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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伶寵翻天 第8頁

作者︰齊晏

一感覺到環抱在臂膀中的那雙腿如此縴細修長、線條如此完美迷人時,孫玄羲立刻就為自己此刻所做的事感到極度懊悔不已。他從未這樣抱過一個女人的雙腿,當她曲線玲瓏的身軀坐在他肩上時,芳香的胴體對他造成了極大的沖擊,讓他很難不對溫暖柔軟的嬌軀產生綺想。

「快上去呀!」他懊惱地催促著。

「不行啦,還是有點勉強……」她努力伸長雙手,差一點就能攀到牆頂了。

孫玄羲心下一急,雙臂用力將她撐高,就在她終于攀上牆頭時,他順勢把手移到她臀上,使力把她推上牆。

「啊!你怎麼可以模我的……」蘇合香嗔喊,尷尬得羞紅了臉。

不用她提醒,掌心傳來的柔軟觸感,已經讓孫玄羲後悔得想死了。

「以後請妳別再來了。」他丟下這句話,立即轉身進屋。推她臀部時那種不可思議的柔軟觸感,還一直殘留在手心上熨燙著他。

蘇合香坐在牆沿,抿著紅唇、微紅著臉,凝視著他逃離的背影。

「孫玄羲……」糟了,心跳得好厲害,她從沒有這樣過。

這……不會就是心動的滋味吧?

第三章

嘩啦!

一盆冰涼的井水兜頭澆下。

這已經是孫玄羲這一夜第三次的淨身了。

早春的天氣還很冷,淨身又得用冷水,要是他因此得了風寒實在一點兒也不奇怪。

要是得了風寒,他第一個要怪的人就是蘇合香。

他的心不曾如此煩躁不安、失去平靜過。當他手里拿著雕刀,全神貫注地盯著木頭時,居然會看見蘇合香在木頭里旋轉飛舞,用高傲的眼神睨著他;當他握著木頭下刀時,掌心下堅硬的木頭竟然變成了柔軟溫暖的胴體。

好幾次,他緊緊閉上眼,試著鎮定紊亂的思緒,但這麼做並沒有用,反而讓他更清晰地憶起她豐潤的唇瓣、靈動的舞姿、自負的凝眸,甚至是她落淚時的淒楚模樣。

像是著了魔一般,她時時刻刻在他心上回旋狂舞,讓他根本無法靜下心來,有股難以言喻的焦躁感充塞在胸臆間,心中總是不停地發出疑問——她的身子為何如此柔軟?她的肌膚為何那樣瑩白?她的舞姿為何那般曼妙?

只有當冰冷的井水澆下時,他躁動的思緒方能冷靜一點兒。

怎麼會這樣?他不斷問自己。他從來沒有這樣過!

牆那一頭也有個失眠的可人兒。

蘇合香見過很多形形色色的男人,卻沒見過像孫玄羲那樣總是一派氣定神閑的男人。他眼中有種平和淡泊的光,仿佛對這世上的一切事物無欲無求。

他確實是什麼也不要求,那間荒廢了至少五年、連貓都不肯當窩的屋子,他居然能夠住得下來,這已經令她大感不可思議了,而他的床上竟然還連一床被子都沒有!他的理由很好,這只是他短暫停留之所,多任何一件身外之物,都會讓他離開時增添麻煩,但這理由對她來說是不可理解的。不管她人到了哪里,若沒有柔暖的被子她就一定不能睡,若是沒有玉露茶喝也會坐立難安,她梳頭發一定要用習慣的那把銀梳,衣裳也要用上好的絲綢裁制才肯穿,她要求的是那樣多,也就更難以想象他何以能什麼也不求?

