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馭夫記 第2頁

作者︰孫慧菱

「難道你忘了『結婚證書』的事?」宮仁貴忽然想到這件事,不肯死心的再度開口。

薇柔的心顫了下,臉色迅速泛白。

結婚證書的事她怎麼可能忘呢?當時翔一小大人般的口吻還恍如昨日。

當年翔一一听說她就要離開了,立刻牽出他的寶貝腳踏車,載著她到附近的書店去買結婚證書。

「我要買兩份結婚證書。」翔一驕傲的仰著小臉對老板娘說。

她也跟著高高的仰起了臉,看著老板娘。

老板娘疑惑的推了下眼鏡,仔細的瞧著他們。

「誰要結婚?」

「我要跟她結婚。」翔一驕傲的舉起兩人牽在一起的手。

老板娘一呆,然後忍不住笑了出來,轉身將兩份結婚證書拿出來給他。

後來回到家,翔一還拉著她的手一起蓋章,在眾人的面前許下他對她的承諾。

棒天,她就上了飛機。

腦海中的往事讓薇柔的嘴角泛起一絲苦笑。

兩人各拿著一份結婚證書,上頭還留著兩人小小而又清晰的拇指印,或許這就是她當年上飛機前沒有大吵大鬧的原因,因為她一直深信有一天她能當翔一的新娘。

「宮爺爺我當時可是在場喔。」宮仁貴笑著提醒道。

「他的結婚證書早就丟了。」

「不不不,還一直放在我這兒。」宮仁貴很高興地說。

「從哪兒撿回來的?」

「從垃圾桶……啊!」宮仁貴的老臉一時間有些掛不住。「薇柔,你干嘛這麼聰明嘛……」

他說著,又慚愧的低下臉。現在薇柔知道了,更不可能答應了。

薇柔的眼楮眨了眨,迸發怒氣。

和當時她在美容院得知真相時的震驚相比,這點小事算得了什麼?她當時是呆若木雞,連後來怎麼走出美容院的都不知道。

「我覺得我好傻。」她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爆仁貴沉默以對。

「好笨……」她啞著嗓子說。

爆仁貴慚愧的把臉埋得低低的,不敢抬臉看她。

「每一次得知真相,我總是震驚和不相信,卻每一次都被事實打倒。」她眼里寫滿了失望。

得知真相後內心的錯愕及隨即涌起的悵然,到現在仍一直無法平復,誰來賠她一顆受傷的心?

那天在美容院,直到她走出了屋檐,大雨從頭上落下,把她打醒,她才驚覺原來她已經離開美容院,做好的頭發也塌了,她突然悲哀的哭了出來,傷心不已,讓一直呼喊著要找她錢的老板娘看得莫名其妙。

那一天好糗,可是她不會再重蹈覆轍。

「不了,我不會再那麼傻了。」她堅決的說。

「即使為了爺爺也不肯?」

薇柔難過的低下頭,沒有說話。

「唉,如果能把那小子打醒,我也用不著這麼求你啊。」

薇柔放在膝上的手不覺握緊。

她的沉默以及身上強烈散發出的排斥氣息,讓宮仁貴又傷心了起來。

「宮爺爺知道這樣有點強人所難,可是……」

「不。」她搖搖頭。「宮爺爺,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任何事對我來說都不會是強人所難。」

「那你是答應了?」宮仁貴馬上瞠亮了眼。

答應?她苦笑。

誰願意嫁給一個公子,而且是個既風流又下流的壞胚子?

「只除了這件事。」她微笑著說。

爆仁貴整個人像泄了氣的皮球,渾身的力量仿佛一下子消失無蹤。

他抬出兩家的關系,也提出兩人的「婚約」,都不能教薇柔改變心意,只會教她更傷心,她對翔一已徹底失望,教他怎麼辦才好?

