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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年獸 第3頁

作者︰凌築

要非常仔細的瞧,才會注意他指月復間近乎透明的絲線正不著痕跡的快速移動著,收回袖里。

「啊——救命!」突然,遠方人群中傳來叫喊。

老翁好奇的抬頭,意外的看著人群中驚聲尖叫的人竟是那個賊人,而且他還不時滾地,有時抱著柱子或大樹,但,抱樹的姿勢很奇怪,就像被狂風吹得快飛走似,更像被人無形的拖著走。

老翁望著那賊人身體像被鬼附身的往回拉,掙扎地往前踏步,身體卻往後退。

邪門!老翁驚駭的揉揉雙眼,終于發現原來那線端竟是纏在那賊人身上,白衣男子宛若釣魚般開始收線。

而他掙扎的大喊救命又拖住路旁的行人,嚇壞路人,怕被牽連的紛紛走避,又不禁好奇的觀看這一奇景。

隨著他慢慢被那條細線拖回來,老翁都看傻了眼。

不一會兒,就在任務快完成,不知哪里沖出一個個頭嬌小的女子一古腦兒抓住那賊廝,死命的拖住,迫使白衣男子的手微滯了,不過,收縮絲線的動作依舊沒停歇,只是速度減緩。

白衣男子揚一下眉,遠眺著那雙手拎著賊人後衣領的女子立定原地,不借助任何外力而和他抗衡的耐力和毅力,一抹激賞的光彩快得難以察覺的掠過平靜無波的兩泓潭眸。

他忍不住增加到三分勁。

女子身子微晃一下,依舊不動如山。

好玩!白衣男子嘴角噙著興味盎然的淺笑。從來沒有女人能跟他抗衡到這種地步,即使是山里的同門師姐亦如此。

如果加到五分內力不知會如何?他暗運內力至手指。

女子腳步開始緩慢滑行。

她一咬牙關,深呼吸的氣納丹田,使出千斤頂的功夫定在原地。

「姑娘,功夫了得。」而好奇的群眾見沒有危險,慢慢靠攏她,有些不禁開始為她鼓掌叫好。

人群聚集,逐漸形成人牆,將白衣男子和老翁阻隔在外,沒有人注意白衣男子這一邊。

「加油!加由!」鼓噪聲如雷。

老翁怕絲線太細沒保障,再看看大街上圍成人牆擋住視線,人群騷動著救人,要是那些旁人不明事理將賊人放走怎麼辦?回看一眼漫不經心的白衣男子,似乎沒什麼認真的收線獵人,反倒不如那女子努力救人。

一想到那可是他的血汗錢,不怕一萬,只怕萬—,不安的情緒在老翁擔憂的心房上滾動,猶豫再三。

「我過去瞧瞧。」

老翁才提起腳,慵懶閑倚而立的白衣男子突然開口,「我跟你一起去。」踏出自老翁遇見他的第一步。

老翁回看狀似悠閑散步的白衣男子,實在有點懷疑他的能力,事實上是不太想讓他跟。

老翁的如意算盤是如果他自己現身人群中向那女子說謝謝幫他抓到賊人,當作沒白衣男子存在,反正也沒有人瞧見賊人是如何被線縛住,這樣可以免去要付出那五五分的酬佣。

老翁還沒打完如意算盤,白衣男子已經走過人群,走進那圍成圈圈的人牆中,他無奈的垮下老眉,趕緊跟上,免得血本無歸。

穿越過人牆,來到人群最前方,白衣男子端睨著已見薄汗的女子,一襲水藍滾白邊的勁裝勾勒出她縴細窈窕的身段,嬌小玲瓏的身子看不出潛藏那麼大的力氣,他當然不會以為她是女力士。

從地上那因移動鞋印而殘余虛渺的輕煙,白衣男子嘴角慢慢挑起一個弧度。不錯的丫頭!

「那位姑娘好像是霍特使的千金。」

「對耶!听說她武藝高強,行俠仗義,巾幗不讓須眉,是我們女人的驕傲,我們也米替她加油吧。」

「好。」

隨著旁遙三姑六婆的八卦,白衣男子眸底精銳的光芒一閃而逝。

原來是她!

