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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風之諭 第17頁

作者︰綠痕

「這下可好……」別說認不得路了,她連現下自己在哪都不知道。

踩在黃沙上的足音,由遠至近地靠近她的身邊,在這片空曠的漠地上听到足音後,愛染精神頓時一振,興匆匆地轉過身尋找來者。

「又是你?」再次見到那張熟面孔後,她很無奈地拉長了臉,「冥王已經放我走了,很遺憾,你沒辦法利用石中玉了。」

被冥王警告過不許輕舉妄動,但還是私自將她擄來囚在地牢中的牧瑞遲,在被冥王斥責過後,此時的神情已不再如方擄她時的高高在上,替換上的,是無計可施後的無助。

「妳說過妳會詛咒。」拉段的他啞聲低問︰「可以幫我嗎?」

愛染沉默了一會,嘆息地搖首,「不能。」

「為什麼?」

「因為這只會讓你更不快樂、更難走出這段傷痛的日子而已。」愛莫能助的她也只能勸勸他,「這事我幫不了你,你得靠你自己熬過去。」

「少說得那麼簡單……」緊握著兩拳的他渾身顫抖不止,半晌,他憤恨難當地抬首向她喝問︰「妳懂什麼?妳怎會明白國破家亡的心情?妳怎會知道苟且偷生的心痛?」

「我是不懂啊。」愛染無辜地皺起眉心,「我不懂明明就知道人死不能復生,為什麼偏不肯放過自己,還要執著地往報仇的死胡同里鑽。」

「為什麼妳要偏袒帝國的人?為什麼妳就不能站在我的立場上為我想想、出手幫幫我?」她所說的每一字每一句,听在他的耳里,皆只是為帝國開月兌的說詞。

橫豎都講不通,她不禁撫額告饒。

「我不是偏袒任何人,我只是不想卷入三道與中土的是非中而已。」她都說過她是冥士的人了不是嗎?

難以言喻的失望靜盛在牧瑞遲的眼中,知道再怎麼說她也是見死不救,他便不再多費口舌,決然地轉身踏上黃沙。

「等等……」愛染大感不妙地問︰「你就這麼走了?」不是吧?這個把她綁來這的人居然這麼不講道義?

仿佛在報復她般,牧瑞遲像沒听見她話似的,不回頭地朝那扇不歡迎她的石門走去。

「喂,我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回家……」她急得差點跳腳,「回來呀,好歹你也告訴我這是黃泉國的什麼地方!」

擔心愛染在神子的地盤上會發生任何不測,急如鍋上蟻的石中玉,在最短的時間內進入南域,在路經南域的邊城時,不顧守疆城衛的阻攔,帶著攜雲與握雨直闖城外屬于地藏的領域。

耗費了些許的時日後,當他踏上黃泉國的土地時,或許是早已有人告知他會前來,也可能有人早等著他的大駕光臨,原本他以為在听聞九原國之事後,將會磨刀霍霍準備替鄰國報仇的黃泉國,不但不會讓他入境,更不可能會在見著他後擺了張歡迎的笑臉迎他入內,但在這日,他忽然有些明白,為什麼世上會有人發明意外這兩個字。

就像現在,他臉上就清楚明白地寫著意外這兩字。

「你說……你要找我報仇?」他掏掏耳,擠眉皺臉地重復對面仁兄打一照面就沖口對他說的話。

一進黃泉國,就被黃泉國國王所派重兵給困在原地的石中玉,在等待黃泉國國王馬秋堂撥空前來見他的這段時間內,他不但沒一刀被人砍了脖子,也沒遭到什麼非人的對待……好吧,暗地里是有很多雙眼神凌厲得像要吃了他的眼楮死瞪著他不放啦,不過天生樂天的他,覺得備受眾人目光關愛的自己,目前的際遇還算是挺不錯的了。

