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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醉 第17頁

作者︰迷迪

哇!木桃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大嘴張開不會合攏,口水流了一地都不知道。

天啊天,世上竟然有如此美的男子!天啊天,你未免太不公平了!

那男子冷冷地瞟了木桃一眼,轉身走了。

酷哇!木桃站在河邊保持同一個蠢到極點的姿式足有半個時辰之久。

然後木桃幾乎每天都看見他,仍然不動不吭聲。在他開口說第一句話之前木桃幾乎問了不下十遍諸如此類的問題——

「你是誰?你是干什麼的?你為什麼來釣魚?你一動不動怎麼釣得到?你為什麼不說話?你是不是啞巴?還是你根本就是白痴?」

在木桃終于確定他是啞巴兼白痴而無限扼腕之時,他突然開口了。他先是朝木桃微微一笑。噢!天!那笑、那笑,簡直是攝人心魂啊!啊啊!此笑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見?

然後他說︰「我釣的就是你這條大魚。」噢!嗓音如此低沉渾厚,又略帶沙啞,充滿磁性,溫柔得就像情人的呢喃。

咦?等等!他說什麼?釣的就是我這條大魚?「什麼意思?」她問。

沒有回答!他看她一眼,深深地深深地凝視她一眼,然後轉身走了。

抓心撓肺呀!可偏偏段禎盯得緊,木桃只得努力加油地練習功課,在被好奇心殺死之前,終于逮著機會偷溜出堡。

「什麼意思?」她再問。

男子沒答,只說︰「我叫冷劍。」

冷劍?好名字好名字,跟他的人有得拼!

冷劍把釣桿提起。

「哈!釣上一條魚!」木桃興奮得不得了,「這可是你的的第一條。」

冷劍又用那種深深的深深的目光看木桃,看得她臉發燒,心蹦蹦跳。然後冷劍又釣上兩條魚,用樹枝穿了,就在河邊烤。

「我從谷外來。」冷劍說。

「真的?太好了,我也是從谷外來的!不過我失去了記憶。谷外什麼樣子?」木桃問。于是邊吃魚邊听冷劍描述谷外的樣子。

聊到天色漸黑,木桃回堡。一進門就撞到段禎,臉色比天色還黑,不是因為木桃晚歸,而是因為他中了李長老第二條計——

離間計!

段禎每天除了教木桃練武之外,他自己也有很多事要忙。他忙些什麼呢?開會!

想要復國可不是紙上談兵,不是嘴上說說就行的,而是要經過長期的持久的艱苦卓絕的戰爭。戰爭在白熱化之前必須要有周詳的計劃、嚴密的部署和堅固的力量,于是自然就免不了要開會,號令侍衛隊開會,召集管事組開會,邀請長老們開會。只有李長老年事已高加上腿腳不便,不在開會之列,但與會眾人卻也不乏他的心月復。

這日與長老們開完會後,劉長老也就是段禎的舅公叫住了他話家常︰「阿禎啊,舅公看你近日精神不如以往,連臉色都有點發黃,是不是……嗯,那個晚上太操勞了呀?阿楨,不是舅公倚老賣老,這年輕人呢,不能耽溺于酒色,老想著兒女私情,這樣會誤了大事的!好了,舅公也不多說,你自己好好想想,千萬要以大局為重啊!」

劉長老一走,孫長老又來了。這孫長老與木家毗鄰而居,時常來往,自然跟木桃很熟,這時也過來話家常。

「谷主,不知木桃姑娘在堡中過得可好?屬下和眾街坊鄰居都挺掛念她的。這姑娘啊,性子開朗大方,咱們那條街不管男女老少都喜歡她呢!尤其是對面元家兩兄弟更是關系密切。听說那元家老二還特意進堡里當了侍衛,好就近照顧木桃姑娘哩!」

