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懾情君心 第18頁

作者︰時月

「咳咳,我說陸公子,能否先讓老朽看看宋姑娘的狀況呢?」大夫走也不是,唯有冒昧打擾他們的恩愛了。

「抱歉,請大夫為這位姑娘看看。」陸官雍冷靜地退到一邊。

大夫診脈沒多久便笑開,「陸公子,這位姑娘根本沒落水的跡象,她真的落水了嗎?」

他親眼所見,當然不假;他原想辯解,但想想人只要平安就好了。

「那就檢查她的舊傷。」

「舊傷已沒問題,多休息應該就沒問題。姑娘,你覺得眼楮如何?」大夫細心地為柳沐蕎診治。

「看得見了。」

「差不多了,姑娘已好了七、八分,陸公子可以放寬心。」大夫微笑道。

「嗯。待會兒你姐姐就會來了,我會讓她來這里看你,你要盡快養好傷。」語畢,陸官雍收回目光離開。

門外,陸蟬也在守候著,她當然不是關心沐蕎,甚至也不以為自己做錯了,她在意的是大哥竟讓那女人住進他房里。

「大哥,你還有什麼話好說?」她冷冷質問。

「我從來就不想說什麼,以後你要離她遠一些,不準再接近她。」

「你這是在保護她?」她不敢相信,陸官雍竟袒護殺親人的凶手!

陸官雍直視陸蟬,「我是在保護你,我不要你背上殺人的罪名,小蟬。」

「只要她活著的一天,我就有可能殺了她。」

「小蟬!你連我的話都不听?」

「小蟬最听大哥的話了,可是這次不行。」陸蟬含著眼淚,「大哥,你為了宋沐蕎,變了好多,我討厭她,也討厭你!」轉過身,陸蟬傷心地跑開。

陸官雍仰天一嘆。由日從遇上柳沐蕎後,他已經變得快要不認識自己了。他也不知道留下她的理由是想親手殺了她嗎?或是……讓她手刃自己?

「姐姐,你身體不舒服嗎?」難得獨處,柳沐蕎總會多關心宋齡元。

宋齡元搖頭,「用不著擔心姐姐,我什麼事都沒有。」

「對不起,害姐姐也得跟著我受苦,等你嫁給杜大哥後,情形就會好轉。」柳沐蕎甜甜一笑。

「我的婚姻真能帶來好運?」

柳沐蕎注視著宋齡元好一會兒,才答︰「沒錯,我不希望姐姐再為我犧牲了,接下來的日子,沐蕎期望姐姐能得到幸福。」

宋齡元感嘆地起身,走到窗前,「沐蕎,姐姐只關心你的事情,為了你!姐姐可以放棄一切。」

「夠了!」柳沐蕎咬著牙說︰「我就是不希望你再為我做什麼事,你該有自己的命,不要再跟著我,姐姐,我們緣已盡。」

宋齡元背對個子,憂傷地看著柳沐蕎,她曉得柳沐蕎的意思,所以更加難過。

「沐蕎,姐姐要告訴你一件事情……听完之後,我要你盡速逃離陸府。」

宋齡元還來不及道出,一聲用力的開門聲立即打斷屋內的一切,陸官雍赫然出現在眼前。

「宋姑娘,請你謹言慎行。」聲音冷且無情,低沉地讓人害怕。

宋齡元無言的退了出去。

「她說了什麼?」地質問。

柳沐蕎絲毫不害怕的迎向陸官雍,「姐姐什麼都沒說。」

陸官雍的神情有些安心的味道,「那最好。」

「那……如果說,我什麼都知道呢?!」在他轉身之際,柳沐蕎語出突然。

陸官雍停住!回身,「你說什麼?」

「我什麼事都知道了。」

「什麼時候知道的?」他驚異萬分。

「逃離泉州的那一晚,我看見你父親親自上門來向我爹道歉。」她的記憶慢慢地回到過往,小時候的她似乎不能明白爹爹話中的含意,等到她後來逐漸長大才了解。

「為何不殺我?」

柳沐蕎低首,喃喃地道︰「因為我發過誓。那晚爹要我發誓,絕不起報仇之心,他說這一切都是命,是他的劫數!所以要我起誓絕不報仇,他要我平安地過完一生。」

柳沐蕎心中知道這番話是可笑的謊言!乍見他時,才發覺她的恨念是如此之深,曾經恨得想殺他報仇,但在見到陸蟬後,她的心變軟了。冤冤相報何時了?她若能殺了全陸家的人又如何?難保不會有他們的親戚再上門尋仇,而她——柳家唯一之後,怎能不听爹的話?不為柳家著想?

