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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心戲曲 第9頁

作者︰唐瑄

直覺地,他走向慣坐的角落,想盡情地享用餐廳美食,卻發現他的位子被一個女人佔據了。根據以往的經驗,飯店的員工一旦發現自己無意間佔用了老板的位子,一定會目瞪口呆,錯愕半晌,然後匆匆忙忙解決早餐,見他如見鬼,走得出飛的還快。

這個女人很特別,不但沒有抬起頭向他打招呼,明明知道他已經站在她面前了,還泰然自若、不疾不徐地享用早餐,彷佛他的出現不曾干擾到她。

一坐在入長者的對座,龍過翼不甚在意地用起餐來,樂於和手下交心。除了劉達以外,總算找到一個不會等不及他坐下就急著開溜的員工。

「早安,你是哪個部門的員工?」他基於禮貌率先打招呼,一邊端起碗來便快意地大啖美食,一點也沒有因對方是個女人而收斂他粗率的舉止。

「董事長室。」程采依沒有抬頭,平淡地回答,只覺得他粗魯得可以。秀氣的雙蕊真要嫁給他嗎?

「董事長室?」龍過翼加大音量,有些訝異。他怎麼沒看過她?他含著筷子痴痴地瞪著前方那顆完美,始終不曾抬頭看自己一眼的頭顱。

她大概是怕他吧?拜外型和音量之賜,少有女人會認為他「和善可親」。

程采依對他的大嗓門無動於衷,逕自慢條斯理地吃她的粥。

「你的職位是?」他繼續動筷子,不知道自己哪來的時間好奇。

「特別助理。」她冷冷地哼著。

「你是新來的程小姐?」龍過翼發揮他的好記性。劉達曾經提過她,這些天他忙著勘查屏東土地投資事宜,沒注意到她,沒想到這個女人挺性格的。

「嗯。」她又是一哼。

「你沒見過我?」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冷淡有些惹惱了他。龍過翼放下碗筷,乾脆和她耗上了。

「見過。」她越哼越小聲,簡直不想理他。

「說話不對著人是相當失禮的一件事,你知道嗎?」他厲聲斥責,雙手不知不覺環胸。

程采依結束早餐,緩緩地拍張桌上的面紙拭嘴,冷若冰霜地收拾好餐具後,她才仰頭投給他淡淡的一瞥。

「打擾別人用餐也不見得多有禮貌。」她冷冷地彎起紅唇,眸光森寒地望著他。龍過翼受不了被冷落嗎?

輕巧地起身將餐盤丟進垃圾桶,她不曾再回顧。優雅地步出餐廳,她走來恣意,遺留下一股若有還無的薰衣草香。

頭一次被女人反駁的龍過翼,錯愕地怔忡了半晌,以為自己听錯了。她不旦是頭一個反駁他的女人,也是第一個讓他情不自禁凝視超過一分鐘的女人。

她很漂亮,非常明艷。她的眼眸是勾人般的明媚,卻又不協調地泛著霜冷,她那張性感的紅唇輕輕地抿緊,沒有細紋的嘴角顯示了她不多話的個性。這張冷艷、潔何的臉龐在柔軟、烏亮的長發襯托下,美得令人窒息。

她是朵帶刺的野致瑰。

無法拉回自己膠著在她身上的視線,他直勾勾地目送她苗條、玲瓏的背影離開。這個女人舉手投足間都充斥著一股冷冽的氛圍,雖落落大方卻難以親近。

她這種視天地為無物的高姚身影,十分眼熟,好像在哪見過?

★★★

他不是刻意,卻無法不去注意她,她熟悉的身影迷惑了他。半天下來,龍過翼發現她除了冷冰冰的不受搭理人外,連客套話也懶得給。

他又在觀察她了。程采依冷靜地坐在他的辦公桌前,快速記下他交代的事項後,翩若蝶翼的密睫譏諷地高揚起。

「還有其他交代嗎?」他已經看她半天了,不管是開會或辦公時都是如此。他之所以采用玻璃為牆,是為了監視員工是否偷懶嗎?

