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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垂翼 第34頁

作者︰綠痕

只是一個小小的心願。

他只想輕輕握一次,那只自簾後伸出的手……

無聲的熱淚滴落在他的臉龐上,飛簾將梗在喉際的苦澀,全都代這個默默守護著她,卻不敢說出口的男人咽下去,她難以自禁地俯子,抱緊懷中逐漸變得冰冷的漢青,過了許久後,她側著臉看向握在她掌心中的小瓶,在熊熊大火所燃起的沖天黑煙中,她打開小瓶,將他拚死給她的解藥服下。

由于濃煙和火焰遮住了視線,看不清里頭究竟發生了何事,長老們忙命其它人上前一探究竟,此時,一柄從天而降的纓槍,直直墜插在火圈外,些微的裂縫,自沒入地中的槍尖開始迅速擴大四散,逼得眾人在石台碎裂前趕緊離開。

「紫荊王……」認出纓槍的觀瀾自席中站起,瞇細了眼四處尋找著他的身影。

「來人,護送長老們離開。」知道來者不好對付,滄海忙著下令,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損傷。

手提另一柄纓槍,踩著石階緩緩步上山頂的破浪,在來到山頂宮前廣場上後,先是看了看遠處平台上火圈中的人影,同時也注意到了火焰似順著同一個方向搖曳,上頭的點點星火並不在空中四散,反而有規律地旋繞著,他沉住氣,努力透過焰火想看清火中的情況,在一陣火焰搖曳的短短一瞬間,他看見了里頭正在使風的飛簾。

她沒事。

總算放下懸在心中的大石後,破浪調回目光,慢條斯理地打量著站在他面前的兩個島主,與兩旁的人牆。

他挑高兩眉,「我原以為,海道三島所有的神子會在這等著我。」

滄海大聲地回答他,「此次並非中土與海道興戰,紫荊王敢獨自前來,海道自是不會以多欺少。」

不會以多欺少?那港邊的人和這兩堆人怎麼算?

「怎麼,你們怕留人話柄,傳出去會不好听?」破浪問得很刻意,還撫著下頷自問自答,「海道派出所有的神子對付一個紫荊王?嗯,想想是滿難听的。」

按捺不住滿月復怒火的滄海,一手覆上腰際的刀柄。

「客隨主便。」破浪伸手扳扳頸子,「現下,你們是打算單挑,還是采人海戰術?」

在滄海的示意下,兩旁的眾人默然往後退了一段距離,獨留下兩名島主,破浪有些明白地問。

「這意思是單挑?」算他們識相,選擇不傷及無辜。

臂瀾抽出腰際的長劍指向他,「飛簾是海道的叛徒,我不會讓你帶走她。」

「來者是客,兩位島主不先待客?」看著這個曾是飛簾的好友,破浪決定再給她一次機會。

「不歡迎。」

「那咱們誰都別扮客氣假惺惺了。」破浪微微一哂,揚起纓槍,飛快地將手中的纓槍朝遠處插立在地上的纓槍一射,準確地射中了槍身後,藉由槍中之鏈一把拉回兩柄纓槍。

先下手為強的觀瀾飛身上前一劍刺向他,破浪連看也不看她一眼,不疾不徐地揚槍往旁一刺,準確地以槍尖刺中她的劍尖,而後使勁一震,一鼓作氣將擋不住他內勁的觀瀾逼退數大步。

面帶訝色的滄海見狀,忙不迭地揚起手中之刀想為觀瀾解圍,冷不防地,另一柄朝他掃來的纓槍,已避過他手中之刀劃過他的面前,緊急止步的滄海,愕然地看著額前只是遭他的槍尖掃過,並未被踫著的發絲,在下一刻緩緩墜落至地。

