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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夢影 第18頁

作者︰米琪

「我沒回山寨去,爹一定等得著急了!」夢影顧慮。

「我會命人帶消息上山,告知他,女乃平安無事。」為了不使夢影情緒起伏,冷君威隱瞞了洪寨主因擔憂而中風的事。

然而他早已派良醫上山為他醫治,病情已控制住,待他把夢影活著的消息傳上山,相信他很快便可以治愈。

在他心底其實很感激洪寨主把夢影視為親女兒,照顧她多年,他可以為他做到的,他勢必會盡力而為。

「女乃安心地把身體養好,我們一起回家。」冷君威呵護地道。

「好。」夢影欣然地點頭答應。

兩日後,正逢初七,夢影平安地回到風雲堡,冷君威更邀關雲懷到堡中作客,且奉為上賓。

柴氏早已命人取下白幡,在東廂房里等待,一見到夢影躺在擔架上被送回,趕緊上前去,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夢影,女乃感覺如何?頭上的傷疼嗎?」

「我沒事了,娘。」夢影不自覺的喊柴氏為「娘」,而不是「婆婆」,令柴氏震了一震。其實夢影十年前都是跟著君威喊娘的。

這聲久違的娘令柴氏感到慚愧,她不配。

「小姐,小姐!我擔心死了!」小碧迫不及待地奔過來,淚流滿面地跟在擔架旁。

「小碧別哭。」夢影反倒安慰起她。

進房後,冷君威小心翼翼地抱過夢影,將她安放在床上。

柴氏坐到床沿,慈祥地握住她的手,說道︰「夢影啊,女乃得好好的靜養、好好的補身子,有什麼需要盡避告訴我。」她在心底暗自發誓要好好補償這女孩。

「謝謝娘。」夢影毫無芥蒂且心存感謝。

就在冷氏一家團圓之際,東廂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城主,老嬤嬤有要事求見。」一名丫鬟進門來稟報。

「什麼老嬤嬤?」冷君威問。

「原先在西廂服侍白夫人的老嬤嬤。」

「喔。」冷君威沒空分神去接見,正想拒絕,沒想到夢影柔聲道:「請她進來。」

老嬤嬤在門外徘徊,不知冷城主會不會見她。

自從得知白水仙加害夢影後,她天天於心不安,她知道夢影是個好人,白水仙這麼做分明是太過分!

