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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曲 第25頁

作者︰綠痕

「飛離,你現在馬上就和小姐成親。」韋莊精神大振,掃去哀愁,臉上又重新有了希望。

「師兄,你要他們現在……成親?在這個時候?」織羅拉著韋莊的袖子問。

「對,師父說過要我替他們主婚。」韋莊看著飛離,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飛離的身上。

「等等,沒有必要,這麼做也不可能救我。」秋水輕聲阻止,覺得他們是異想天開,她的身體她自己知道,成不成親都救不了她。

「小姐,這是個機會,而且師父親口叮囑我們要這麼做。」韋莊抬出了鳳雛希望她同意。

「我不要飛離剛成親就失去妻子。你們別忙了,有飛離陪著我直至我走就好。」秋水情緊了飛離,做了一晚的夫妻後新人變成了亡人,飛離不是更傷心?「就算不能救你成親又何妨?順我的心願好嗎?我想在你生前娶你為妻。」

飛離抬起她的臉,溫軟地對她道。和韋莊一樣,他捉緊了最後一絲的希望,決定賭一睹。

「你啊,傻子。」秋水看著他眼里的摯情,閉上眼嘆息。

「師兄。」飛離對韋莊眨眨眼表示秋水已經同意了。

「織羅,去把師父的靈位請來;韓渥,你去隔壁的廂房布置一下,就近把他們的新房設在隔壁,把芙蓉閣權充禮堂和新房。」韋莊得到同意後,連忙揚著手指揮織羅他們去辦。

「啊?」織羅听了一愣一愣的。

「沒听到高大夫說小姐過不了今日嗎?爭取時間,還愣著?」韋莊急如螞蟻般地推著織羅和韓渥。

「怪事,成親要爭取時間?」織羅搔著頭慢慢地與韓渥往外走。

「趕著入洞房嗎?」韓渥對成親這件事也是丈二金剛模不奢腦袋。

「你們……動作快!」韋莊看他們還有閑情意致地閑聊慢走,忍不住扯開嗓子吼著,嚇得織羅和韓渥趕快跑出去。

「雀兒,你去替小姐準備一件新嫁裳。」飛離向楚雀交代著,楚雀點點頭後也出去了。

「高大夫,請您跟我來。」韋莊拉著高鳴出去,要他開些能緩時的藥給秋水並交付他另一個任務。

「我們把師父請來後就在這拜堂好嗎?」飛離在他們全出去後問著秋水。

「由你們,但你們真認為我爹爹所說的能救得了我?」秋水靜靠在他胸前,不存希望地問。

「姑且一試。」師父要他們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用意,在她危及存亡的關頭,不管可不可能他都要試。

「也好,在最後一晚成親,我可以帶著你的回憶走,以後也不至于太寂寞。」

秋水梗著聲道,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你不會寂寞的,有我陪著你不是嗎?」飛離綰起她的發,將洗淨血漬的芙蓉簪重新為她插上。

「帶著你走對韋莊他們來說太殘酷了。」她撫著飛離的臉,韋莊他們會受不了這種打擊。

「沒有你舍下我那般殘酷,要我行尸走肉般地苟活,還不如一直伴著你。」

飛離知道韋莊明白他的心意,他微笑著看她。

「在人間你糾纏我還不夠,連冥界也追去了。」說著,她的淚滴濕了他的衣襟。

「要當新娘子了,高興嗎?」飛離仔細地擦拭她臉上的淚,俯身認真地問。

「高興。」秋水環著他的頸項把臉埋在他的懷里。

「時間緊迫,不能為你張燈結彩,你若能過今日,我再替你補辦一場盛大的婚宴。」

飛離顧忌她的傷口,小心地抱著她。

「我有你就夠了。」秋水在他的懷里落淚不止,她悠悠地問︰「飛離,你真的會跟我走嗎?」

「我不會讓你一個人走。」他側著頭吻了她的唇,眼瞳粲然地看她。

「好,我再等你一次。」

※※※

傍晚時,芙蓉閣已被迅速布置成秋水與飛離臨時的禮堂。

「高大夫,快啊。」飛離和秋水已換好服裝站在堂前,一切準備就緒,韋莊也忙催著臨時請來擔任司儀的高鳴。「在開禮前,照例應該先向新人們說些吉祥話,請各位堂主、堂主夫人向新人——」高鳴開場白的話才說了一些,便被韋莊打斷。

「免了免了,跳過。」韋莊擺著手道。

「啊?」高鳴頓了一下,轉頭看著韋莊和飛離,而織羅和韓渥則是一臉茫然。

「時間緊迫,不用了。」韋莊堅持地反對著,如果讓高鳴把全套禮程都用上了,不都過了午夜了嗎?