抱著漢青的飛簾,透過重重的火焰,看著遠處那個為她而來的破浪,望著那道熟悉的身影,從不知自己對他的思念竟有那麼深的她,喉際因此而哽咽得疼痛。

「惹出這堆事的就是妳?」一道爽朗的男音忽然自她的身後傳來。

飛簾茫然的看向身後,有些納悶這個陌生人是打哪冒出來的。

將她打量過一回後,低首看著那雙湛藍得像是寶石的眼眸,石中玉有些明白地搔搔發。

「怪不得那小子會為妳神魂顛倒……」也好啦,總算是找到那小子反常的原因了,光是風神這個名號,和她這張把破浪迷得團團轉的小臉,就不枉他一路辛辛苦苦從懸崖爬上神宮,並在神宮里撂倒一堆殿衛後趕來這救她。

「你是誰?」長相不像神子,又看不出敵意,識人不多的飛簾有些迷惑。

「破浪的同伙,咱們該走了。」石中玉簡單地介紹完後,便拉開她身上的漢青。

在身上頓失漢青的重量後,飛簾怔然地看著自己一身的血濕,坐在原地的她,找不到什麼力氣可離開,趕時間的石中玉拉起她,也不問她的同意,一手環住她的肩飛快地將她拉出火圈外,在準備帶她先走一步時,她卻站在火圈外不肯走。

不知她在等什麼的石中玉,在瞧了她一會後,順著她的目光看向里頭躺著的那個男子,半晌,善體人意的他,輕輕推著站在火圈外發呆的飛簾。

「就由妳去送他一程吧。」

離開了熱意熾人的火圈,冰冷的海風拂面,總算較清醒些的飛簾,看著火圈中的漢青,回想起他在死前所說的那些話後,她環顧了四下一會,最後一次把這座她自小居住的島嶼給看清楚,而後她揚起一掌加強了火勢,溫暖明亮的火光映在她的臉龐上,大火很快便吞噬了火中的一切,在目送漢青遠走之際,她決定照著漢青的話,這一次,真正的離開海道。

「可以走了嗎?」石中玉站在她身旁輕聲地問。

「嗯。」她深吸了口氣,以袖抹去臉上的淚水。

「那走吧。」石中玉一把拉著她的手,腳步飛快地往另一個方向走,但發現他並不是走向破浪的飛簾連忙扯住他。

「破浪他……」難道他要留破浪一個人去對付兩個島主?

他老兄一點也不擔心,「死不了的。」兩個島主和一大票人,跟夜色的雙刀比起來,這對破浪來說只是小意思。

「但兩位島主……」她還是不放心,無論是敵是我雙方。

石中玉皺皺鼻尖,「嗯,他們是死定了。」

飛簾听了立刻拉開他的手往回走,石中玉不得不緊急停下腳步,回頭去攔住那個想攪局的她。

陣陣刺耳的兵器交擊聲中,滿頭大汗的觀瀾,無論再怎麼閃躲,或是避離得多遠,破浪手中那像長了眼的槍尖,就是會準確地朝她刺來,感覺自己從不曾距離生死邊緣這麼近的觀瀾,在又一次遭纓槍中手臂後,忍著疼痛閃躲至一旁,發現這個明明就有很多機會可取她性命的破浪,雖然槍槍都傷人,卻從沒有一槍對準過她的要害,而看似游刃有余的他,臉上也沒有半分認真的神情。

他在手下留情?

在破浪下一槍刻意避開她的臉頰,準確地刺中她耳際的耳環時,某種被羞辱的感覺,頓時泛滿了觀瀾的心頭。

兩旁眼看他倆不是破浪對手的人們,在握著兵器想上前支持時,破浪飛快地一槍刺向他們面前的廣場地面,再以槍鏈扯回纓槍,轟隆震耳的聲音頓時自一旁傳來,滄海回頭一看,原本山頂站滿人的廣場崩落了一隅,圍觀的手下們也隨著毀壞的地面,由高處掉至下方遠處蜿蜒的石階上。

還未走至近處,就被一記掃來的槍風給怔住的飛簾,還來不及閃躲,便被石中玉快手快腳的給拎王一旁。

發現他倆的破浪,看了看飛簾臉上的神情,他兀自哼了口氣,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槍刺中滄海的大腿後,一心二用的他再以另一槍的槍桿,打橫地往觀瀾的月復部一擊,將觀瀾震飛跌王遠處,接著同時收回雙槍的他,將兩槍架在胸前各看了倒地的他們一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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