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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不及變心 第9頁

作者︰唐瑄

「小物,小物,快出來……」她渾然天成的粉頰因氣候的溫熱和穿著的不適越見嫣紅。「哈羅,小物……」她記得她從台灣飛來的前一天晚上,氣象局發布了低溫特報,台北那時的溫度低於攝氏十度,這的溫度卻少說有二十度以上,兩地的溫差可真大。

李洛心半彎著身子輕聲低喚,汗水淋灕亦不以為苦,只一心一意尋找小豬,差點因而撞上了漫無邊際的竹籬笆。

好險!她及時收住勢,挺直身子,一直起身就發現小物正懶洋洋地躺在竹籬笆頭的一窪泥水,舒適愜意地滾來滾去。

「找到你了!」李洛心低聲嬌呼,輕快地順著竹籬笆走,在轉角處找到一扇竹門。她太急於找回小豬,未曾細想便推開半掩的門擅入,才跨進門,便看見有一個背向著她、站在屋前拿高水管猛沖身子的男人。

他的肩膀真寬闊,均勻的骨骼和修長的體態,肌理分明;露在短褲外的漂亮身體,無疑是運動適度的最佳寫照,無一贅肉。他那純然古銅色的肌膚黑得發亮,在陽光映照下隱隱泛著誘人的光彩。可惜她沒把書本帶來,不然這是多棒的人體素材啊,系上同學若是看到這副曲線優美、高壯結實,又不顯壓迫的軀體,不尖叫到發狂才怪。

真幸運!也許她可以將之烙印在腦子,回去再憑印象作畫。李洛心喜不自勝地忖量著。

「來得正好,幫我綁一下頭發。」背著門的男子听到竹門打開的聲音,沒有費神轉過身,沖好身子後直接蹲了下來,那自信的口吻和不曾遲疑的姿態,彷佛已知來者是誰。

听他的聲音應該是兩個魯男子其中之一。他是黑炙哥還是黑焰哥?李洛心緩緩走近他,不太想幫這個忙。

「別慢吞吞的,快點啦!」他有些氣躁。

「你……你有沒有梳子?」能隨口將煩郁的心情說得鏗鏘有力,唯有黑伯伯生的小孩才能辦到。李洛心閑適地抓起他長至肩胛骨的頭發,用手梳理著,邊沉吟邊泛著惡作劇的光彩盯著他的後腦勺。就不知道她用力一扯,能扯下幾根頭發?又,能不能一舉扯光他的頭發?老是凶巴巴的,听了就讓人反感。

對方因這聲嬌柔的問話,猛烈回身,順勢甩開她的小手。

「喂!沒人警告你,這不歡迎女人嗎?」一見是她,他凶狠地亮起厲眸,剛毅的五官全噴著火。搞什麼鬼,他還以為是姑媽。

「你……你……我……」李洛心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連連退後,試圖想澄清。他為什麼每次看到她就一副嫌惡的樣子,她又沒對不起過他。剛才不該猶豫的,她早該佯裝無知地跌倒,然後不小心扯掉他幾綹頭發。可恨,下手太慢。

「媽的,看你結結巴巴就不爽。」他威脅地站了起來,仗著先天的優勢睥睨她。「你那種被鬼打到的聲音,听了就讓人心情惡劣,沒事少開口影響人。」

「你……你以為我……我喜歡這樣。」她被他的輕慢挑起了怒焰,一副努力想恢復正常,卻不料弄巧成拙的白痴樣。這人怎麼這樣,老當她是宿仇,出口不是罵就是嫌,他不喜歡听她結巴,她就偏要煩死他。

「女人,總是自以為了不起,喜歡強出頭,全是一些禍水。」他看也不看她,嗤之以鼻地嘲弄道。

「是……是你莫名其妙吼人在先,又……又不是我天生如此。」她喃喃抗議著,想表現出心中強烈的不滿,卻被無法抑止顫動的音律削弱了氣勢。這人簡直侮辱女人到極點!沒關系,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等著吧!黑先生,風不會老是朝西北吹來,總有換向的時候。沉得住氣的人,才是最後的蠃家。

「有點氣魄再回嘴行不行?一副要死不死的樣子,看了就刺眼。」他以不可理喻的煩躁眯視她,「門在那,自己滾,沒空理你。」

沒空理人就走啊!他不知道他那副趾高氣昂的嘴臉有多破壞畫面嗎?李洛心繃著緋紅的腮幫子,狀似堆足勇氣,氣呼呼地回瞪他長長的一眼,卻見他看天看地、觀雲賞花,就是不瞧她一眼。女人在他們眼底還真不是「東西」咧!