孫長老老眼昏花,看不清段禎的臉越拉越長,兀自在那高談闊論。

另一位吳長老忙忙把他拉走,一邊對段禎說︰「谷主,您也知道孫長老是老糊涂了,就別听他胡言亂語的。」然後回頭壓低嗓門說︰「老孫你怎麼亂講話?」

孫長老則一臉冤屈地分辯︰「我沒亂講呀!」

段禎自從那日在草坡看見元澤望陪木桃聊天後,便一直看他不順眼,這下更加變本加厲,卻又苦無出氣的理由。眼見木桃每日偷偷出堡去玩,他心生一計,索性命元澤望跟在後邊保護,然後又命輕功最好的蘭弓遠遠跟在元澤望後邊監視。

監視的結果出乎意料,木桃姑娘竟然每天蹲在一個神秘的釣魚人身邊哈啦。這不稀奇,木桃的好奇心足以殺死十只貓,段禎反而放下心來。直到听說那釣魚的居然是個美男子,他一顆心又懸起來了,但卻不能在手下面前失去自信。他說︰「美男子如何?還能強過我嗎?」

蘭弓立即低頭抱拳,說︰「屬下告退!」轉身腳底抹油,跑得飛快。這死小子!

那該死的釣魚的家伙不知是哪個混賬,段袖想要親自出馬去會會,但他是谷主,怎可如此沒有氣派,于是便在管事會議上命人去查。

他說︰「谷中有些人本座尚不知底細,要舉大事可不容許有良莠不齊者。爾等要盡快去查清楚那些人的身份來歷背景,尤其是那個常在河畔垂釣的不明人氏!」

查了一通,李總管來告訴他︰「這人屬下倒認識,說起來還有些淵源。他叫冷劍,是老谷主十年前從桃林里撿回來的。十年前主子您還未回谷,老主公看他年紀與您相仿,又落魄潦倒昏死在桃林,一時慈悲就把他救了。他醒來後痴痴呆呆,什麼事都不記得,什麼東西都不知道。老主公把他交給屬下認養,屬下則把他送給老年喪子的冷教頭。冷救頭倒是十分喜歡他,悉心教育。這小子天資挺高,什麼都一學就會,只是性子孤僻,不喜與人來往,過幾年就自立門戶,搬出去住了。一個人修了間小木屋,種點地,養點雞鴨。閑時量大的嗜好就是釣魚。」

這時蘭弓進來說︰「木桃姑娘現正同那釣魚人在河邊烤魚,相談甚歡。」

「咦?」李總管皺起眉頭,「听說這冷劍平時惜言如金,幾乎從未與人交談過。這相談甚歡?可不太像他呀!」

不用再說什麼了,段禎已臉色鐵青。他緩緩站起來,沉聲問︰「照你所說,這冷劍也是從谷外來的?」

「正是!」李總管答。

段袖看著窗外天色已黑,木桃竟然還沒回,不由火冒三丈,沖了出去。

「砰!」撞到一個人,正是罪魁禍首,模著後腦勺,嘻嘻哈哈地望著他說︰「不好意思,回來晚了。你不是要去找我吧?嘿嘿!不用去了!」

「你干什麼去了?」他問,心里念著交代啊,自覺交代說不定我會原諒你!快,交代吧!

「今天在河邊踫到一個釣魚的,他釣了幾條魚請我吃,所以回來晚啦!」木桃邊說邊往里走。

「這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段禎問。

木桃心道若照實說只怕段禎會打翻醋壇,氣得跳腳,說不定還會跑去把冷劍大卸八塊,于是她說︰「是個老頭子。」

「是嗎?」段禎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

「是啊是啊!很老了,頭發胡子全白了。哎呀,我餓死了,我要去吃飯。」木桃一點沒發覺有何不對勁。

「不許吃飯!」段禎抓住她,「你不是說已吃了魚嗎?還吃什麼飯?現在馬上練功去!」

木桃吐吐舌頭,偷瞄一下段禎的臉色,也覺有些理虧,當下乖乖地朝練武室走去,嘴里卻在小聲咕噥︰「凶什麼凶,不過就是晚回來一點嘛!」

段禎握緊拳頭,緊盯著她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見才「啊」的一聲低吼,揮掌重重擊在身邊的樹上。「喀!」碗口粗的樹干應聲折斷。

「發生什麼事了?」王嬤嬤跑出來,「阿禎,你在干嗎?啊喲!怒發沖冠呢!怎麼?跟木桃吵架啦?來來,女乃媽給你開導開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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