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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絲(上) 第4頁

作者︰綠痕

「鬼界的禮儀,向來都是這麼差?」兩者中,瞪久也站久的其中一方,好一陣子過去,終于有些毛火地問。

滕玉橫他一眼,「總比你這尊渾身上下帶著殺氣來贈禮的不速之神好多了。」虧他來自神界,一身血腥味那麼重,別說是佛門不會讓他踏人半步,任何一界,也絕不會想讓他的雙腳踏上他們的地盤。

誰能知道,這一回,他會出現在這里,是否就只為了贈禮而來?倘若他是為殺為屠為一時的快意而來呢?看在鬼後的面上,無論無冕是為何而來,他都有責任好好保護鬼後所邀的各界貴客們,哪怕是玉石俱焚,他也在所不惜。

他們倆就一定要這麼玩不成?

子問忍不住在心底叨念著眼前的這兩位仁兄.也不想想他倆的歲數加起來都已幾千歲了?可卻幼稚得有若孩童般,一個有意無意地撩撥,一個似有若無地迎戰。明里暗里,彼此都想嚇唬嚇唬對方,也都想趁其不備吃啃對方下月復……

唉,她就知道老天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她。

當身為在場第三者的子問撫額頻頻嘆息之時,滕玉微微側首,看向自進莊之後就一直站在無冕身後的她。

「你身後的那位是?」

「她?」原本漫不經心應著的無冕,突地頓了頓後,對不明所以的滕玉綻出一抹冷笑,「待會你就知道了。」

太過清楚無冕性格的子問,一听完他所說的,隨即一手,探入紅袖里握住劍柄,並防備地往一旁退了兩大步。

「你想怎麼樣?」他瘋了嗎?這兒可不是神界或是普通的人間,他現下所站的地盤,可是鬼界的地頭啊,況且他若是動了鬼後的鬼,即是對鬼後不敬,他要是以為他可以在這里鬧——

慢著,難道說……從頭至尾,他根本就是故意引她來此?

「我曾對你說過,總有天,我會教你再也笑不出來。」無冕徐徐咧出一抹冷笑,「依我看,不若咱來個選日不如撞日吧?我看今兒個似乎是個大吉之日。」

子問張大了一雙水目,已大抵弄清楚無冕為何願接下這件聖差,又是為何要刻意逼退其他天女,好讓她自個兒心甘情願地代繁露來此贈禮的原因。

他想一石二鳥?

在她方回過神來時,即見無冕飛快地揚起了右掌,幾乎就在同一時刻,站在另一邊的滕玉也隨即揚起左掌,速度快得在外人眼里看來,他兩人簡直就是同一時刻出掌。

受不了這等勁道和震力的山莊,隱隱在他們腳下顫動。

廳內的燭火彎著腰不斷搖曳,可當震動消失,光影再次恢復了正常後,眾人紛紛怔站在原地,沒有一人注意到,那個原本只是站在一旁的子問,她是何時站在他倆之間,而她又是為何不怕死地朝左右各探出一掌,再四平八穩地接下他倆的這兩掌……

她怎可能接得下來?

滕玉訝然地瞧著子問的側臉,怎麼也想不出,單手與他和無冕抗衡者,倘若是尋常的神仙或妖魔,若非當場即遭擊斃,就是被毀了雙手與五髒六脈,可她……卻仍是好端端地站在他倆之間,神色絲毫未改,嬌小的身子也無半點動搖。

一點也不意外她會做出此事的無冕,在事前就是算準了她的性子,才刻意要她與他同來人間走這一遭,只是他沒想到,對于他的計劃,她雖是很配合,可她卻出乎他意料之外,非但沒死,竟還能同時接下他與滕玉的兩掌?

