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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上心頭 第24頁

作者︰綠痕

她有吃過那些東西?向來吃什麼都無所謂的飛鳥不禁要想,通常他拿來喂她的食材,也都是像慕容闊送她的那麼名貴嗎?而她的嘴,又有被南宮徹養得很刁嗎?

「喲,絲絹的。」南宮徹又對著擺在妝台前的一疊衣裳開始批評,「這個品質比我上回給你的秋衫差多了,與其給你穿這種貴得要命又輕薄得抵不過夜露的絲裳,還不如給你舒適保暖的棉裳,我都是給你穿北堂傲送給韓朝雲的那一款,簡單保暖又美觀,就算是在塞外穿它也會覺得很舒服……」

聆听著他叨叨數落的飛鳥,唇畔緩緩逸出一抹笑意,在發現開講的他,似乎有一發不可收拾的跡象後,她乾脆撐著下頷,看他的腳步環繞著房里,對每一樣他所看見的東西,挑三撿四的開始演講。

這個南岳盟主,無論她怎麼看,她都覺得他不像是個氣度雍容,優雅瀟灑指揮著武林豪杰的盟主,反覺得他像十八般武藝精通的當家主母,或是個穩重持家的大娘。

比如說,她用慣的胭脂水粉,都是他親手采集染料調制的,她身上的衣裳破了,舍不得她做那種傷眼力的事的他,馬上就會代勞為她縫好,更不要說她已經吃他煮的菜將近十年,他的廚藝好得讓靳旋璣第一次吃他做的美,就馬上愛上他的好手藝,而且他還有著女人也學不來的縴細巧思,若他生為女兒身,她想,也許他早就可以出閣嫁人了。

她淡淡打斷他的叨念,「你知不知道,你愈來愈像個老媽子。」

「我知道啊,所以我很引以為傲。」南宮徹還同意地向她頷首。「你不懂,當個能照顧人的老媽子不但心思要細,也要有歲月累積的豐富經驗,很多人想當都還當不來呢。」

她徐徐撫按著糾結的眉心,「難怪衡山的人見到你,總是要搖頭……」或許就是因為他所擅長和喜愛的事物異於常人,所以衡山的人們,才會很不能適應有他這個比女人還行的怪盟主。

他居然還很有怨言,「他們若嫌我不是個盟主的料就別敗給我,要不是在這座山頭上我找不到對手,我又哪會莫名其妙的當上什麼盟主?我當得很不甘願他們知不知道?扛著這無聊盟主的招牌,我比他們更想搖頭!」

聆听著他宛如江水滔滔不絕的唾棄聲,飛鳥再度把發言權讓給他,讓他去說個沒完沒了,並微偏著螓首瞅著他,很想感嘆上蒼造人的不公。

天底下,就是有他這種人,黏人時像顆牛皮糖,體貼時像個難得的情人,照顧起人又像個老媽子;在人後,溫情款款的,讓人難以拒絕他,但在人前,他又不時擺著一張看了就覺得囂張的臉,看他不順眼的人,若想把他教訓一頓,又會被武功高得測不出底限的他給打到趴在地上。

她怎麼會被這種人給賴上?而且同住在湖心里多年,竟然還能相安無事,她是怎麼忍下沖動不掐死他的?

不知不覺中又開罵的南宮徹,罵得興起,索性連他腳底下這塊土地的主人也順道修理一頓。

「那個慕容闊也不想想自己年紀一把了,女兒也快十六了吧?他還想吃你這天鵝肉,他的夫子是沒教他習過羞這一字嗎?」不要臉的中年老男人,看看年紀嘛,那棵老木配得上飛鳥這朵嬌花嗎?

「你知道得不少嘛。」她意外地凝視著他,「連他閨女的歲數你都探听清楚了。」真是稀奇,這還是他頭一回會在她面前談起她以外的女人。

「當然知道。」南宮徹頭痛地擺著手,「他那女兒可煩人了。」若不是飛鳥執意要進莊里來,他一點也不想踏入這里再被那個女人纏上。

她的音調逐漸變淡,「你見過她?」她在為那個躺在病榻上的慕容珊看診時,是隔著一道簾子,他是怎麼見著她的?

