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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玉郎 第22頁

作者︰雷恩那

抿著被吮得潤紅微腫的薄唇,他翻身坐起,見自個兒的青袍和里衣全擱在楊邊,不過早破碎不堪,根本沒法兒穿。

他俊臉微微泛熱,心中一蕩,自然而然地思及昨日他備受「蹂躪」的情狀,實在是陰溝里翻船啊!

苦笑地搖了搖頭,他抓起尚稱完好的褲子套上,隨意纏好腰綁,套上黑靴,起身大步走出屋外。

見那日陽方位,應是午未之交,他長發披散,雙臂抱在果胸前,靜靜環顧了周遭一眼,隨即在不遠處的江畔瞧見那秀美的影兒。

敖靈兒佇立在那兒,懷里抱著一只大竹籃,微仰小臉,正同站在一艘篷船尾端的少年說著話。

「……那位刀二爺從窗子跳進,把他的小娘子帶走,過程挺順利的,沒動用到咱們的人。」涂小七是來稟報昨日竹塢那兒的後續發展。

敖靈兒頷了頷首,問︰「火勢還好吧?」

「就浮橋毀了,竹塢沒事。」

「嗯。」小臉漾出歡愉。「小七,你真是愈來愈本事。你姑女乃女乃我可越來越喜歡你啦!」

涂小七听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背脊泛寒,苦著臉。「妳還是饒了我吧!」嗚∼∼誰來可憐、可憐他,他真真不想被奴役一輩子呀!

瞥見他們倆說著話,姿態熟稔、親昵,明知無須介懷,司徒馭喉中仍嗆出一股酸味。

瞇起鳳目,他快步走近,重重的腳步聲帶著明顯的氣勢,拔山倒樹而去,而正在談事的兩人立時側眼瞧來,定定瞅著。

「呃……馭哥,你、你……你、你醒啦?呃呵……今兒個天氣真好啊,是不?呵呵……我、我……我專程幫你們送些吃的過來,我老家這兒沒存糧的,你昨日八成沒進食,待會兒可以好好飽餐一頓。我請我阿娘炖了一只人參雞,要給你補補元氣的,我、我……呃……」涂小七使勁兒地握著大櫓,握得指節突出,在那對異光懾人的鳳瞳的注視下,聲音越說越細微。

見司徒馭俊臉罩寒霜,愈走愈近,像是下一步就要躍上篷船,將他扯下去飽以老拳,涂小七嚇得直嚷︰「不是我!不是我!人不是我劫的,火也不是我放的!不關我的事啊!哇啊啊∼∼」

大櫓在手,哪有不逃之理?涂小七再次展現搖櫓絕技,沒等司徒馭發火,篷船已直直沖往江心,死命遠遁,逃之夭夭了。

少了呱呱叫的少年,江畔一下子寧沉下來,日陽淡暖,溫潤金光輕瓖在對峙的一男一女身上。

敖靈兒一頭烏發同樣垂散著,襯托得瓜子臉分外清瘦。

她衣著並不整齊,雖著里衣,但外衫的襟口輕敞,腰帶也系得松松垮垮,若動作大些,很容易便會露出玉頸與鎖骨部分的肌膚。

想著她適才就這模樣和涂小七說話,兩人又離得那麼近,那家伙說不準還能嗅到她身子的幽香,看了不該看的東西……司徒馭心頭悶悶的,愈想愈不是滋味,俊臉不禁一沉。

「你想罵就罵、想念便念,我願賭服輸。你盡避發泄,千萬別憋著呀,我由著你打罵不還手。」敖靈兒雙頰紼紅,似乎從昨晚開始,她一張小臉便這麼紅潤著,沒褪下嫣澤。

「妳——」被她先行搶白,他俊顏一陣青、一陣白。

此一時分,他想對她做的事著實太多。想將她按在膝上,揍她一頓;想扣住她潔膩的下巴,仔細地望進她眸底深處;亦想扯她入懷,緊緊擁抱,親吻她美好的唇。

他內心暗嘆,忍著額角的抽搐和踫觸她的,沉聲道︰「靈兒,咱們那個賭,妳認輸了、服軟了,既是如此,我便能向妳索討『彩頭』。我要的東西很簡單,就是我說的話,妳全得听,我要妳做的事,妳全得依了我。別想強詞奪理、拿那套詭辯來搪塞。」

