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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泉冥火 第25頁

作者︰綠痕

「天宮?」她起身走至窗邊,一頭霧水地看著下面兩票人正轟轟烈烈地吵成一團,「他們在吵些什麼?」

他干干地笑,「也沒吵什麼,只是……有些過節而已。」

「很大的過節還是很小的過節?」她偏著頭,看他那副寫滿不自在的詭異模樣。

「這不是大小的問題,而是無不無聊的問題……」他一手掩著臉,每回提到這個,他總覺得既尷尬又丟臉。

「有多無聊?」悶了好些天的她,總算又找到了件讓她感興趣的事。

他嘆了口氣,「我問妳,百年前,天宮與地藏處得好嗎?」

她大大地搖了個頭,「徹頭徹尾的不和。」別說是天宮與地藏,就連海道也如此,當年的兩界之戰,可說是三道史無前例的合作,在那之外,三道皆因一些細故而互不往來。

「百年前百年後都一個樣……」備感無力的乾竺,除了嘆息外還是只能嘆息。

她皺眉地看著下方那兩票加起來都快上千歲的長老們。

「我以為這情況在三道被逐出中土後會有改善。」都被趕到外頭來了,原本是一家人的神子們還這麼不團結。

「哪有什麼改善啊?」乾竺朝天翻了個白眼,「天宮依舊瞧不起地藏,地藏也還是唾棄天宮,天宮嫌地藏是奸商,從地底挖出的所有東西都貴貴貴,地藏嫌天宮住得高,眼楮也長在頭頂上,處處瞧不起人,所以這百年來,兩族的神子平常不往來就算了,要是見了面,就是像下頭的情況。」

「今日天宮是特意來找架吵的?」看著那些老得差不多的長老,個個面紅耳赤,吵起架來活力無比的模樣,她又好氣又好笑。

「不,他們是為了帝國而來的。」他頭疼地向她搖首,「天宮與地藏的長老們,本來是打算放下過往的成見,大伙坐下來一塊商議人子因諭鳥出現而欲滅三道的事,他們原本是打算讓天宮與地藏兩道結盟的,可因天宮兩城的城主都因故不到場,所以地藏一火,干脆不要與他們商議,結果天宮也回過頭反咬著段重樓不也沒誠意的沒出現在這里……」

她順勢接完他的話,「接著就在下頭吵了?」

「都因這事,害得王上的親事都被拖延到了……」負責張羅馬秋堂選親之事的他,不知該怎麼辦地皺緊眉心,「每回一扯上天宮,族內的長老們就啥事都忘了,只記得不可以輸給天宮而拚命生氣。」

那日馬秋堂不語的模樣,淺淺地浮印在她的眼前,笑意不自覺地在花詠的面上散去,她撇過臉,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但又有種反而跌得更深的心情。

馬秋堂說過,她有她的人生,他不能左右她的。同樣的,要不要依長老們的話,任他們安排他的婚事,那也是他的人生,她不能左右他的,那她何須去干預或是為此悶生心火?這明明就與她無關的。

她只是不想再見他那麼不在乎自己而已。

她只是不想再為他感到心疼而已。

她只是……不想見日後在他的懷抱里,擁著一個不被他所愛的女子,可他卻願為他人這麼做,而非是為了自己。

「大人?」乾竺在她又發起呆時,訝異地看著喘著氣跑來的藥王,「你怎麼也來了?」他不是得負責招呼那些貴客嗎?