「那你也不要這麼快回美國,多陪陪宮爺爺,啊?」

薇柔只是咬著唇,一直瞅著他。

爆仁貴一見她的表情,馬上哎哎叫了起來。

「哎呀!爺爺經常這兒痛、那兒痛的,你一走,誰來幫我治病?」宮仁貴趕緊拉起上衣,露出一身的排骨給她瞧。

「噗!」薇柔不禁被他逗笑了。

爆爺爺他根本就沒病,卻很愛假仙。

「可是我已經在台灣待了好一陣子了。」

其實她才回來沒多久,可是這段日子,她天天都傷心。

原來打算立刻回美國的,但宮爺爺突然生病了──雖然後來知道是騙人的,當健康檢查報告交到她的手中時,她是又好氣又好笑,這才知道宮爺爺其實是要借故留住她,為了小時候那好笑的承諾。

可是一切再也不能回到從前了。

她心中的翔一哥哥早已褪了色,淡得只剩下一個她不願意再回想的印記。

「至少住蚌一年嘛?」

薇柔當然不願意了。

「說不定你可以幫我幫他導入正軌……」

薇柔肯定地搖頭。他不會听的,他爺爺的話他都不听了,怎麼可能听她這個女人的話?

爆仁貴轉為哀求,「那你可以幫幫我吧,幫我想個法子治他?」這一點她不會做不到吧?

薇柔想也沒想地又要搖頭。

可是見宮仁貴一臉憂傷,還有他滿是期盼的眼神,于是她想了想,道︰「有一個方法可行,不過得委屈您。」

雖說沒什麼新意,但總是個方法。

「沒關系,你說!」宮仁貴爽快的道。

「裝病如何?」

老人家裝病,然後把自己的孫兒騙得呼天搶地?

No、no、no?這方法太老套了。

爆仁貴馬上反對。

「哼!應該要教他來做身體檢查才對。」

咦,對呀,他怎麼沒有想到呢?宮仁貴的眼楮馬上睜得亮晶晶的,賊賊的笑了起來。

腦里的電燈炮一被點亮,他立刻精神百倍。

那只兔崽子太頑劣了,他太清楚不過,應當要給他一點教訓才對。

「沒錯,讓他生病!」

「啊?這……這不太好吧?」薇柔一呆。

「有什麼不好?」宮仁貴氣憤的叫了起來。「讓他知道親情、愛情、生命的重要與可貴!」

「可是……」

「難道你不想給他一個教訓?」

是啊,她是很想,可是……

「想想他是怎麼待你的?妳看看妳多傻?」

沒錯,這話她剛剛就說了好幾遍。

她是如何的想念他,如何的等他,他知道嗎?這個可惡的家伙!

「你知道你前腳才一走,他馬上就跟阿珠、阿花粘在一起了。」

「這……」他真……真是可惡!

想她是如何編織美麗的夢,一天天盼著,等著冬盡春來,花落又花開……

「你當初交代他不可以做的,他統統做了,而且每天都有女孩子找上門。」

「啊?」真是豈有此理!

如今想想,這二十年來他一次也沒來看過她,她真的非扒他的皮不可!

「還有,他經常搞三P!」

「三P?」

「經常一晚搞兩、三個女人,教他別把女人帶回來,他就是不听!」宮仁貴愈說愈是咬牙切齒。

薇柔的眼楮瞪得好大。

爆仁貴氣憤的一抬頭──

「啊……」他趕緊捂住口。天哪,她怎麼一臉發白……

薇柔得知真相後的傷心,和內心深處涌起的不滿與失落再度被挑了起來。

她真是不敢相信,他竟然差勁到這種地步!她的小嘴張得圓圓的,氣得整個人像要爆炸。

「那他是在我出國後多久丟掉結婚證書的?」

爆仁貴只好誠實的伸出四根手指頭。

「四年?」

不不不!

「四個月?」她的眼神變得黯淡。

有那麼久就好了。

「那……四個禮拜?」她叫了起來。才四個禮拜,他就把結婚證書丟掉啦?

「比這個還好一點。」宮仁貴把手放下,「四十天。」

當時他看見垃圾桶里怎麼有一張大紅紙,于是好奇的拿起來,一看之下差點暈倒。

她用力的扠著腰,氣得說不出話。

「既然這樣……」宮仁貴看著她的表情。「你還會心軟嗎?」他早就想整治那小子,現在就看她答不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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