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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

好聚好散 第3頁

作者︰樓雨晴

抵在臀間的灼熱,她不會沒感覺。

這,也是他拼湊起來的其中一塊區域——撩起人類本能的身體欲求。

,也是情感之一。

他傾身啄吻她,起先只是輕吮住下唇,以舌尖描繪她的唇形,似吮似咬,直到她雙唇癢麻,淺促喘息,他才密密貼吮,緩慢而悠長地細吻她。

阻隔在他腰間唯一的遮蔽物松落,他索性將她壓至地面,方便以雙唇細細品嘗全部的她。

「楊……品璿。」吻與吻的間隙,她細細吐出聲音。

在外,她喊楊醫師,矜淡而疏離;在房里,她直呼姓名。

日間,他對她而言只是個陌生人,夜里,他可以是她熱烈狂纏的情人;白晝與黑夜,冷漠與狂熱,矛盾地共存,他也從不覺得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嗯?」挑開衣扣,寸寸細吻而下。

「我,是壞女人嗎?」

一頓,他仰眸。「怎麼會這麼問?」

「沒。」是她多言了。玉臂拉下他,主動接續未完。

她不會不知道,周遭的人是怎麼看待她的。

八個多月前搬來這里,最初日子是怎麼過的,她已經記不起來了,而後來的她,若非生活上必須,她幾乎是足不出戶。

鮮少接觸到陽光,她的肌膚白皙得幾近透明,有時甚至稱得上蒼白。

有人說,她是富豪的私生女。

也有人說,她是死了丈夫的寡婦。

還有人說,她是被包養的情婦。

包有人說,她詭異得像幽魂。

不論哪一個,結論都一樣——

一個見不得光的女人。

他總是夜半來,天明去,他們之間也沒有任何听來俗套的承諾與誓約,確實像情婦,雖然她沒用過他半毛錢。

她的戶頭里有筆鉅額存款,記不得從何而來,但卻足夠她後半輩子衣食無虞。

說不定,他們講的是真的,誰知道呢?

陽剛體魄疊上她過于縴細雪白的身體,體息糾纏,煨暖她偏涼的體膚。

每當太多雜亂的夢境交錯,夜里驚醒,有一瞬間會連自己是誰都忘了,身與心冷寂得教人惶恐。怕了這樣的茫然,于是,會和他演變至此,倒無需意外了。

有雙手願意摟抱住她,驚醒時,抓得住一抹確定,她便心安,這雙手,這沈篤的懷抱,令她度過不少無夢的夜晚,安睡到天明。

她只是,要人陪罷了。

他知道,也甘心讓她利用。

然而,他又何嘗不也在利用她呢?如果她柔軟的身體,也能給他撫慰與滿足的話。

他們,用著這樣的方式相互依存,誰又能說,他們不是以另一種不同于承諾的模式,親昵地牽絆著彼此?