「姑娘,救我,我好像被鬼拉住。」

「別怕,大白天哪來的鬼,分明是有人惡作劇」芊芊緊揪著被拖行的賊人,定神凝視。

驀地,一道銀線在陽光下閃—下,她眯起眼,順著那銀絲閃光梭巡,落列人群之中,慢慢上移,與白衣男子四目相接,劍眉星目,好個豐神俊朗、飄逸出塵的昂藏男子。地心神微震。

不過,她注意列他暗藏于袖里乾坤那難以察覺的動作,「原來是你在搞鬼!還不快放人!」

她大吼的同時,縱身撲向他。

「啊——」

芊芊放話那一剎那,手也松開,賊人發出淒厲的慘叫,身子「咻」的宛若射出的弓矢般沖向白衣男子,只見他處之泰然的微側身的往左邊挪移—小步。

「砰!」

賊人和剛擠進入堆里的老翁撞在一起,兩人當場昏了過去,還波及附近的觀眾東倒西歪,哀嚎聲不絕于耳,可見這兩個人內力較勁下沖擊力道有多大。

「饒不了你!」

芊芊身形暴起的攻擊白衣男子。

「別沖動,有話好說。」

白衣男子身法輕靈,移形換位,飄然神幻,隨著芊芊急如閃電的拳頭而飄動,往往差那毫理。

十年了,她莽撞的性子還是一點沒變,不過武藝倒是出他意料之外的進展神速,若非他打娘胎就練功,恐怕也討不了便宜。

沒錯,他就是十年前那個小男孩,年昕舜。

第二章

「數年不見如隔三世,我不知道姑娘那麼想我,一見面就對相公我動手動腳,打是情罵是愛。」

「滿嘴胡言亂語,誰跟你認識啦!」芊芊被他激怒,手刀劈斬,拳腳如風,一波接一波凌厲,讓人目不暇接。

年昕舜游刃有余的拆招,「哎呀!我親愛的小娘子,我知道你是在怪我沒有去探望你,害你痴痴等,我現在不就來了嗎?」

外人根本不知道為何他們會當街打起來,還真當是久別重逢的小倆口,冤家打打鬧鬧,端著看戲並品頭論足。

「閉上你的狗嘴!」

「我狗嘴說的話只說給狗听,原來我們是同類。」年昕舜笑著輕松自若的化解她的攻勢。

閉著彎罵她是狗!還牽連周圍听他說話的人都全成了狗,旁人怕波及,紛紛走避到角落看戲。

芊芊氣沖斗牛,「枉費你一介書生生得人模人樣,飽讀聖賢書,卻做出這種下流勾當。」

「下流?不會呀廠年昕舜吊兒郎當的微笑,從容自若的移動中,他雙指一絞緊絲線,用力—扯,絲線收納回袖中不留痕跡,看著她氣呼呼的嬌態,他決定逗逗這脾氣很沖的丫頭。

他單手負于身後,右手輕易化解她犀利的回旋踢,順勢握住她的腳踝一拉後放開,她身子搖搖晃晃的往後傾斜,眼看就要往後倒栽蔥,他的手旋即爬上她的縴腰,「小心一點。」

「你這無恥狂徒還不快放開我!」她又羞又驚又怒的推開他,踉蹌的站穩,不假思索的摑向他。

「無齒?不會呀!我牙齒很整齊,一顆都沒少,怎麼叫無齒?不信,你看。」年昕舜輕易的頭一偏,避過她爪,穿過地凶狠招式中的漏洞,來到她面前,咧嘴一笑展示白亮的牙。

「啊!,找死!」

他俊逸斯文的臉龐突然放大,他的鼻幾乎貼上她的臉,玫瑰唇瓣敏銳的感受他噴出的熱氣,她大驚的雙手推掌送上他胸口。

這還是第—次有家人之外的陌生男子欺近她三步之內,距離近得她聞到他身上散發出男人陽剛味的麝香,跟松樹的氣息很像,清香卻不嗆鼻,充塞她的鼻端,擾亂她的呼吸和心跳,這種情況好像曾經有過……她想起來了,十年前因為遇到那個小男孩,她發誓要變強。

她做到了!

自從習武後,本來就討厭女紅和琴藝的她更如魚得水,以致過了及笄根本沒有男孩敢靠近她,讓她的爹娘大傷腦筋.為了替她找好婆家,爹娘煞費苦心,不禁後悔拗不過她讓她拜師學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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