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虯龍 第2頁

作者︰淺草茉莉

「近兩千。」

「近兩千」他為難的道︰「可是我駐在此地的親兵只有五百人!」

「夠多了,朕就是要讓他們輕敵,以為他們對付的只有五百人。」哲勒沐冷笑的說。

「啊!」穆勞德瞬間醒悟為什麼汗帝不治他們的罪了,因為此刻他們負有誘敵之用,才得以逃過論罪,不禁呼出一口氣。

「下去調度你的人馬準備出擊!」他發出王令。

「領命!」得以保全性命,眾人這會可是斗志高昂、殺氣騰騰了。

烈陽高照,冉璧璽將手擱在額上遮著光線向上望去,眼前是高壁懸崖,由上頭滾落非死即傷。

而這人,好命大啊!

她蹲,把用荷葉汲回的溪水一小口一小口的喂進他口中,沾潤他被曝曬得干涸的雙唇。

這人由那麼高的地方跌落,全身居然只有幾處出血擦傷,外觀上沒什麼大礙,不過這一身衣裳可就慘不忍睹了,興許是滾落時身上的衣物教樹枝、石子給勾磨撕破得已完全看不出袍子原來的樣子,但再破損也無所謂,能保得住命才是萬幸。

只是這人從昨晚她發現時,就已躺在這里了,過了那麼久的時間都還沒清醒過來,他不會有事吧?

此地她不宜久留的,然而他若不醒,她不能放心離去,怕他醒來後求救無門,況且此地荒僻,若沒人看顧遇到野獸覓食,那可就慘了。

「喂,你醒醒吧,醒醒吧!」她輕拍他的臉龐。

拍了幾下沒醒,再拍幾下還是沒醒,她抿了粉唇,伸出拇指朝他的人中用力按壓下去,她見住在隔壁的李大夫都是這樣對付中暑昏倒的人的,她如法炮制,也不知有沒有效,試了再說。

「大膽,你做什麼」

她才壓了一下,要再使出第二次力,這人倏然睜眼了,而且一醒來就橫眉豎眼的,像是她犯了什麼大不敬的罪狀似的。

她嚇了一跳,趕緊將手收回。「你醒了!」她這才發覺這男人睜眼之後,他整張臉都威凜了起來,還飄出陣陣的陰肅之風,讓人直想逃之夭夭。

哎呀,這人的殺氣怎麼這麼重?

「你是誰?」哲勒沐乍醒,寒霜般的瞳眸凝盯著灰頭土臉、骯髒至極的她,他聲音雖極度干啞,但那口吻依舊冷冽得不可一世。

她原本就是蹲著的,方才教他嚇得跌地,這會拖著地,刷刷刷先移退了兩尺距離再開口。「我……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別對我凶。」她馬上抬出恩人的身分,希望他態度能友善點。