「是……請新人向主婚人行禮。」既然韋莊堅持,高鳴就跳過許多程序直接進行到最接近重點的儀式。

「這個也省了,快點行下一道禮。」韋莊局促不安地又廢了一項禮儀,他這個主婚人可不能要位高于他的城主向他行禮。

又省?高鳴白花花的眉毛都打成一團結了,他只好跳過這一道禮改說下一項。

「那…!新人向主婚人奉酒。」

「高大夫,我說把這些繁文褥節都跳過,只要重點,你懂不懂?」韋莊氣火地掐著高鳴的頸子。一而再再而三地舉行這些廢禮,都說要節省時間了,他就听不懂他說的話嗎?

被掐著頸子的高鳴幾乎不想干這個司儀了,他卯著氣對兩位新人道︰「好吧,一拜天地。」韋莊要重點他就順他的意進行。

「送人洞房!」韋莊听完後立刻起立對飛離和秋水喊道。

「大師兄,這個不能省,你別猴急好不好?」韓渥實在看不下去了,成親的人又不是他,他到底在急什麼?

「不能省?」韋莊因為憂急秋水的性命,平時靈光的頭腦在這時完全停擺變成一塊漿糊。

「當然不能省,你成過親還不知道嗎?」韓渥大聲地問著他,在場所有的男人就只有他成過親,況且,沒有成過親的人也該知道這點基本知識。

「雀兒,有這一項嗎?」韋莊沒有采信韓渥的話,他懷疑地問向扶著秋水的楚雀。

「老公,閉嘴,你一直打擾高大夫只會讓婚禮愈拖愈長,回家我再和你討論有沒有這項。」

楚雀也受不了了,她兩只手穩穩地攙扶著秋水,凶悍地對他道。

「好吧,那就拜天地。飛離,你扶著小姐快拜。」所有人的眼楮都瞪向他,他只好順著民意改催飛離。

飛離僵著難看無比的臉色一手半抱著秋水,雙雙跪在軟墊上朝閣門外一拜,再慢慢地與楚雀扶秋水起身。

「他在干嘛?」韓渥氣得兩眼盯著窮緊張的韋莊,伸手推了推旁邊的織羅問道。猴急成這樣,就算他要趕新人進洞房也不用這樣趕啊。

「我不知道,好丟臉。」織羅覺得很可恥地掩著臉,他不認識這個人。

「二拜高堂。」高鳴因韋莊的不斷打攪,念到這里時打結的已不止眉頭,連胡發也打結了。

「沒有高堂……不,我是說高堂不在,略過,換下一個。」韋莊又有意見,直要高鳴再跳至下一項。

「大師兄!」織羅和韓渥齊聲對他吼,甚至連飛離也吼了出來。

「大師兄,高堂不健在還有師父的靈位在啊,這個一定要拜,你不能什麼都省餅就要他們直接進洞房吧!」韓渥氣炸地道。成親不拜高堂不等于沒成親了嗎?

還是他大師兄只想要飛離和小姐行房辦事?

「高大夫,您就別理我師兄了,咱們繼續進行。」飛離兩眼翻白,悶著氣說。

「我也這麼想。」高鳴百分百贊同飛離的話,干脆不理韋莊那個主婚人,念道︰「請堂主和小姐向老爺跪安。」

當飛離和秋水拜完高堂後,高鳴在念出最後一道禮時還以兩眼指示織羅與韓渥。

「夫妻交拜。」

「師弟,捂住他的嘴,別再讓他插嘴。」織羅收到訊號,忙叫喚離韋莊最近的韓渥掩住那張老是中斷程序的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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