「沒有。」面對她炯然、寒冷的眸子,他這個商場上征戰多時的猛將,居然是手足無措地掉開頭,狀似忙碌地尋找櫃子的檔案。

定定地凝視了他一會,程采依才闔起筆記本,起身欲走。

「等一下,程小姐。」龍過翼突然叫住她。

她停在門邊,微側過臉譏誚地說︰「想起來有事了嗎?」

「你的工作態度很差。」龍過翼聞言,不悅地屏著臉,抿緊薄唇。她是只有對他如此,還是所有人?

「是嗎?」她不以為然地撥開覆肩的長發,眼神清亮、無懼地凝望他。「我以為你只講求工作效率。」精力過分充沛的龍過翼,從不曾考慮別人是否跟得上他的腳步,只是一逕地往前沖。殊不知,在他底下做事有多累人,太優秀的他給人的壓力有多沉重。

「今天的會議紀錄,下班前完成。」他「砰」地關上櫃子,大聲地命令道。自己怎麼會突然變成苛刻的老板了?

這份冗長的會議紀錄對一個新人來說,一天做完已算勉強,現在離下班只剩三個小時,他分明是在刁難她。

「如果我做不到,你是不是打算用這個藉口開除我?」程采依笑笑,不在意地凝視他。

龍過翼錯愕地看向她,沒想到她竟敢當面這麼大膽、不知死活地對他說話,而且這還只是她第一天上班而已。

「如果是呢?」他無法不意氣用事,這個女人冷靜得讓人生氣。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是個差勁的老板。」她笑著走出去,一點也不在意又惹火了他。她討厭這種自以為是的男人。

龍過翼勃然大怒地瞪著背影美好得讓人陶醉的程采依,想摔東西沒那種習慣,想罵人又找不到藉口。

叩叩!敲門聲在他心情最惡劣時響起。

「進來。」他咬牙切齒地走到窗邊,隨手拿出煙抽了起來。

「這是十二月份預備推出的特惠專案……」劉達拿著卷宗,邊走邊說。

「放在桌上。」龍過翼煩躁地說,沒移動半步。

放在桌上?听到他抑郁的回答,劉達驚愕地抬頭看向他。他怎麼臭著張臉,還抽煙?

「怎麼了,和那些老外談合作的事談不攏嗎?」這人唯有在心煩至極時才會用這種要死不死的威嚇語氣說話,才會想到用尼古丁來淋痹腦神經。

激動地抽著煙,龍過翼越想越火。

「她是你從哪找來的?」

「誰?」劉達納悶。

「程采依。」他刻意壓低聲音,不想讓原本听起來就像在發脾氣的聲音,泄漏了他的不愉悅,然而他過於僵硬的語氣還是不小心泄了底。

「台中啊!」原來他也受氣了。看來程采依真的不簡單!餅翼一向很少注意到女人,甭說為她們動氣、煩躁了。「她的辦事效率如何?」

「到下班才知道。」氣雖氣,他沒有毀謗人的美德。

「怎麼說?」劉達將卷宗丟到他桌子上,悠哉地坐進先前程采依生的椅子。

「她如果完成會議紀錄就是效率好,反之則否。」他若有所思地望著蔚藍的海岸線。

「什麼?」劉達差點跌下椅子,「你的個頭這麼大,心胸也一向寬闊,現在居然刁難起新人來了。」他哈哈大笑,「是不是訂婚的瑣碎惹煩了你?」

再一個禮拜他就要和程雙蕊訂親了,基於肥水不落外人田的道理,訂婚宴理所當然在龍光飯店舉行。隨著日子的逼近,他這個婚宴承辦人已經忙得不可開交了,連葉萍也頻頻用電話操控這的一切,儼然一副準丈母娘之姿。過翼這個準新郎,居然成天泡在辦公室,對自己的人生大事一點也不熱中。

龍過翼走回座位,不快地熄了煙。「多少有點吧。」他把對程采依的不滿歸咎於此,這似乎是最恰當的解釋了。

「她艷得讓人受不了,對不對?」他忽然詭異地睨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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