想了又想,決定冒著被趕出白家的風險,前來告知。她對自己說,寧可為公理而犧牲,也不能姑息惡人。

「老嬤嬤,夢影夫人請你入內。」丫鬟出來通報。

「夢影夫人?」老嬤嬤驚奇地問。「她不是死了嗎?」

「夫人大難不死,獲救了。女乃進去吧!」

「哦!那真是老天有眼,她是個好人啊……」老嬤嬤雙手合十地感念。一入廂房她發現廂房里有好多人,而且老夫人及冷城主都在,她把所知的事一五一十地說出。

正當老嬤嬤在廂房里陳述之時,窗外有雙多疑的眼楮頻頻往內探視。

「水仙花了一百兩買通東廂的一名丫鬟,在馬車上動了手腳。」老嬤嬤言之鑿鑿,窗外那雙眼楮露出駭異之光,匆匆離去。

「只要查出是東廂的哪位丫鬟,就可以和白夫人對質了。」小碧機靈地說道。

「得饒人處且饒人。」夢影輕聲說。

「不,絕不寬恕!」冷君威一臉肅穆,緊握的拳頭說明他正處於盛怒之中。

「我也認為不可輕饒。」柴氏支持冷君威的決定。

「立刻命東廂所有的丫鬟到前庭集合。」冷君威下令。

「姑爺,我有個計謀,可以讓凶手現形。」小碧靈機一動。

「哦,什麼計謀?」冷君威問。

小碧悄聲地獻計,冷君威一听忍不住稱贊。「好個聰明絕頂的丫頭,就這麼辦。」

沒一會兒,所有的丫鬟接到一道命令︰「收受白水仙一百兩銀子的女僕,手上一定留有銅臭味兒,城主要親自檢查。」

丫鬟們紛紛放下手邊的工作,惶恐地在前庭排排站,只有小隻姍姍來遲。

「伸出女乃們的手。」冷君威立在台階上,居高臨下地命令道。

丫鬟們一一伸出手來。他走下台階,親自嗅過那一雙雙的手。

「娘子,女乃到底是跟城主說了什麼?」岩毅忍不住地問小碧。

「相公,很簡單,听到這道命令,收受一百兩的人一定會刻意去洗手,手最香的人肯定就是了。」

「真聰明。」

「過獎了。」

冷君威仔細研判丫鬟們手中的味道,從廚房里出來的丫鬟手心不是魚腥味就是油水味,正在清掃的丫鬟手心則是汗水味,他一一的推敲,最後嗅到一雙帶有香粉味的手。

「女乃叫什麼名字?」冷君威冷峻地問了這名丫鬟。

「我……叫小隻。」小隻一臉無辜地回答。

「女乃剛剛在哪里工作?」

「我……在井邊打水。」小隻兩眼閃爍。

「來人啊,把她銬起來!」冷君威當場下令捉拿。

「冤枉啊!城主!」小隻驚慌失措地被衛兵銬住雙手。

「我有沒有冤枉女乃,很快就會知道。來人啊,去搜她的房!」冷君威下令道,若毅立刻帶人到下人房里去搜尋。

丙真在小隻的床鋪底下搜出許多白銀。

這下小隻百口莫辯,跪地求饒。「城主饒命!我是因為家中老母重病急須錢就醫才會接受白夫人的教唆……」

「女乃差點害死我家小姐,女乃罪該萬死!」小碧沖向小隻,開口怒罵。

「來人啊,將她押到大牢明日處斬。」冷君威毫不留情。

「是。」衛兵領命。

「不要啊!求求城主,饒了我一時糊涂,我家中還有年邁老母要照顧,求求你……」小隻哀嚎,但無人搭理。

「慢著,君威!」夢影在房里听見小隻的求饒,搖搖晃晃的起身,虛弱地走到門口急喚。

眾人驚悸回睜,冷君威擔心地上前來扶住她。「女乃不能起床。」

「請你放了她。」夢影求情。

「她差點害死女乃!」冷君威不同意。

「我並沒有死,而且小隻為了母親的痛,情有可原。」

「她根本是在撒謊!」

「我沒有……我母親真的病重……」小隻淒厲地叫喊。

「害人就是不對的!」小碧義憤填膺地喊回去。

「小碧,別這樣。」夢影制止。

「小姐,女乃就是太善良了,有的人是饒不得的。」小碧大叫。

夢影沒管小碧怎麼說,再度向冷君威求情。「君威,請你饒了她……」

「那怎麼成,就是不殺她,也該嚴懲!」冷君威鐵面無私。

「容我說句話。」一直以來都不發一語的關雲懷走上前來。「君威,不如讓我去小隻家探視她母親是否真的病重,如果誠如她所言,就重刑輕判,否則留下老母無人照料也很可憐;如果她撒謊,那就依法處置。」

冷君威思忖著關雲懷的一番話,退一步地說道:「就依雲懷兄所說的,立刻讓小隻帶路,前去她家里清查。」

於是小隻由衛兵押解,回到位於風雲城郊外的一間落魄戶,岩毅及關雲懷入內探訪,果真有個患了失心瘋的瞎眼老婦人。

必雲懷開了藥方給小隻。「女乃母親果真病重,但若是冷城主願意從輕發落,我也希望女乃向夢影致歉。」

小隻看著這位善心的大夫,十分後悔自己的作為。「我知道我錯了,謝謝你,謝謝夢影夫人。」

小隻回到風雲堡,在夢影面前拜謝她悲天憫人免她一死。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女乃仍須到牢房里去面壁思過。」冷君威最後判決。

「謝謝城主不殺之恩。」小隻連連叩頭謝恩,由衛兵押進大牢。

真相大白之後,老嬤嬤本要默默地離開東廂,卻被小碧發現。

「老嬤嬤,女乃要回自家去嗎?」小碧這一嚷嚷使老嬤嬤成為眾目焦點。

「不了!」老嬤嬤覦覷地搖頭。

「那女乃要去哪兒?」小碧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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