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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君憐 第15頁

作者︰米琪

梅綻芳滿月復牢騷,氣賀毅鋼說話不算話,也很想賞自己兩巴掌,但在賀毅鋼面前她豈敢放肆?

「既然侯爺有令,那我還有什麼好說的,憑咱們的交情,就隨你高興吧!」她這悶葫蘆是當定了。她唇噘得老高,悶悶不樂地走出廂房。

第七章

「梅夫人,梅夫人,韓員外來了,指名要你服侍他呢。」梅春院里管事的花三娘,快步朝梅綻芳走來。

梅綻芳打從出了賀毅鋼下榻的廂房,心情是惡劣到了極點,正打算回自己的樓閣去歇著,沒想到那討厭的韓員外竟在這當口來了。

但今非昔比啊,以前在怡虹院她是當家花旦還可以耍耍性子,但今兒個這梅春院可是她自個兒當家,得罪了哪個客人她都得自己擔待,而她深知韓員外這個「色大膽小」的京城首富,可是開罪不得的,她梅春院有今天的榮景,還得靠他和他的許多「同好」常來捧場。

雖然她厭惡他那雙貪婪的手和婬穢的嘴,但

為了營生總得委屈自己,而且說真格的,打從她「服侍」韓員外到現在,他從來都沒踫過她的身子。

她大膽地問過他,他竟故弄玄虛地說他全身上下都瓖了金,女人踫不得。

呵——可邪門了。但這等鬼話,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她梅綻芳啊。男人她見多了,他分明是早就不行了。

「你先請他到花澗閣等我吧!」反正能拖就拖,梅綻芳不耐煩地整整發上華麗的飾物,手捻絲帕,搖搖擺擺地走回自己的樓閣去。

☆☆☆

花澗閣里

人人稱羨的京城首富韓安,正獨自喝著上等好酒,他正值少壯之年,但頭發稍嫌稀疏,膚色略顯蒼白,生得又瘦又矮,令他看來比實際年齡蒼老許多。

就常理而言,首富該是紅光滿面、春風得意,但他神色間所流露的卻像是心事重重,有諸多隱諱。

眼前滿滿一桌的佳肴美饌引不起他的食欲,他狂飲著酒希望能醉倒,那麼他便不會睡不安寧,老夢到臻娘娘向他要小鮑主……

十多年前他拋棄了小鮑主,變賣了臻娘娘的珠寶首飾,從宮中的太監搖身一變成了富翁,住進大宅子從此差奴使婢,生活富裕,但這麼多年來,他卻是日日寢食難安。

坦白說,他坐擁財富,可是他卻十分孤獨,常處于焦慮狀態。

他曾有過想找回小鮑主的念頭,但事隔十多年,小鮑主也不知流落何方,就算要找也如大海撈針了。

還是喝酒買醉實際點吧,待會兒抱著梅綻芳那滑溜的身子,什麼煩惱都會不翼而飛的;他的銀子買不到快樂,卻能幫他找回當男人的樂趣。

但已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那梅綻芳在磨蹭什麼,為何還不來?

他正往門口瞧去,門就開了,梅綻芳一身金色紗衣,玲瓏曼妙的胴體若隱若現,韓安一見她就口水直吞,笑得是嘴都合不攏了。

「我的韓爺,你可來了。」梅綻芳艷光四射地笑著,搖曳生姿地走向財神爺。

「快過來,爺好久沒疼愛你了。」韓安放下酒杯,展開懷抱。

「想人家就來啊,銀子又不是花不起。」梅綻芳坐到他腿上,媚眼直拋,但她明里褒揚他多金,背地里卻啐口水,嘲諷他一無是處。

「來,這個給你。」韓安一出手便是一錠黃金。

梅綻芳眼楮乍亮,芳心大悅地取了過來高舉著金子審視,咬一口確定是真的,悄然地收進衣袖間。

韓安已動手解下她的衣物,急匆匆地她……

「哦……」痛!梅綻芳真想推開他這不了解女人的家伙。

「喜歡嗎?」韓安邊舌忝著她的乳暈邊問,雙眼布滿激狂的血絲,亢奮得漲紅臉。

「嗯……」才怪!梅綻芳緊閉雙眼忍耐地說。

梅綻芳暗暗地翻白眼,恨不得早點結束這愚蠢的游戲!如果眼前的人換成賀毅鋼,那她可能還會甘心點,偏偏賀毅鋼吃錯藥似的,上她這兒來也不買樂子,害得她心癢難耐,卻得在這里和這白痴干耗……

「嗯……啊……」梅綻芳發出絕望的叫聲,渾然望我之際,她竟忘了韓員外的大忌,伸手朝他撫去……

瞬間,她錯愕地回神,而韓安也倏然停止了所有動作,臉色驟然青冷!