只除了這個,一听說他來到此地,就提了把大刀十萬火急地殺來他面前的牧瑞遲外。

「你肯定你沒找錯仇人?」對方一徑不開口,只是用那種眼不得把他給拆解吃下月復的目光看著他,覺得實在是很冤的石中玉再問一回。

對所有來自帝國的人都一視同仁的牧瑞遲,不顧一旁馬秋堂派來的士兵的阻止,徑自帶著自己的人,亮出武器一步步逼近石中玉。

「喂,別以為裝凶就可以敷衍我,你到底要不要回答我的問題?」沒把那些人看在眼底的石中玉,很執著地要得到他的答案。

兩手緊握著大刀刀柄的牧瑞遲,在下一刻飛快地沖上前,順勢狠狠將刀鋒往石中玉的頸間砍去,遭他惹毛的石中玉,在腦袋與脖子分家前,出手快如閃電地一手握住刀背,借力往旁一擲後,再毫不客氣地一腳踹上牧瑞遲的臉。

「害你家破人亡的又不是我,要找就找那只笨鳥去!」莫名其妙,這家伙要報仇也不會把仇人的臉認一認先嗎?

「是你們滅了九原國!」被踹退幾步的牧瑞遲,不死心地從旁人手中奪過刀再次沖向他。

「我都還沒向你興師問罪你還敢火氣比我大?」嗓門遠比他大上數倍的石中玉,鬼吼鬼叫地亮出蠻拳一拳再揍上他的臉,「把我的人給我還來!」

「主子,別打了……」雖然知道石中玉已經忍得夠久了,但發現情況不妙的攜雲,連忙在他打得沒完沒了前提醒他。

火氣一上來,短時間就很難消得下去的石中玉,哪管一旁的攜雲在說些什麼,舉起一拳再次朝牧瑞遲的鼻骨揍下,正欲落下另一拳好讓牧瑞遲歪了嘴巴時,另一道來得更快的拳風掃過他的面門,他趕忙偏身閃過,但就在他往後一退時,原本在他手中被揍得七葷八素的牧瑞遲,已經被來者從容地拎至一旁。

「你是石中玉?」出手救人的馬秋堂,在將牧瑞遲交給手下後,邊拍著衣袖邊問。

自他不怒而威、高人一大截的氣勢中,石中玉馬上弄清來者是誰。

「正是。」大抵也听過這位被地藏神子稱為「冥王」的馬秋堂作風為何,于是他也不在乎在馬秋堂的面前把名號亮出來。

「在九原國遭滅後,你還敢踏上地藏的土地?」馬秋堂很佩服他的勇氣。

他理直氣壯地叉腰反問︰「滅了九原國的又不是我,有什麼不敢?」

「你沒帶別的人來?」在地藏三國同仇敵愾的狀況下,他還敢只帶兩只小貓大搖大擺地進入黃泉國,該說是他太過自信呢,或者是他根本就沒半點腦袋?

石中玉無所謂地擺擺手,「我不過是來找個人,沒必要大張旗鼓。」他要是沒听夜色的勸,真帶了一票的人來這登門要人,相信這個特地跑來招呼他的冥王,絕對不會只是站在這同他聊聊而已。

「冥王……」急著想請馬秋堂代他一報國仇的牧瑞遲,來到馬秋堂的身後低聲催促。

「勞你替我帶個訊給你的同僚孔雀。」為人恩怨分明的馬秋堂,對石中玉並不感興趣,只是在另一個人的身上,他就得公事公辦。

石中玉搔搔發,「說。」

「九原國這仇,地藏定會報。」

「沒問題。」知道自己已在別人地頭上佔了好處,石中玉也大方地允諾,勉強算是對他的一種回報。

「你就這麼放過他?」牧瑞遲不置信地看著馬秋堂,還以為他會殺了石中玉向帝國示威,或是以石中玉來要脅孔雀。

馬秋堂瞥他一眼,並不怎麼欣賞他那套玩陰的手法,更不想在石中玉不帶兵只身前來,又無敵意的情況下,仗勢欺人留給帝國話柄。

「他是帝國的人!」牧瑞遲忿忿地跳起,快步走至石中玉的面前指著他的鼻尖,恨不得能夠挑起他倆之間的火線。

「喂,冤有頭債有主,你老兄別一直弄錯人行不行?」石中玉氣岔地瞪著這個老害他拳頭直犯癢的男人,「你家又不是我滅的,干嘛老要栽到我的頭上要我認?」這家伙到底有什麼毛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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