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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四號房 第22頁

作者︰綠痕

「哪一招?」可計然仍是听見了,她登時定住腳步,微眯著雙眼緩緩回過頭來。

他的目光游移再游移,「呃,那個……」壞了,不打自招,這下大黑可要倒霉了。

她傷心的低叫,「大黑明明發誓他會守密不說出去的!」騙人,說話都不算話啦。

「你听我說,小然——」

陸余在她將臉一撇,轉身快步沖出房門時,也忙著追在她身後,在他方繞過轉彎處來到長梯口時,驚見一骨碌沖下樓的計然,一時沒拉高裙擺而踩著,並順勢一種滾下樓時,三魂七魄當下全都離家出走。

「你沒事吧?有沒有哪摔著了?」被她嚇出一身冷汗的陸余,三步作兩步地跳下階梯,扶起趴在樓梯底下的她,焦急地上上下下為她檢查著。

跌得頭昏眼花的計然,在兩眼重新能夠視物後,她先是看了看自己方才跌至地面之前,為了抵擋沖擊力而握緊的拳頭,不經意抬首瞥見眼前的景象後,當下小臉刷成雪白,並害怕地直拉著共犯的衣袖。

「陸……陸余……」

「什麼?」他不明所以地轉過頭去,赫見眼前發生何事後,他錯愕在瞪大了眼。

「這……這下該怎辦?」該收拾家當連夜逃走嗎?還是趕快去客棧伏首認罪?

「回房睡覺,就當作什麼都不知道!」陸余咽了咽口水,自認這回他倆都擺不平這個捅出來的婁子後,他拉了她就匆匆奔上樓去避難,臨進房時,他還不忘在她唇上再偷了個小吻。

第二日清早,大地初初蘇醒時分,做了壞事一夜沒睡好的他們才剛入眠沒多久,就听見總是倒霉地替他們收拾善後的丹心,氣急敗壞地站在樓下怒聲狂吼!

「陸少!你沒事在你樓里挖口井干嘛?」

第5章

明明就是凡花入眼,可他,卻是怎麼看就怎麼覺是美。

清早的晨光穿過一格格精雕的花窗窗欞,將金色的光束映在計然的面頰上,陪著計然一塊吃早飯的陸余,一手撐著下頷,看著面對一桌飯菜直在心底叫苦的她,拿著筷子在盤上將食物夾起又放下、放下又夾起,遲遲就是沒法說服自己將它們送入口里的模樣。

兩眼在她身上迷了路的陸余,靜看著朝陽將她引以為傲的長發,照得絲絲瑩亮,再看得仔細點,她那較他人淡了些的眸子,在陽光下是淡淡的琥珀色,而她尖尖的下頷……

不知為何,他忽覺得在見識過她的氣力有多大後,按理,他是該她怕得因此躲她遠點的,可不知是他被嚇過頭了,還是早就習慣了,現下在他眼中,她的一舉一動看來皆是如此順眼可愛,就連她最在意的外貌,他也覺得她的擔心太過多余,若是時間允許或是不必去工作的話,他就算是在這坐上一整日,什麼都不做就只是單單與她對看,他也會很樂意很開心。

身為第三者,覺得自己站在這房里非常佔位置的丹心,不得不再次提醒一下那個看著自家妻子已看到兩眼呆滯,人在心不在的客房主人。

「咳,陸少。」她頗尷尬地爭取他的注意力,「你忘了昨兒個我對你說過些什麼嗎?」

「你是何時來的?」陸余回過神,冷不防地被她給嚇了一跳。

她都已在這站了快半個時辰了……不需要專心到這種程度吧?

「昨晚我已請藺言務必在今早看診前先騰出點時間,你就別愣在這發呆了。」

雖說他會思春是件好事,但在那之前,他得先幫忙解決一下四號房里的頭號大問題才成。

為了這間四號房三不五時就得秘密修床一事,她已經郁悶得快得內傷了,而昨兒個一早在樓下看到了那口井後,她才發覺,修修床或是補補地板這等小事,根本就不是在考驗她的忍耐力,日後,恐怕還有比起那口井更嚴重的大事,正等著測試她瀕臨瘋狂的底限。

不成不成,再這樣下去不成,這問題既要治標也得治治本才行,不然等到東翁察覺了,那事情可就大了,因東翁老是說,管家管家,管的就是這個家,他才不客他家的一磚一瓦是遭哪個房客拆了或是毀了,到時他一律擺在她的頭上找她算!