真是的,這人好凶,她膽子小,不禁嚇的。

他倏地黑眸細眯,「救命恩人?」

「是啊……我想你是從懸崖上跌落的,我看顧了你一晚上,還喂你喝水,才讓你醒過來的。」

他臉色沉凝下來,細想昨夜發生的事。七山一役,他不慎突然遭到偷襲,失足落崖,此刻他的失蹤,想必現下已讓一干人亂成一團。

他懊惱不已,雙臂撐地要起身,驀然卻臉色一變,咬牙悶哼一聲又躺下,那表情極為痛苦。

「你怎麼了?」見他這模樣,她忘了害怕,立即上前關切的問。

哲勒沐懊恨至極,深呼吸了幾口氣才有辦法說話。「蠢女人!」可這一開口竟是罵人。

冉璧璽皺了眉。這人脾氣真壞!她原見他沒有什麼嚴重的外傷,以為他沒事,可這會瞧他的模樣定是傷到內里了,他痛就痛,干麼罵人

她想回嘴抗議兩句的,但見他緊抿的雙唇,給人神聖不可侵犯的感覺,膽小如鼠的她,想說的話又打消了。

算了,身子有傷的人難免脾氣不好,她不與他計較了。「你是誰?我找人來救你。」不想與他多耗,只想趕快找到人接手照顧他,之後自己就得快快離開了。

他勾起唇,冷睨著她。這女人看似單純,但如今他負傷在身根本動不了,身邊又無護衛,若說出身分,難保不會有個萬一。

「不用別人,就你留下伺候。」他估計要不了多久,庫開就會找到他,為減少身分曝光後的危險,他只要留下這女人暫時照顧自己就可以了。

伺候?瞧這人說得多不客氣啊!她秀眉擰了又擰,「你這人說話一向這麼高高在上的嗎?我可不是你的奴——」

「去打水,朕……我都快曬成肉干了!」哲勒沐不耐煩的打斷她的話,模樣十分囂張。

「我不能留下來照顧,你還是告訴我你家人在哪,我想辦法通知他們來。」她無奈的告知。

「你說什呢?」她居然敢丟下他!

冉璧璽見他一臉震怒,竟讓她覺得自己像極了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我……我不是不想照顧你,而是我不能留下……」她尷尬的解釋。

「為什麼?」他聲音沉了沉。

「有人在追緝我……我不能不逃,若在此地逗留太久,很危險的……」

「你是逃犯?」

「不是,我不是逃犯……不過……也差不多了。」她忽然又沮喪了起來。

哲勒沐瞪了她一眼,「不管你是誰,留下,別教我再說一遍。」

這家伙到底是誰啊?這麼自以為是!「你——」

「水,去打水。」他疲累的閉目,傷勢真的不輕。

她想拒絕的,但見他雙唇又干裂開來,應該很痛吧罷了,就先幫他汲水來再說。

冉璧璽乖乖的用荷葉再汲了水來,輕巧的喂進他傲慢的嘴里,喂完水,原想要走的,見陽光毒辣,他躺在烈陽下肯定會曬得難受,心想他身上有傷,最好別隨便移動,況且他人高馬大的,她也搬不動,算了,再陪他一會吧!她拿起汲水的荷葉當成傘,撐在他的頭頂幫他遮陽。

這一遮,兩個時辰過去,他嘴唇沒那麼干了,可她自己曝曬在太陽下,就真苦了,好不容易等到日頭逐漸偏西,陽光沒那麼毒辣,她才放下荷葉,捏捏撐得酸疼的手臂。

她才起身動了動,發現連腳都蹲麻了,她低低的痛呼一聲,揉了揉小腿肚,好些後,才又重新站起身,瞧瞧天色。該走了——

「去弄點吃的來。」

身後又傳來不客氣的吩咐。這男人怎麼那麼會選時間?她才剛要走,他就睡醒了。

她氣呼呼的回身,「你——」

「我餓了。」

她愣愣的瞅著他瞳眸中顯露的強勢。好吧,為他弄些吃的來,應該不會耽誤太久才是。

「你等會吧。」她吶吶的說,心里忍不住有些氣惱自己的軟性子,只要別人比她凶,她就會妥協,難怪身旁的人老笑她沒用。

說要去弄點食物,可獵捕動物她當然不行,只好摘些野果子回來。

「這是什麼?」哲勒沐盯著她捧在手中洗淨好用荷葉盛著的東西。

「應該是野桑之類的吧,我吃過,有點澀,不過沒毒的。」她道。

「你不會射獵是嗎?」他不滿的問。蒙古女人個個爽利,不會打獵的幾乎是沒有,而這女人——他皺足眉頭。還真不中用!

「這是我辛苦采的,你不吃算了。」教他不屑鄙視的眼光惹惱了,她縮回捧到他面前的野桑不想給他吃了,可驀地,她的手腕卻被他給扼住。

「這怎麼回事?」他瞥見她捧著桑果的雙掌上滿是擦傷,微訝的問。

冉璧璽的小臉微微泛紅,「沒什麼啦,采桑時不小心摔倒了。」她笑得有點尷尬,感到有些丟臉。

「連采個桑都……還真是笨手笨腳!」

沒說一聲謝就算了,還譏笑她,這人真可惡!「對,我就是笨,你別吃笨女人采的桑!」她氣呼呼的嚷道,真是覺得委屈。

此時寒峻的眼眸瞧著她一副嬌嗔委屈的模樣,唇角竟莫名的往上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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