他一直想守住的秘密,原來她早就比任何一個人都早得知了,而得知實情的她,卻能一直壓抑著?

「你真能忘記滅門之仇?」

柳沐蕎落寞一笑,「怎能忘得了?每每作夢都是夢見與爹娘有關的事情,可是一醒來也曉得再也見不到面了,我怎能不恨呢?可……柳家就剩我一個,我不能對不起爹娘啊……」她悲慟地說。

「你說出了,不怕我為除後患殺了你?」柳沐蕎讓他亂了分寸。

「七年前,我失去一切,只剩齡元姐姐;七年後,姐姐能得到幸福,我什麼都無所謂了。」

是的,她早失去一切,這世上如今已沒有什麼值得她留戀的東西。

第八章

懾魂術,一種北方的迷魂術法,被下咒者,失其魂失其心,只听令于下咒者。

準備一只純淨的小白瓶,瓶中裝著被除魂者的血液,蓋上瓶蓋,再用朱砂在瓶底寫下對方的生辰八字和名字,然後加上這一段咒語……

手握白瓶,陸官雍的腦子全是西寧那晚,術者對他說的話。

懾人心魂,這種行為絕非善舉,一個不小心便會害死對方,這並非他願意。

只是……早已忘了這事的他!怎會又在昨兒個夜里想起全部?

除去柳沐蕎的心魂?讓她像行尸走肉?

陸官雍只手擋住額頭,他自責地閉上眼楮,這絕非他期望。

一陣腳步打擾他的清靜。

「少爺,宋小姐來了。」管家領著柳沐蕎進到書房。

「陸公子,請問有何吩咐?」柳沐蕎必恭必敬的態度,讓陸官雍感到此許的微怒。

「今晚是你姐姐的婚禮,我暫時把你借給她,婚禮結束後你就到我房里。」

「你真的會放姐姐?」

「我對事不對人。」陸官雍簡單地說。

「那……為什麼你要救我呢?讓我死了賠罪不是更好?」從被救起的那天,這問題就一直困擾她。

你真的想死嗎?陸官雍想回問,卻問不出口,「我不願讓小蟬為了你冠上殺人凶手的名號,那不值得!」

「也對……我不值得的。」柳沐蕎落寞地說。

陸官雍自送她出去,他忍住想抱住她的沖動,為何他偏偏就是忍不住用言語對付她呢?他是如此深愛她,只是——現實的不允許,是命運、亦是注定,也許他們永遠也無法相守一起,沐蕎這般可憐的命運是他們陸家一手造成的,明知如此,他仍舊無法放棄仇恨,因為那是他的弟弟啊!

沐蕎啊!我這般對你,你還能接受我嗎?

心中的問題愈來愈多,壓得他快要喘不過氣來。

杜府一片喜氣洋洋,正是為了杜廉回和宋齡元的婚禮。

客人來來往往,爭相祝賀新郎官,柳沐蕎遠遠地看在心底,甜在心頭,高興終于宋齡元有了歸宿。

「這樣你可以走得無牽無掛了。」

柳沐蕎猛地回頭,是少松站在她身後,曉得少松在鏢局工作,卻一直沒機會見到他。

「少松——」柳沐蕎顯得相當高興,不過她不明白少松的意思。

「小李子跟我說了,你是夜火吧?」嚴肅的少松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意味。

柳沐蕎注視他的眼,然後像是要掩飾什麼地背對他,「我不曉得你在說什麼,夜火已跌落崖底。」少松與她是好朋友,她了解他的個性,怕他為自己抱不平。

「沐蕎,你還要騙我到幾時?我是你的朋友啊,卻不能為你分擔。」柳沐蕎小他幾個月,少松總是將她當妹妹般來疼愛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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