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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武將 第36頁

作者︰綠痕

站在屋里,已整裝好的夜色,那兩柄風破曉替她打造的刀就放在一旁的桌上,在拿起雙刀前,她再一次拿起那封由孔雀命紡月送至織女城的信。

一手抽走那封她不知看過幾回的信後,風破曉再動作快速地拿過她的雙刀。

「我替妳去。」別開玩笑了,要她去與昔日同僚一決生死?既然她沒有背叛帝國,為什麼她與孔雀要走到這種地步?

她拉住他,緩緩朝他搖首,「孔雀要找的是我。」

「不行。」他緊握著手中的雙刀,就是不肯還給她。

不容許自己逃避的夜色解釋給他听。

「你不是他的對手,而我,遲早都得面對他。」她早就料到,只要她在這,來者不是破浪即是孔雀,而這二者效忠陛下的心,與她無異,因此她沒有與孔雀討價還價的余地,只能堂堂正正的面對,不然,孔雀恐將不惜效法破浪再滅天宮一城。

在夜色想拿回雙刀前,站在同是男人的立場上,風破曉不得不說。

「他愛妳。」

她側首輕問︰「你要成全他嗎?」

「不,我只是覺得妳得替他想想。」他不知孔雀是抱著什麼心情前來的,他更不知孔雀究竟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才能命自己這麼做,但一想到孔雀也愛著她,他就替孔雀感到不忍。

夜色也很清楚這點,「就是因為替他想,所以我才非去見他不可。」

「夜色……」

「這次,我是為你和我娘而戰。」搶回雙刀的她,將雙刀插在腰際俊,站在他面前盯著他的眼對他道。

他愕然地瞧著她正色的神情,而怕他不懂的夜色,又再說了一回。

「你听清楚,我是為了你們。」好不容易才一家再次團圓,她要保護她的家人。

許久過後,一陣壓抑不住的歡喜,自他的心頭緩緩浮上,欣喜溢于言表的風破曉,俊臉立即誠實地在她面前泛紅,老老實實地用臉皮告訴她,現下的他有多開心。

「你……」眼看他又變臉,夜色忍不住小聲低叫,「你可不可以不要又臉紅啊?」可惡,害她也跟著臉紅。

他又開始結巴,「對、對不起……」

聚在窗外圍觀的眾人,在風破曉又開始大大走樣時,不約而同地深深嘆了口氣。

天涯一手掩著臉,「丟人……」他不承認他認識屋里的那個男人。

自知道這件事後,就一直很緊張的天曦,在夜色走向大門時,在她身後叫住她。

「夜色。」

「妳放心,我很快就會回家。」她轉過身,給了天曦一個安心的保證。

「小心點,我煮好飯菜等妳回來。」緊握著十指的天曦不忘向她叮嚀。

「嗯。」她微微一笑,打開大門準備前往天馬郡郡外,在門外圍觀的人群紛紛讓出一條路後,她走至別業外頭,躍上已經等她許久的曙光。

送她送至別業外頭的風破曉,在她的身影已消失在林里時,仍是一徑地望著遠方。

「真的不擔心?」天涯站在他的身旁問。

「她不要我去。」哪會不擔心?要不是她不肯讓他插手,他甚至想去幫忙。

「不怕她會對她的同僚心軟?」听說孔雀可不是個好惹的人物,眼下三道里,唯一曾勝過他的,就只有夜色一人。

風破曉語氣堅定地搖首,「她不會心軟。」

天涯懶懶地扔下一顆大石,「即使那個男人很愛她?」唉,所有的意外,都是這麼發生的。

早就已是滿月復不安的風破曉,最後一絲防線立即被天涯給攻破,他忙不迭地沖向系在外頭的馬匹。

「我跟去看看!」

在風破曉急忙離開後,霓裳走至天涯的身旁,涼涼地靠在牆上問。

「喲,不吵架了?」不知先前那個在天壘城里撂下話,說往後再也不來織女城的人哪去了?

