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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鬼 第22頁

作者︰綠痕

七曜頓了頓,听了她的話後本想放燕吹笛一馬,但一記來得疾快的掌風,令他忙把千夜推至窗邊避開,隨即陰森地撇過俊容,以牙還牙地回以一掌之余,還額外附送了燕吹笛一記遠比軒轅岳功力來得深厚的金剛印。

閃過了掌風,卻避不過金剛印的燕吹笛,胸口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掌,止不住退勢地直退至門邊撞上廂門。他一手捂著胸口,一臉不可思議地瞧著居然也會皇甫遲家傳本事的七曜。

止不住的疑惑,開始在他的腦海里泛濫。

他不大置信地抖揚著音律,「你……這是打哪習來的法力?」打從他自立門戶後。他還不曾被哪一路的眾生給傷過,而頭一回開他先例的。怎可能會只是普通人?

「與你無關。」揚掌取來慣用的大刀後,七曜動作徐縵地拔刀出鞘。

「有意思……」燕吹笛抹抹鼻尖,也充滿了挑戰性地攤開十指亮出八張符令準備接招。

「停!」被他們遺忘在一旁的千夜,適時來到他們兩人間舉起手大聲喊停,「停停停……」

蓄勢待發的兩人,忙里分心地瞧她一眼。{「這是我的前任大師兄燕吹笛。」她一左一右地介紹,「這是七曜。」

「然後?」繼續互瞪著對方的他們,異口同聲地問。

「然後請你們把手中的東西都收回去。」千夜忙不道地把這個拉開一點,又把另一個推遠一些,免得他們瞪著瞪著又動起手來。

七曜先是看了看燕吹笛,再低首看向千夜懇求的臉龐,他哼了口氣,二話不說地收刀回鞘後,轉身留了句話給她。

「我在外頭等著,敘完舊就叫他快滾。」

「你……」被他那副以千夜自家人模樣自居給惹毛的燕吹笛,听著听著又想沖上前去,但只想息事寧人的千夜,卻拉住他的臂膀使勁地把他給拖回來。

「你就忍著點吧。」真是的,這也好扛上?

「忍著點?」外人一走,燕吹笛便馬上發作,立即把不滿的矛頭指向她。「干啥?你的胳臂往外彎啊?」這小妮子是站哪邊的?

模透他脾氣的千夜兩手掩著耳,「小聲點,你的脾氣又要上來了。」

「誰管他什麼脾氣不脾氣?」下一刻,死都改不了臭脾氣的燕吹笛果然又撩大了銅鑼嗓襲向她,「你!你最好是給我說清楚,為啥你會跟那個半人半鬼的在一起?你就不怕他殺了你?」

「他不會。」她嘆了口氣,「事實上,他照顧我還挺周到的。」

他的下巴差點掉下來,「啊?」

「意外吧?」她放下兩手。笑吟吟地對他偏著螓首。

「是很意外……」有些吃的燕吹笛愣愣地點著頭,不一會,他又記起他會來這里的主因。「不對不對,什麼意外不意外的?你根本就不該跟那家伙走在一道!」

「我與他之間有些私事。」被他吼得很習慣的千夜,無奈地撐著額,聰明地選擇把話給說在前頭,「大師兄,無論你來找我是為了什麼,我先告訴你,我不會跟你走的,我要留在他身邊。」,「啥?我千里迢迢的趕來這……」他怔怔地指著自己的鼻「你卻趕我走?」她到底有沒有說錯對象?

「對。」她輕聲頓首。

「理由?」怒抖著兩眉的燕吹笛,不肯死心地想討個原因。

「不說。」

不說?怕她出了什麼亂子,為她焦急,為她心憂地趕到這來,就只換來了「不說」這兩字?

