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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四號房 第32頁

作者︰綠痕

靠在他的胸膛上微微喘著氣的她,在他以指尖代替發梳順著她的長發之時,她看著滿天瑰麗耀眼的煙花直在心底想。

曾幾何時,她已是這麼的習慣起這具懷抱?而她對他的依戀,又是在何時已是這麼深了?

縈繞在他倆之問的感情,無法秤量,也無法斤斤計較地去數算,它就只是在暗地里默不作聲地日日囤積著,再沉甸甸地擱置在她的心頭,在她已將它視為她的生活之一時,她這才遲鈍地發覺,原來這份看似沉重無比,其實又讓她整個人有若棉絮輕軟飄飄地沉浮在空中的感情,其實就是他人口中的愛情。

而這份愛,就藏在他面上的淺笑里、他徘徊在她耳邊的低低徐言中、他溫柔感動她的舉止里。

總是寵溺著她的他,為了她,可以是纏綿日夜不斷的潮汐,也可以是包容廣納的海水,這讓她想起那個以往生活充滿了辛苦的種種,和那個搖不可及的心願。或許她的人生就只能像是她未出嫁之前那般,敗倒在生活里,一日復一日地,只能冀望著美好的明日,可又或許,那些年的忍耐與等待,其實都是為了迎接他的出現。

「陸余。」自她口中逸出的低喃,淺淺的,像是風兒在園子里的回音。

「嗯?」

「陸余。」

他不解地低下頭,看著緊閉雙眼的她,小心翼翼地擁著他,一聲聲地喚著他的名,那虔誠的模樣,像是在說什麼咒言,又像是在許願似的。

「你是我的,我一人的,對不對?」

陸余怔了怔,半晌,他收攏了雙臂,理直氣壯地答道。

「這還用說嗎?」

第7章

坐在客棧里接連喝了兩盞茶後,計然老實地說出一早以來的觀察心得。

「丹心,東翁病了嗎?他的臉是怎麼了?」怎麼東翁的臉色今日看來,遠比紹仰日日自錢莊送她回家後,就倒店里發春地纏著他,直嚷著他這中年男人好性格。好有味道時,還要來得慘絕人寰?

「正常的。」丹心不忍心地別過臉,「他剛看完上個月各房的支出清單。」

看完了那張單子後,東翁沒吐個幾升血或是出門掘掘祖墳,就已經算是很客氣了。

計然想了想,憶起房里那口陸余私底下找人來整治妥當,讓他們要用水或是洗衣,全都不必走出東樓一步的水井後,她語帶懷疑地問。

「東翁他該不會還不如……不會吧,到現在還沒有人告訴他四號房水源充足的原因?

她不斷揮手,「我沒那個膽敢告訴他實情。」她也很煩惱到底要怎麼跟東翁解釋啊,反正現在能瞞多久就算多久,她還不想被剝層皮。

「對不起,這都是我的錯……」

「沒事的。」丹心感慨地嘆口氣,「這家客棧里專找東翁麻煩的房客可多了,你還算不上是最令他頭疼的那一個。」

雖然一拳挖口水井不能算上是小意思,但與那些性格詭異的的能人異士相比,單就性格這一點,小然就已經算是東翁的安慰獎了。

「是、是嗎……」這問客棧里,還有比她更具特殊才能的高人存在?

「陸少呢?」不是听說因紹仰整日黏著她不放,所以陸余決定暫時性地拋棄工作要回家陪妻,以杜絕紹仰再來這間客棧壞東翁生意嗎?