敖靈兒紅唇微嘟地瞪著他,半天不答話。

「靈兒,我要妳親口承諾,說妳會乖乖的,不再惹是非,會應了我所有事。」他拉近兩人的距離,嚴峻目光緊緊鎖定她的小臉。

「靈兒?」他又喚,充滿威脅。

那對水杏眼瞳眨了眨,神情瞧不出絲毫端倪。

敖靈兒仍沒應話,竟是抱著裝了吃食的竹籃舉步便走,大大方方地從他身旁掠過,不回兩人昨日纏綿的主屋,而是朝位在最外側的那間房舍步去。

司徒馭一愣,不及拉住她,怔怔地由著她走開了。

他其實還有許多話欲問,最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她的身子狀況,揪在心里,纏在舌尖,尚未吐露,她卻走了,瞧也不瞧他一眼。

她昨日舉止盡避大膽、豪放,無絲毫女兒家的矜持,但畢竟是初次,兩人結合時,她蹙眉咬唇的模樣深印在他心里,教他不舍至極。

他試過要放緩,她偏偏一再挑釁,害他不得不擔心,自己是否真傷了她?

未多思索,他舉步跟在她身後。

不能再由著她去,他不管她,還有誰能?

他絕對不允許她再拿著那該死的「合歡散」去用在誰身上!

走在前頭的敖靈兒踏進最外側的房舍,剛將懷里的竹籃擱在一旁的桌上,司徒馭亦已踏入。

見里邊有灶有桌,還有一些鍋碗瓢盆,原來是生火煮飯的地方。此時灶火燃著,上頭正滾著一大鏤的熱水。

「靈兒……」他定近,欲同她好好談談。

「若是肚餓,竹籃里有東西可以吃,自便。」她淡然道,根本不瞧他一眼,兀自從大鏤中舀了幾杓熱水,注入裝著一半冷水的木桶中。

她探手試了試水溫,覺得滿意了,便在木桶邊的小竹凳上坐了下來,將一塊淨布往桶子里浸濕,開始擦拭臉蛋。

司徒馭不甘被忽視,走近,居高臨下地立著,身影籠罩著她。

「靈兒,我要妳的親口承諾。」

唇角一抿,她雙手略頓,似在思索著一個難題,不知覺間又流露出她在整弄他之前的那種詭譎神情,跟著,她無力地嘆了口氣。

「要我乖乖的,不惹是生非,你說的話,我全得听,你要我做的事,我全得依你……司徒馭,這『彩頭』我九成九支付不了,我看,我還是別喜愛你了,你把我先前說的那些表白心意的話全忘了吧!反正『起手無回』是『大丈夫』才得干的事兒,我一介小女子,偶爾反悔個一、兩次也不為過吧?」

反、反悔……

反悔?!

司徒馭在胸前交盤的雙臂陡然放下,雙眉翻飛,目中流光激迸,鐵青著一張俊得很沒天理的臉,下顎崩得死緊。

第十章獨愛篁居斗嬋娟

「敖靈兒!」他極少連名帶姓地喚她,惱得那頭柔順的長發根根僵硬,只差沒往上沖飛。

這小魔頭,他、他他、他真想掐昏她、搖醒她、綁了她按在腿上痛揍一頓,以其入之道還治其人……他、他、他……

他火海滾烈的腦中正忙著掠過一條條懲治她的法子時,敖靈兒仍微垂臉容,慢條斯理地清洗著自個兒。

擦拭完小臉之後,她將烏亮長發掠向一邊,跟著竟大方地解開腰帶,褪去外衫,又旁若無人地月兌去里衣。她沒穿貼身小衣,上半身已果,只那頭長發勉強遮掩了一些些春光。

說她心里不羞澀,那是不可能的。

昨日是一場混戰,她要他,他卻還頑強抵抗,直到最後抵不過藥力的催發,他投身在她掀起的狂浪欲海中,一旦棄守,變得凶猛至極,他的體熱席卷了她,將她整個兒反噬。

她喜愛得恨不得一口吞了他呀!但到得最後,究竟是誰吞了誰?她謐謐牽唇,已不敢回想太多,那一幕幕的「激戰」燒紅她四肢百骸,想多了,怕那把火難以克制,她會「自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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