「受不了……」同樣也逃難逃到這來的藥王,大剌剌地一在他們面前坐下,「虧得王上有耐性去應付那兩票固執的長老們。」

「也借我躲躲……」無法招架樓下那陣仗的幽泉緊接著報到。

「你躲什麼?」藥王在他想坐下時一腳踹開他,「還不快去辦事?」

「辦什麼事?」花詠好奇的問。

「王上要我去查清海道的事……」幽泉苦著一張臉,「王上說,最好是在三道各國相繼跟著內亂之前,先揪出禍首好把三道穩定下來。」

「你要親自去海道查?」乾竺滿同情他的,海道那麼遠,就算親自跑到那兒,也還不知能不能找到那個什麼禍首。

他倒情願跑一趟海道,「不,那些旗主說,指使他們的人並不在海道,而是在迷陀域里。」迷陀域有多大呀?王上根本就是想讓他一年半載不能回家嘛。

一直都待在黃泉國地都里的花詠,對于這些以往曾經熟悉,可現今卻已截然不同的地域,始終沒有機會離開這里去親眼一見,她不知道百年後的三道是何種情況,亦不知他們口中的迷陀域究竟是在哪,她只是一直跟在馬秋堂的身後,從沒機會去看看那個對她來說是個全新的世界,也從沒機會離開過他。

「我和你一道去。」沒有多加細想,她便沖動地開口。

「妳?」包括幽泉在內,一屋子的男人全都被她嚇得不輕,紛紛對她張大了嘴。

她兩手環著胸,「你們覺得我不夠格?」

回想起她那時在大殿上一口氣擺平眾人的事,三個自認都打不過她的男人便無言以對。

「那還有什麼問題?」

乾竺頭一個高唱反對票,「當然有問題,妳是我國的國寶,妳要出了一點點小岔子,我們就完了。」下場很簡單,不是被長老們煩死,就是得去面對把她當恩人看的馬秋堂。

她還是很堅持,「我想找點事做。」

「可王上和長老們要是知道這事……」幽泉開始覺得自己躲錯地方了,要不然也不會在一個麻煩之後又跟來另一個麻煩。

「就說是我要求的。」

「但妳不是要教王上練斧?」幽泉趕緊朝她伸出一指提醒。

她再將他微弱的反對踢掉,「他已經學得差不多了。」

「好,妳去!」三人中,唯一沒出聲的藥王,在他倆都掛著一張苦瓜臉時,大聲地拍掌同意。

「大人?」他倆瞪大了眼,不知他是哪根筋反常了。

藥王笑咪咪地撫著下頷,「也該是時候讓妳去看看這世界變成什麼樣了。」

乾竺猛拉著他的衣袖,「大人,咱們會被長老和王上宰了……」

「到時再賴到她頭上就好了嘛。」藥王聳聳肩,不但沒有半點危機感,反而很期待她離開這後會發生什麼意料外的狀況。

「可是……」

花詠與藥王連成一氣,「就賴在我身上吧,你們的長老們不敢怪我的。」那些把她當國寶般供著的長老哪敢拿她如何?

幽泉瞥她一眼,「那王上呢?」長老們是一回事,但馬秋堂,可又是另一回事了。

她頓了頓,動作飛快地別過臉,「到時候再說。」

三個大概知道他倆發生何事的男人,心底有數地互看彼此一眼。

「咱們何時出發?」急著想離開這里的花詠,邊問邊準備去收拾行李。

幽泉無言地看了出餿主意的藥王一眼,胸有成竹的藥王只是拍拍他的肩,示意他放膽去做,反正後果會有別人來承擔,總覺得自己倒霉定的幽泉,百般無奈地嘆了口氣後,認命地垂下頸子。

「今晚出發。」

被逮到了。

天涯晾高了一眉,萬萬沒想到,離家遠游數月,全雁蕩山沒半個人能找著他,他家表妹所派出的各路人馬,也從沒人能順利地將他給綁回家過,偏偏今日在迷陀域的這片林子里,他卻被只身形類似肥得可以煮上桌的母雞、還飛得不怎麼高的笨鳥給逮個正著。

他滿心不痛快地兩手環著胸,看著那只嘴里叼著信筒杵站在路中間,無論他再怎麼想繞過牠,牠就是不肯讓路的自家笨鳥。

「拿來。」他沒好氣地伸出一指朝牠勾了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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