奇怪的是,他愈是什麼都無所求,她就愈想給他點什麼。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如此奇怪的想法,但她是認真地想這麼做。

她不明白這就是動心的滋味。

一想起孫玄羲推著她臀部時臉上出現的那種懊惱和手足無措之情,她就不禁失笑。

原來,他也不是永遠都那麼冷靜的嘛!想著他眼底那抹慌張失措,她埋在被窩里笑得好得意。

孫玄羲,你愈是清心無欲,我就愈要給你點什麼,等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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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陽光從雲端露出臉來,暖暖照著葉片上清新的朝露。

巧珍打了一盆熱水走進蘇合香房里,看見蘇合香早已醒來了,正坐在床上恍神發呆,像在沉思著什麼事情。

「細細姊,這麼早就醒了?怎麼,妳昨晚沒睡好嗎?」巧珍看見她兩眼下邊明顯有兩片黑影。

是沒睡好,不管睡著還醒著,整夜老想著孫玄羲。蘇合香打了個呵欠,輕輕攏一攏黑緞般絲滑的長發。「蘭姨呢?」

「一早就出門了。」巧珍邊把窗扇推開邊說道。「听說是找波斯商人買琉璃杯去了。」

「買琉璃杯干麼?」她揉了揉肩膀,隨口問。

「妳忘了上元夜波斯人為了琉璃杯在茶坊里鬧事,還砸傷了妳的頭嗎?」巧珍擰了熱毛巾給蘇合香擦臉。「蘭姨說了,沒必要為了幾個杯子得罪波斯人,索性買些琉璃杯進來,以備不時之需。」

「噢。」蘇合香洗完臉,用青鹽擦牙漱口,大大伸了個懶腰後,推開被子下床。

「妳怎麼老是忘了披上衣裳再下床呢?也不怕著了涼。」巧珍趕忙拿衣衫過來給她換上。

「巧珍,櫃子里還有多的棉被嗎?」蘇合香雙眸晶亮,倒是看不出沒睡好的痕跡。

「緞庫房里有,妳要干什麼?」巧珍給她系腰帶。

「幫我再拿一床過來。」她笑瞇了雙眼。

「怎麼,妳怕冷呀?」巧珍問,一面拿來銀梳給她梳發。

「別問了,去拿來就是。」她徑自接過銀梳,自己隨手梳了兩下。

「喔。」

「被子拿來以後放在我床上,然後在門口替我守著,不許隨便放人進來。」蘇合香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要是蘭姨回來了,就趕快到後院來通知我,听明白了嗎?」

「妳要做什麼?」巧珍一臉莫名其妙。

「別問那麼多,快去。」蘇合香推了她一把,回頭忙著折迭床上的錦被。

巧珍狐疑地看著她古怪的行徑,回想著她上一回自己迭被子是幾年前的事?

「還不快去!」她把折好的錦被抱起來,見巧珍還杵著,低聲催促。

「喔。」

確定巧珍走遠了,蘇合香吃力地抱著被子來到後院圍牆,然後扛在頭頂上,小心翼翼地一階一階爬上木梯,來到牆頭往下一望,果然看見孫玄羲坐在井旁的石地上專注地刻著木雕像。

「孫玄羲!」她把錦被暫時擱放在牆沿,一手圈在紅唇上輕喚。

听見她的呼喚聲,孫玄羲的思緒模糊了片刻,漸漸地心火四起。

「妳到底听不听得懂我對妳一再的請求?」他煩躁地轉首瞪向她,這一瞪,他馬上就後悔了。晨光中的她沒有昨夜勾魂似的美艷,黑緞般的長發披瀉在肩上,更襯出她膚白似雪。她一臉素淨,沒有花鈿胭脂,清新柔美得好似無邪的少女……怪了,她抱著棉被干什麼?他忽然有不妙的預感。

「哇,一早脾氣就那麼大。」蘇合香搗嘴縮肩,沒被他的火氣嚇到,反而還忍不住暗暗地想笑。「你別生氣嘛,我是給你送棉被來的,你一收下我就走,絕不吵你。」。

「我不收。」他不看她,手指輕揉著緊鎖的眉心。

「夜里寒氣重,你沒被子蓋會生病的。」她語氣溫柔得好似在跟個任性的孩子說話。

「習慣了就好,這點不用妳操心。」他嚴詞拒絕。

「一床被子而已,你賞個臉收下吧,我只是借你用的,等你要走的時候再還我就行了。」她仍然面不改色地微笑。

「多謝妳的好意,這被子我絕不收。」他頭也不回。

好倔的脾氣。蘇合香搖首重嘆。

「我看你是木頭刻多了,你的人也快變成木頭了。有床被子蓋至少可以安安穩穩地睡好覺,你干麼跟自己過不去呀?」他愈抗拒,她就愈想馴服他;他愈是不要,她就愈要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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