「他出門去替我買胭脂了。」一想到他就心情愉快的計然,期待地轉首看向窗外。

難不成明日起客棧人人都不贈發梳改贈胭脂?光是想到那些男人的品味,就覺得這會是場災難的丹心,搖了搖頭,也只能等著看那一伙人又再次造孽。

「丹心,前頭好像有事。」客棧大廳突地變得吵嚷無比,計然伸長了頸子看向客棧大門處。

「我過去瞧瞧。」

方才還在大廳里坐著悠閑喝茶的人們,在外頭突然來了數輛馬車堵住大街,且三、四十名大漢硬是擠進客棧里頭後,大半都已避禍地跑了除去,而來不及走的,就只能任由那些看似專程來找殖的大漢,大吵大鬧還殃及無辜。

本就因一張清單而煩不勝煩的東翁,懶洋洋地抬起頭來,瞧清楚了外頭馬車上所標一不的商號號徽後,面對這些明星像是來客棧找茬,可暗里卻是代駙馬那票人馬跑來向陸余警告的人,直接來個最常用的手段。

他彈彈指,「韃靼,將他們全都攆出去。」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盤,敢在他地頭上鬧事?

「東翁,他們是誰?」頭一回見這陣仗,計然好奇地擠到櫃台內請教。

「他們……」東翁語帶保留地改口,「沒什麼,誰也不是。」

她皺著眉,「可他們好像想砸店。」全都是一臉凶惡的德行,也不管客棧里還有其它人在,就拍桌子踢椅子的,還是勞動韃靼一個個拖出去。

「小事一樁,習慣就好。」東翁壓根就沒將這看在眼里,反而還推著她到里邊去,「小然,你乖乖的,躲遠些知道嗎?」

「噢。」她不明白地應著,雖是很想听話照辦,可她還是站在原地,看著那些被請出去的大漢,仍是不死心想進客棧里來的模樣。

對這等事早已駕輕就熟的東翁,在大黑已在客棧外頭與那票不速之客打起來,挽起了兩袖,準備活動活動筋骨也去干架之時,沒料到一名沒被攆出去的陌生客,忽地自角落里竄了出來,並在丹心的背後狠狠地推了她一把。

「丹心!」

後頭的計然見狀,忙不迭地沖上前去,就連東翁都還來不及動手,她已快他一步,一掌就將偷襲者給推出客棧,直撞上對街鄰大家的大門。

原本擠得水泄不通、吵嚷喧鬧得有若菜市的大街,頓時安靜得連根針掉下去的聲音都听得見。

伸手扶起跌坐在地的丹心後,計然擔心地檢查了她好一會兒,小心地將丹心給送回門里,接著她轉過身,二話不說地一一推開那些仍擠在客棧門口的人,登時,這在東翁的眼里形成了一副很特別的景象。

壯漢如沙包,推了一個飛一個……

這是過年在打麻將不成?

看得兩眼發直的東翁,在回過神來時,以無比冷靜鎮定的口氣,叫住那個正打算趁亂偷偷溜走的丹心。

「丹心,你是不是忘了告訴我什麼?」好哇……哈時起他家客棧里出了這麼一位特異的房客?這個吃里扒外的小避家,居然一直將他給蒙在鼓里?

定在原地來不及跑的丹心,緩緩地轉過頭來,一見東翁那副滿面陰側只差沒陰風慘慘的德行,渾身寒毛都豎起來的她,害怕地咽了咽口水。

「呃……」完了完了,在東翁被逼瘋了獸性大發、茹毛飲血之前,她還是趕緊回房收拾包袱回鄉嫁人算了。

沒注意到自己的底細已經全都露餡的計然,瞧了瞧被架在一旁的韃靼,她想都沒想地就走上前去,一骨碌地推開看呆了的眾人,再牽著韃靼走回客棧大門前,邊幫他整理起凌亂的衣衫邊問。

「韃靼,你沒事吧?」

「……」啞口無言的韃靼,只是怔怔地瞧著那票全遭她一掌推飛至大街遠處的人。

看清了眼前的這一幕後,深深覺得自己又在暗地里被坑了的東翁,一把拉過丹心的衣領,愈問面上的笑容也就愈和藹可親。

「你確定你‘真的’沒忘記同我報備過什麼嗎?」這下要他不明白四號房的修繕費為何會那麼高也很難了。

丹心一個頭連歌大地看著以為自己還在四號房里,渾然不知該在眾人面前克制收斂的計然,在整理好韃靼的儀容後,順手再推走一輛輛杵停在客棧門口礙路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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