枉作好人的燕吹笛,兩手叉著腰際,費力地大口大口吐著氣。好半天,才努力把憋到極點的悶氣給壓回月復里。

「好……」他恨恨地咬著牙關,「撇去那家伙不談,我問你,皇甫老頭是顛了嗎?他怎可讓你獨自出門?」

她一怔,而後勉強地釋出一笑。

「我是私逃出來的。」

他又是兩顆跟珠子死瞪得老大,「私逃?」

「大師兄,我的大限就快到了。」不想讓外頭的七曜听見。千夜放低了音量。「我想在我最後一段日子里。過過我想過的生活,去做我想做的事。」

腦中有一刻呆然的燕吹笛,張大了嘴,不怎麼能夠接受自她口中所吐出的字句。他甩甩頭,踱開步子試圖讓腦袋冷靜下來,屈著指頭數算了半天後,仍是算不出個所以然來,他索性步子一停,扭頭大步踱回她的面前,一把將她的左掌掌心拉來面前,而後又不死心地再拉來她的右掌。

仔細看清了她的掌心後,他震愕地定住眸心。緩緩放開了地。

他啞著聲,一手撫著額,「怎麼……」

「是真的。」她自嘲地笑著,低首看著掌心上頭幾乎快看不見紋理。

「千夜——」猛然回過神來的燕吹笛,急忙地握住她的肩頭。

然而,她卻趕在他開口前阻止他,「不要像師父那樣救我我不要。」

他無法相信地收緊兩屑,「你真不想活了?」她瘋了嗎?若是不求援的話,她的日子可就真的不多了。

千夜拉開他的手,轉身踱至窗前,捕足地欣賞著窗外猶碧海頃坡的綠。

「這麼多年,夠了。」

「什麼這麼多年?你才多大?你根本就還沒——」他想也不想地就駁斥,卻在她轉過身看向他的,梗住了所有的話尾。

「真的夠了。」她神態安適地交扭著十指,伸首凝睇著他笑,在那刻,絕望和滿足同時出現在她的眼底。

呆望著她許久的燕吹笛,從沒想過,他會在她的臉上找到那些神情。

「大師兄?」千夜不解地看他走至一旁的小桌,取來一文筆,醮沾些許自他懷中掏出來的虹墨後,即在他帶來的黃符上頭書寫了起來。

「你先吃了這個,吃了後身子會舒坦點的。」他忙里分心的將寫好的一張黃符遞給她,手中的筆一刻也沒停地繼續在其他黃符上也寫上咒文。

千夜頓愣了半響,而後感激地取來黃符,施法燃起手中之符後,她將它擱在茶碗里,沖了些茶水後,再仰首將它飲下。

「把這些黃符帶著。餓了就燒來吃,它能止你的饑也能護住你的心脈。」他將寫好的黃符塞進她的掌心里,極其難得地端著一張肅容向她叮嚀,「等你把事情辦完了後,就來天問台找我,若是沒法來,知會我一聲,我去帶你。」

「謝謝大師兄。」

「關于那個半人半鬼的家伙……」交代完與她習習相關的吃食大事後,他將大拇指一歪,臉色有些臭地指向門外。

「請你別插手。」她仍是不改初衷。

听她這麼一說,知道自己不能多問也不能多管閑事後,燕吹笛再次板起了臉。

他幾乎是咬著牙吐出,「好吧,你自個兒多保重點……」為什麼他管鬼管神管妖的閑事都管得成,就獨獨人這一方面老是不成?

等在外頭的七曜,在見燕吹笛出來後。有些意外他們師兄會晤的時間竟這般短。

「喂!」踩著悶步直走向他的燕吹笛,毫不掩飾地將還未敢去火氣全都分送給他。

倚在廊上的七曜懶洋洋地轉首瞥他一眼。

「你是鬼後派來的也好,或是想找皇帝算帳的也好。」燕吹笛亮出白牙,大刺刺地指著他的鼻尖向他撂下話。「我警告你,你要是傷了她一發一毫,我會讓你連鬼都當不成!」

在听了他的話後。七曜僅是以冷冷淡淡的目光慢條斯理的將他上下打量過一回,半響。嘲弄地勾揚起唇角。

「憑你?」真要見真章,只怕這家伙只能乖乖閃到一邊涼快「你一一」氣得蹦蹦跳的燕吹笛,才起了兩袖脾氣猶未發出。豈知根本無視于他的七曜,隨即轉身步人房內後,當著追出來的他的面將門扇給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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