹林盡是母親生前最愛的紅花槭,一到了秋季,整片樹林便會轉綠為紅,朝陽投射在紅艷的楓葉上反射出的紅光,往往會經由天窗投入閣樓內。小時候,她總是喜歡在這樣的秋日清晨跑上閣樓,讓幸福的紅光包圍,仿佛是想透過這樣的接觸,感受父親為母親種植這片紅花槭的深情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