「你……」梅綻芳撐起上半身,詫異地瞪大雙眸,心底的惴栗非言語能形容。

韓安惱羞成怒,一個反射動作竟掐住梅綻芳的咽喉,將她制伏在床上,嚴禁她發問或說任何話。「你最好當作什麼都不知道,更別張揚出去,否則你和你的梅春院都會遭殃,懂嗎?」他嚴厲地警告,眼色十分冷靜,並不慌張;其實他早提防到會有這樣的「萬一」發生,一旦發生,他會先發制人,但此時心底仍是十分懊喪。

梅綻芳被掐得幾乎窒息,更難以去回想剛剛那詭異的落空感,只能頻頻點頭。

「切記了!」韓安為確保她的合作,更加重手勁。

梅綻芳眼翻白,驚惶失措地猛點頭,他畢竟仍是男人,力道可不是她一個婦道人家能敵得過的,而且不管他是什麼,他都擁有財勢,她哪敢胡來。

韓安獰笑,放開她,離開床,撢撢衣袖,若無其事地離去。

梅綻芳困難地起身,掬一把冷汗,心魂未定地暗忖——原來他真是個公公!

噢!她恍然地撫著差點被掐斷的脖子,半天說不出話來。

☆☆☆

韓安匆匆離開梅春院,心情惡劣地回到自己的宅第。

「員外,您回來了,請用茶。」韓府的家丁見韓安回來,趕忙沏茶端上前來。

「不喝、不喝!」韓安煩躁地揮手,回到自己房里,關上房門坐在椅子上,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唉!」

若是梅綻芳那娼妓把他的秘密泄露出去,叫他如何在城里立足?別說立足了,可能走到哪兒都會被指指點點,再也沒臉見人了。

坦白說,被她抓包的那一當口,他顏面掃地,只恨不得立刻死去。

如今該怎麼辦可好?難道非得放棄這里的一切,另覓他處生存嗎?

環視這華麗的屋子,及他身上穿的上好衣料,他吃的用的都是最精致的,在別人眼底他是人上人,其實暗地里他只是在苟延殘喘,得到這一切並沒有預期的快樂。

反復思量下他決定連夜就走,但他該何去何從?回老家嗎?

看來那是惟一的一條路了,但他擔心的是十多年都沒有回去,堂上老父見了他,不知可還認得他?

而且打從他十歲進宮至今已十五年了,經冬歷春,老父是否仍安在?

不管了,他從一個矮櫃里取出一只木箱子,打開來清點了一下當年那些珠寶,已所剩無幾。

雖說是贓物,但沒了它們他也沒法子活命。他取出布巾將珠寶妥當收拾起來背在身上,沒有留下只字片語,連夜離開京城。

☆☆☆

侯爺府里

君憐獨自坐在賀毅鋼房外的台階上,她很想向他解釋清楚,可是這些天他不知去哪兒了,一直都沒有回來。

她夜夜都坐在這兒等待,卻只有天上的一輪明月伴著她。忽地冷清的回廊傳來腳步聲,她心悸地回眸一看,並不是賀毅鋼,而是兩名婢女。

君憐將自己隱匿在陰暗的角落,不想讓她們撞見,幽暗中她們開啟賀毅鋼的房門入內,並在房里點了油燈,他的房間霎時明亮。

「你瞧這些衣物夠大人穿嗎?」

「隨從凌威不是說多帶一些嗎?」

婢女的聲音從房里傳出來,靜夜中君憐听得一清二楚,她萬分驚詫,難道她的主人又要遠征嗎?

「這樣夠嗎?」

「大概夠了吧,咱們動作得快點,他急著送去梅春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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