「今晚,留下來嗎?」

「嗯。」他模糊哼應,恣情需索柔軟嬌軀。

她揚唇,泛開淺得幾乎看不見的微笑,舒展肢體迎接他的灼熱。

她知道,今晚可以有個好眠。

第二章

第一次見到他,十七歲。

在那什麼都還不懂的青澀年歲,少女芳心已然被那抹闖入眼界的身影所佔領。

如果不是那日,她想起遺留在教室的國文課本,萬萬不該又多看了他兩眼,他們也許一生都不會有交集,更不會有往後糾纏甚深的情緣。

匆匆趕回教室拿了課本,發現值日生大意忘了關窗,她順手關上那扇靠近籃球場的窗戶,目光留意到籃球場上的那抹身影。

她記得——出校門時,他好像就已經在那里了,一直到現在,足足有三個小時了,如果不是明天要交國文作業,她也不會在將近八點時又專程回到學校來。

空蕩蕩的球場上,只有他矯健的身影,以及籃球拍動的聲響。

他的身形俐落、敏捷,像是要發泄過盛的精力一般,每一個動作都相當激烈,在一記跳躍,漂亮的灌籃之後,他跌坐在地面,將臉埋在膝上,動也不動。

世界,全然靜止。

靜到——她幾乎可以听見他沉重而混濁的喘息聲。

她仿佛,也同時听見了芳心隨他而怦動、喘息的聲音。

在那之後,她戀上了窗邊最靠近籃球場的那個位置,戀上了在遠處靜靜看他打球的身姿。

他不一定天天來,但每回來,總要弄到筋疲力竭才回去。

他來的時間時早時晚,並不固定。有幾回來早了,班上的女同學心思浮動,目光紛紛飛往球場,早已無心于課堂。

在她們的談論中,她才知道,他叫韓子霽,原是本校籃球校隊的隊長,去年剛畢業,在校時,平均每天要收到三封的愛慕信。

愛慕信嗎?她從沒想過這個,只是想,靜靜地看著他打球而已。

有時,他來得晚了,她會在放學後,靜靜坐在離球場有一段距離,不受注目卻又能看到他的樹下靜靜等候。

他不一定天天來,所以她讓自己固定等一個小時。

他打球,揮發汗水與精力;她畫他,揮灑的是心中幽晦蠢動的少女情懷。

他打了一年的球,而她,也畫了一年的他。

直到有一天,她回家吃過飯、洗完澡,回房終于能夠坐下來時,遍尋下著那本素描畫,心想該是大意又遺忘在教室了,顧不得已經八點多,換了衣服就匆匆往學校去,在抽屜里找到時,這才松下一口氣。

仰頭習慣性瞥向球場的方向,意外他竟也在。

不受控制的雙腳走出教室,往他所在的方向移,隔了段距離停住,不再向前。

他今天——球打得比往常更激烈,不知為何,她就是讀出他紛亂的情緒了。

突然,他止住動作,仰頭往地面一倒,汗水順著臉龐滑落,隱沒在發際,兩道清亮的水光,分不清是汗是淚,無聲跌落。

似是感受到異樣的凝注目光,他倏地坐起,泛著水光的眸子冷不防對上她不及閃避的清眸。

心髒,在目光交會的那一瞬間揪緊,她無法發聲、無法移動,直到他一步步朝她走來,在她面前站定,她才驚嚇地回神,在慌亂失措的萬分之一秒,無法思考地轉身拔腿就跑。

他愕然,正欲張口,視線先接觸到由她身上遺落的本子,他閉上嘴,彎身拾起地面的物品。

翻開第一頁,他便呆愣住。

她失眠一夜。

想起自己在他面前那樣的失態,他大概會覺得她是個很沒禮貌的女孩吧!

懊惱、挫折的感覺糾纏了一夜,暗暗告訴自己,下回要是再遇見他,萬萬不可再如此失常了。

但是——他們還有機會,面對面站在一起嗎?而他,又會記得她嗎?

懊滿足了,她告訴自己。至少,他曾正眼瞧過她了呀——

只打算將這個屬于自己的小秘密深藏在心底,從不敢有更多奢望的,但是,當她隔天懷著忐忑的心情回學校,沿路找著那本小冊子時,滿心只掛念著那樣的東西可不能被任何人撿到……卻沒料到,他會站在原來的地方,狀似悠閑地等她。

「等你很久了。」嘴角噙著一抹讀不出深意的淺笑,睇視著她。

「啊?」等、等她?!「為、為什麼?」再三告誡自己,萬萬不可再落荒而逃,然而狂跳不休的胸口,仍是泄漏出不由自主的慌。

「這,你的吧?」

不管事前給過自己多少心理建設,也全在看見那本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筆記本後化為灰燼,腦袋頓時空白一片。

「你——沒翻開吧?」頭皮一陣麻,費盡了力氣才擠出這一句。

「看過了。」他一頓,不期然地彎身俯近她,半戲弄地揚起勾惑得人心魂怦動的笑意。「害羞嗎?你畫得很好啊!我還想請求你,將它送給我呢!」

「那個……不是……」

「不是?不是什麼?不是你的?還是這里頭畫的人,不是我?」像是貓逗老鼠,他閑閑挑睨她臉紅慌亂的少女情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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