天涯哼了口氣,「兄弟還是兄弟。」他們兄弟倆的感情,才不會為了個女人而生變。

霓裳斜睨他一眼,「那你什麼時候才肯去向夜色低頭?」

「作夢。」

冬日過了,初春翩抵人間,天馬郡外曾被深雪覆蓋的大地,早已融雪遍地綠意。

在指定時間來到此地的孔雀,未著戰甲,緊閉著兩眼立在車地上,兩手放在那柄新鑄成、插立在地面上的百鋼刀上,在听見了天獅的腳步聲時,他慢條斯理地張開雙眼。

下了曙光後,夜色將曙光斥走,提著雙刀步向他,在走至一個距離時,她停下腳步,靜看著許久不見,面龐消瘦了不少的孔雀,往昔愛穿得花不溜丟的他,一反心性,今日一身黑衣,像是在祭悼著什麼似的,愛打理門面的他,也沒再打扮些什麼,只是披散著長發。看著和以往很不同的孔雀,夜色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當她的雙眼降至他手中那柄新鑄的鋼刀時,她攏緊了兩眉。

「帝國與天宮,妳選擇何者?」孔雀開門見山問出擱淺在他心頭已久,也是他最擔心的一個問題。

夜色正色地說著,「我忠于陛下之心從未變過。」

「說清楚。」他對這個答案並不滿意。

「現下,我只想陪陪我娘。」夜色老實地向他坦言,「她是我僅有的親人了。」

「好。」得了她的回答後,孔雀即揚起刀。

「陛下要你殺我?」她懷疑地問。

「不,此事與陛下無關。」將刀鞘扔至一旁後,孔雀將出鞘的新刀指向她,「只是為了帝國,我必須殺了妳,我不能讓妳因親情而與帝國反目相向。」夜色的武藝,在三位幫蜮將軍之上是事實,只要有夜色在,四域將軍就像一面最穩固的城牆可保衛帝國,但水可載舟亦可覆舟,一旦夜色不為帝國己用,那麼夜色就將成為帝國最大的敵人。

「我不會。」自己的忠誠被他這般擺在台面上質疑,夜色有些慍惱。

「話別說得太早。」他邊說邊搖首,「為了妳爹,妳可不顧大軍生死,為了妳娘,日後妳又會做出什麼?」

她瞇細了冷眸,「你太看不起我了。」公與私,風破曉做得到,她豈有做不到的道理?

「出招!」不打算繼續與她在口舌上交鋒的孔雀,喝聲要她雙刀出鞘見刀。

因太過了解孔雀護主之心,知道今日沒有任何轉圜的余地,兩人一戰勢不可免,所以夜色並沒有猶豫,在孔雀揚刀沖向她時立即雙刀出鞘,一刀先朝他飛擲而去,另一刀則在孔雀將手中之刀重重朝她劈下時將它格擋住,兩刀一接觸後,訝異于他手中新刀與他所使出的力量,夜色的表情顯得有些意外,隨後她抽刀旋身朝他一劃,孔雀在避過她時,趕緊再轉身避過已飛抵他身後的另一刀。

收回雙刀的夜色,將兩刀橫向兩旁,以兩種截然不同的刀法開始朝孔雀進擊,光憑一種刀法得去抵擋兩種刀法的孔雀,在與她拆招了一陣後,驀然身子朝後一躍,落至遠處後即使出破空斬。

崩裂的地面,似地底藏了頭土龍般直竄向夜色,用上所有內勁的夜色一刀甩擲在地上阻止了刀氣繼續前進,並趁此朝他擲出另一刀,知道她刀風厲害的孔雀忙不迭地揚刀橫擋,已沖上前抽起地上之刀的夜色,在他使出另一次破空斬之前縮短兩人的距離,不再讓他有機會亮出看家本事,反射著西天夕日的刀光,將一地照得燦眼,兩造不相上下的力道,也令刀刀相擊之間發出了震響大地的刺耳聲音,兩人眼中皆寫滿了殺意,不再似以往在離火宮里練身手時,點到為止般地留情。

站在遠處觀戰的風破曉,兩手緊握著腰際的刀,替夜色捏把冷汗之余,也對孔雀的處境提心吊膽,就算是曾在戰場上狠狠與夜色一戰過,他也不曾看過使出所有看家本事對付敵人的夜色,因夜色從沒把三道看在眼里,總對他們保留著實力,可今日不同,眼前的這兩人,根本就不像凡人,他們像殺神,刀來刀往間,就是你死我活,他不明白曾是同僚的他們,為何非要刀鋒相向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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