陸余想了想,也覺得不好意思再這麼害慘她,他看到對吃依一事總是愁眉苦臉的計然一和,決定就照丹心的心願帶好去給藺言看看,好順道一並解決計然的內疚問題。但這下可苦了藺言。

打從藺言住進客棧以來,全客棧上下,人人皆見識過蘭方所賞賜的冷臉,從不曾有人看過藺言發呆的樣子,然而就在計然走進診間並將手腕交給藺言診完脈象後,當下所有人即開了眼界。

兩指定住不動的藺言,怔望著不知發生何事的計然許久,像是不信般,藺言深吸了口氣定下心來再診一回,接著,她攏緊了兩眉。

「陸夫人。」扔下一屋子人走至鄰房拿了柄和劍來的她,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下再次會回計然的面前。

計然朝她笑笑,「蘭大夫叫我小然就成了。」

「握著這個。」不喜與人攀關系的藺言直接把剜塞進她的右掌里,「使勁的握。」

「好。」她什麼也沒多想,听話的一個指令一個動作。

半晌過後,當計然再次攤開掌心,先前的長劍在眾人的目光下,已然嚴重扭曲變形。蘭言直瞪著上對的指印,壓根就沒料到這柄削鐵如泥、無堅不摧,邪教中人視為聖物的邪劍,居然就這麼在她的手里成了一把廢鐵……

藺言緩緩地抬首,在瞥見陸余和丹心面上明明白白的煩惱之後,她大大嘆口氣,一手扶著額,大清早心情就因此而悶到了極點。

「藺大夫?」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計然在他們都撇過頭去時,有些心慌地拉著她的衣袖。

「沒事。」這到底是什麼鬼客棧?怎麼啥子人都有?

一個害她常踢鐵板的盟主大人就算了,這回居然又來個完全不舍醫理的大怪胎,東翁是房間派她來拆招牌的嗎?

為免計然會想太多,陸余忙開口緩緩她的心情。

「蘭大夫,小然的身子如何?」若是蘭言都看不出她為何不愛吃的原因,他可真不知還能再上哪找更好的大夫了。

蘭言以指擰著眉心,「她沒病。」

應該說,是健全得太過了。

「可瞧她瘦成這般。」陸余不放心地拉起計然的衣袖,直要她瞧瞧那細瘦的手臂。

「從頭到腳,她連點小毛病也無。」依那等脈象來看,她就連要患上個小風寒恐怕也都是個奇跡。

見陸余與丹心仍舊是一臉不相信的模樣,懶得說明復雜醫理內情的藺言這回索性就得更白。

「就連左剛或是盟主,身子也沒她來得健壯。」這下都懂了吧?

陸余想不通地皺著眉,「那她怎會……」

「我說過我是天生就不有吃。」任他們你一言我一句許久後,計然不得不再次澄清她說的真的都是實言。

「不只,其實有一半是藥效之故。」藺言朝也不知內情的她搖搖指,「你曾服過前任武林盟主的獨門丹藥是不?」光看那脈象就知,能夠造就她這一身邊氣的主因,定是出在前任武林盟主的身上,可那丹藥的好處雖是力大無窮,副作用卻是每日所食不多也無食欲。

計然愣了愣,「但我家不只我一人曾服用過,怎她們就沒事?」怎麼她家娘親不曾告訴過她?

「那是他們運氣好,而你不走運。」藺言同情地瞥她一眼,再轉頭看向擔心的另兩個人,「都听見了?」

雖是有點沒法相信,但藺言都這麼說了,陸余也只能頭疼地接受事實,只想解決另一個問題的丹心,馬上接口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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