「大師兄——」眼看著糾纏站在廳中的三者皆動也未動,很怕因來者都是來自神界,因而滕玉將會吃了虧,很想前去為滕玉助陣的廣目,才想自內廳里踏進大廳時,卻遭法王一把給揪回門內。

「不想死就別去礙事。」眼下那三者之間,哪還容得下半點縫隙?該怎麼拿捏,相信那三者應當都很清楚才是,若是讓外人壞了他們三人各譜各的棋,那可就不好了。與她對上一掌許久後,額上開始沁出汗的無冕,冷眼看著她。

「我以為,你沒那麼蠢的。」換作是在神界時,與他一般自私自利的她,哪可能會去做這等犧牲白個兒事?

「我原本也這麼認為。」他以為她想嗎?

眼底盛滿訝異,不信她能撐得住方才那兩掌的無冕,在她話一說完,即二話不說地騰手換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張開五爪直襲向子問的頸間。早有防備的子問,先是放開了接住滕玉的那一掌,一手格開了無冕朝她襲來的掌指.可這時無冕卻方向一改,毫不客氣地一掌擊向她胸口,方才與他們糾纏不清的滕玉見了,迅速以同樣的掌勁,一掌擊向子問的背後。

兀自加重掌勁重擊在她胸坎上的無冕,愉快地瞧著她血色盡失的臉龐,同時也很明白,一旦他加重了掌勁,另一頭的滕玉就得跟上一同加重掌勁,這樣才能盡可能不傷至子問本身,可,這對處在中間的子問,則是種在死與不死之間的煎熬。

「你從沒想過,你也會有今日吧?」壓根就不計過日舊情,只記今朝身份的無冕,在她又再次動彈不得時,意有所指地同著她。

兩造在她體內深沉不見盡頭的內力,不知究竟要相互抗衡至何時才肯歇手,咬牙硬撐了許久的子問,在口鼻間已泛起陣陣血腥之味,體力也將遭他們給消耗殆盡之時,她疲累地垂下眼睫,深深喘了幾口氣,眼看可能在下一刻,她就會往後一倒,倒至滕玉的懷里,可就在那時,她卻猛然抬起頭,側過身子以肘抵擋住無冕再追上來的另一掌,而後她揚高左掌。

猝不及防地快速將縴縴兩指直點向無冕喉際兩側,借此打破了他們三人之間的僵局。

走了一著險棋這才制住了無冕後,她靜看著無冕那張寫滿了不甘、且日後定會找她報仇的神情,她搖了搖首,再撇過頭看向身後,就只見遭情勢所迫,不得不賞她一掌的滕玉,此刻他正用一種令她感到陌生的眼神,目不轉楮地瞧著她。

「你太大意了。」在無冕急于月兌困時,她舉步上前更用力攙以兩指扣住無冕頸間的脈門,「你與我的不同之處,就在于你愛惜你的生命,而我卻可以隨時豁出去不要命。」

听完了她的話後,面色微變的滕玉,瞪看著方才凶受他一掌。而皮開肉綻的背部,此刻已染上了令人心驚的血紅……

可是,他人都沒有察覺這點,只因讓她身上那襲遠比鮮血還要來得艷紅的衣料給吸收去。

渾然不知身後的滕玉在想些什麼,目光片刻下離無冕身上的子問,帶著嫣然的笑意,依舊是以那等柔柔軟軟的口氣對他說。

「眼下。我或許不能殺了你,但我可隨即廢了你。」強打起精神的子問,刻意裝作一臉無所謂的模樣,「被廢或是全身而退。這兩者,你斟酌斟酌。」

「打何時起,你這神界的外來客,成了開價的那一方?」無冕不以為然地瞧著她,「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

「想死的話,你是可以不听。」她邊說邊掐緊他的咽喉,打算在下一刻就將它捏碎,再一掌直接襲向他的心房。

「你未必能比我快。」喉際的束縛愈來愈緊,呼吸也愈來愈不順暢,無冕仍是不願拉低身份。

「或許吧。」她樂觀地揚揚眉,「不過,這得賭過了才知道。」

從未把子問逼到這等地步的無冕,仔細瞧著她那仍然是百年如一日,從未曾更改過的輕淺笑意,而後,他撇開臉龐,在邊收回兩掌邊悻悻然地撂下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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