「你要我用丟的?」他見她沒移動,有意無意折著結實有力的手指。

「走……就走。」如果可以,她當然想試試被人丟出去是什麼滋味,順便和他較量一下,如果能狠狠地修理他一頓會更有意思。她可惜的轉身離開,走不到三步猛然憶起陳媽的交托,移動的雙腿被沉重的責任感壓迫著,不爭氣地繞回了原地。

「我……我要找小物。」她細聲細氣的囁嚅著,那輕柔的軟調淡淡地拉住了正往屋側走去的人。應付這種人絕不能硬踫硬,看來那「水水的女人」論調是小舞姊觀察多時的心得,扮誰就得像誰,她得專業一點。

「你給我滾蛋!」他沒有回頭,低聲咆哮,跟著又邁開健步,不當她是一回事。

「我……我必……須找回小物。」哈!找到弱點了,煩得他叫爹叫娘。她跨進門,堅持達成任務。

「滾出去!」他轉進屋側前又呼嘯了一記,不曾回瞥。

李洛心執著地踏入禁地,追到轉角才止住腳步,盡量和抱起豬在玩的男人保持一大段安全距離。

「陳媽說……小物該吃飯了。」哼!她偏要煩死他。李洛心太過於堅持她所要的,沒發現他和迷你豬之間的親密。

「有辦法你抓。」像是耐性耗光般,他惱怒地放開懷中小豬,閃到牆邊涼涼的挑釁。

抓就抓!李洛心為了爭一口氣,撩起櫬衫便朝迷你豬撲去。小物見狀,四處亂竄。初時李洛心抓不著竅門,連撲了幾次空,直到和它纏斗了幾分鐘後,她才發現它移動的路線有其脈絡可尋。

被逼到牆角的小物隔著泥塘和她對望,那短短的豬耳不敢懈息,直直的豎起,猶如訓練有素的獵犬。李洛心謹慎地逗它,想證明她的觀察是否有誤,結果小物奔竄的方向正如她所料。

這個笨女人在干嘛!倚著牆壁的男人忽然听到一串清脆的笑聲,愜意地隨風飄揚。他不懂抓豬有什麼好笑或快樂的,只覺得她有病。

童心大發的李洛心,因自己即將到來的勝利喜不自勝,單純地咯笑著。她再次將小物逼進牆角,調皮地做了個假動酌瘁,朝反方向撲。她正如所料想的抓到小物,卻在到手的同時失足跌進泥塘。

「成功了!」她抱緊小豬坐起身,一身泥濘地綻開絢爛的笑顏,因著小小的勝利而快樂的笑著、嚷著,那歡愉的叫聲為沉悶窒熱的午後平添了幾許活力。

「白痴一個。」面她而立的男人兜頭潑她一大桶冷水,旋即不以為然地挪動身子往後走。由此證明一件事,女人的腦袋裝的全是豆花。

不管這人是黑炙哥或者黑焰哥,他實在太粗魯無禮了。李洛心僵著笑容,惱怒的神色再也掩不住沖出那張甜美的皮相下。

第三章

唰唰唰,李洛心在畫本上靈巧的補上最後一筆。大功告成!她拿著畫本,在廚房找到陳媽,決定先確認身分比較要緊。

「陳媽,他是黑炙哥還是黑焰哥?」她禮貌的等陳媽抬起頭,才將畫遞到她面前。

陳媽放下手邊的工作,看一眼躍然紙上的率性臉龐就知道她畫的是誰了。這丫頭畫得真好,簡單幾筆便把那孩子粗莽的神韻勾勒得一清二楚、分毫不差,不愧是美術系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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