「被她煩過一陣子。」他不想多說,只是輕輕帶過。

「煩過?」飛鳥一反常態地想知道,能讓他臉上表情這麼豐富的女子,是曾與他發生過什麼事。

「小事,不必理它。」南宮徹惜言如借金地回避掉這話題。

飛鳥忽地覺得胸口有點悶。

這是第一次,他在她的面前隱藏事情,以往不管她問什麼,他都是知無不言的,也從不逃避她的問話,可是,為什麼一牽扯到慕容珊,他就變了?

她下意識地想起,慕容珊那張躺在病榻上的容顏,一張粉白的小臉,楚楚嬴弱的風情顧盼眼底,令人看了便不由自主地心生愛憐……

盯著窗外直瞧的南宮徹,並沒去留心她在想些什麼,在外頭一道眼熟的人影出現在花園另一頭的小徑上時,朝來人微微眯細了眼。

「瞧。」他一手指著窗外,「想染指你的男人來了,我就說他沒安好心眼。」果不期然,具有棵老木來尋春了。

「我要睡了。」她不理會,沒來由的煩躁一點一點地啃蝕著她。

南宮徹回過頭來徵詢她的意見,「你不打發他?」讓慕容闊站在外頭不好吧?這樣他會睡不安穩的。

「我懶得理這種事。」飛鳥小心地捧起他帶來的牡丹燈,帶著柔和明亮的光芒,往她的床邊挪動腳步。

「那去睡吧,我會趕他走的。」不逾矩的南宮徹,也怕她累著了,輕聲對她交代過後,便為她關上內室的門,再轉過身來思索著該怎麼弄走那個企圖不良的慕容闊。

正如南宮徹預期的,在他打開房門的剎那,站在門外的慕容闊,先是愣了愣,接著一雙眼就像淬毒的冷箭,直朝他身上招呼過來。

南宮徹放低了足音,慢條斯理地步下台階,走至花園里。

「又想用眼楮吃了我嗎?」他自懷中掏出火摺子,用力吹出火星後,邊點燃宮燈邊壓低音量問身後那個想把他萬箭穿心的男人。

「你在她房里做什麼?」慕容闊說得一臉正氣。

「你又來這里想對她做什麼?」怎麼理直氣壯的人是他?搞清楚好不好?這里真正想竊玉偷香的登徒子到底是誰?

「那不是你可以干涉的事。」他衣袖一拂,不屑地撇開眼眸,轉身想走向飛鳥的房間,想趁夜一會佳人。

前一刻還燃在宮燈里的火苗,下一刻已疾打至慕容闊的面前阻去他的步伐,點點星火,在他腳前的枯黃草皮上發出 啪細響。

「不要想踫她一根寒毛。」南宮徹陰森的警告自黑暗里傳來。

「用不著以一副擁有者的姿態自居。」慕容闊踩熄地上的火苗反過身來,一臉的勢在必得。「日後她將會是誰的女人,這還是個未知數。」

南宮徹伸手拍熄掌心中的火苗,炯炯的目光迎上他,「我不會允許有人傷害她。」

「她的心,有在你的身上嗎?」他抬高了下頷,露出絲絲涼笑,「你憑什麼保護她?」全衡山的人都知道飛鳥的心從不屬於任何人,也從未承認過南宮徹是她的什麼人。

「她的心,在不在我的身上由她自己去決定,但保護她,是我會持續一輩子的事。」在那日飛鳥親口拒絕他之時,他就已不再在乎飛鳥將來會不會將心交給他了,只要她能活得快樂,他也無尤。

慕容闊仗著四下無人,絲毫不掩他的私心,「你也貪她的美貌和名利?」

「我什麼都不貪。」他搖搖頭,覺得去貪圖這些東西很可笑。

「什麼都不貪?」慕容闊不相信,「這世上豈有人是甘心得不到回報的?」

他抱歉地聳著居,「很不巧,我就是心甘情願這樣。」

「心甘情願的話,你就一輩子當她的保護者好了。我和你不同,從沒有我弄不到手的女人,我若要她,她就必定會是我的。」因他一席話,慕容閣對他的戒心降低了不少,也在心中拉高自己的勝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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