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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來有情男 第20頁

作者︰雷恩那

聞言,竇德男唇色一白,雙眉擰起,「齊吾爾他、他受傷了?」那……那藥王親家還道他沒事?!是為了安撫她的嗎?

見隱瞞不住,竇帶弟嘆了口氣,乾脆地道出,「沒錯,他是受了傷。我們尋到你們時,費了番勁兒才把你從他身下挖出來,他……基本上沒什麼大礙,只是背脊的皮膚被細沙劃開許多道口子,應該……沒什麼大礙才是。唉……」

但是會很痛,因為沙子太細太細,混在傷口里,如同抹了鹽似的。

適才,小金寶將消息傳過房來,說齊吾爾已清醒過來。

竇德男很想去瞧瞧隔壁房里的他,但阿爹一直在床邊守著自己,此趟前來,阿爹是來探望懷著身孕的二姊,沒想到情況大逆轉,反而守在這兒。

想來,她是把阿爹嚇著了,真的很對不起他老人家,往後,她要很乖很乖,怎麼都不惹他生氣。

「阿爹,都那麼晚了,您快去睡吧,我真的沒事,能吃能動的,別再擔心了好不好?」她想下床,可是腳都還沒沾地,就被竇大海兩個銅鈴眼給瞪得又縮回去。

「咱兒想睡自然會去睡。」房里只剩下父女兩人,他喝了一口茶,有了聊天的興致,「阿男,你覺得齊吾爾怎麼樣?」

突來如此一問,竇德男臉蛋不由得紅了,一顆心咯哆、咚咯地響著。

「阿爹問這個做什麼?」莫不是猜到她心里有他?

竇大海咧嘴笑開,顴骨高高隆起。「你先說說看嘛,咱兒想听听你的意見。」

「呃……」教她怎麼說嘛?唉……深吸了口氣,她眼珠子溜了溜,雙頰的紅雲煞是好看。「他……挺好的。阿爹不是喜歡他嗎?干什麼還要問人家?」

落腮胡里的嘴快要咧到耳根,他點著頭,「你也覺得他好呀,呵呵呵……那真是太好了。我問過招弟、問過帶弟、問過阿紫、問過金寶兒,現在又問了你,大家部說他好,那好吧,咱兒決定去跟他提親,把來弟許給他了。呵呵呵呵……真是天賜良緣,天上掉下來的佳婿,提著燈籠都難找哩。」

竇德男怔了怔,定定看著爹親,肚子像被人揍了一拳。

「阿男,怎麼啦?肚子疼啊?」

「沒、沒有。沒事。」

她該要說些什麼才是,唇嚅了嚅,偏偏不知能說些什麼,費了番力氣才擠出話來,「阿爹問過三姊的想法嗎?!三姊她、她也想嫁給齊吾爾是不是?」

「也?」竇大海抓到她的語病,濃眉擰得老高,「還有誰想嫁他?哪家的姑娘?長得比咱們家來弟還漂亮嗎?」喝!行動不快下行,要是這個愛婿被別家姑娘搶走,那就虧大了。

她垂下頭。沒有,她沒三姊美,也沒三姊溫柔,唉,可是她心里有他。

「阿爹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竇大海搔搔頭,聲音依舊洪亮,「咱兒上回跟來弟提過親事,問她有沒有喜歡的漢子,可是那天情況怪怪的,她跟關師傅不知為了什麼事鬧意見,我話都還沒帶到齊吾爾身上,她頭一點,竟然跟咱兒說她隨便嫁都行,阿貓阿狗,賣菜砍柴的,隨咱兒這個當爹的安排,你听听,這像是她會講的話嗎?」

渾身打了個哆嗦,他又說︰「她敢講我都不敢听了。唉,都是被家里那個女人帶壞的。」所謂的「家里那個女人」,指的不是誰,正是九江四海一枝花,雲小姨早是也。

「那三姊她、她根本是無意于齊吾爾了?」她聲音微揚。

「等你三姊更加認識他,和他好好相處了解,呵呵呵,我想來弟會喜歡他的。」

「可是……可是他們兩個怎麼有機會好好相處?齊吾爾是三王會的人,又是一族之長,而三姊也要忙著鏢局的生意,怎麼會有時間?」

竇大海頭一甩,拍著大腿道︰「這有什麼關系?再來整個夏季,我就叫來弟直接待在藥王牧場,一邊和帶弟作伴,一邊和齊吾爾親近親近,呵呵,這真是一石二鳥。不必等到年底,咱們九江四海又可以嫁閨女兒啦!」

竇德男抿著唇,有些失神,想將心里的話全盤托出,說他們倆被困在地底的時候,她就對他表明、心意了,他們……他們是……

不,他和她什麼都不是。

他們並沒有互許情衷,連誓言也不曾有過。

「阿爹,說不定齊吾爾心里已經有喜歡的姑娘了。」

「唔──那也得問問才知。他如果不娶咱們家的閨女兒,就是他沒眼光,沒福氣,咱兒可憐他。」他說得自夸。

竇德男微微一笑,覺得無所謂了,如果他答應阿爹的意思和三姊交往,那是他的意願,她沒有權利阻止。

只是胸口會痛,會……好難呼吸。

※※※

竇大海自以為事情商量完畢,終于心甘情願地回房休息。入了夜,藥王牧場一片靜謐,木窗外,隱約傳來幾聲馬鳴。

竇德男再難入睡,下床套上軟靴,悄悄推開門往隔壁走去,尚未決定要叩門,抑或自行推門進入,里頭在此時傳出對話──

「別讓吉娜親親知道我的事,我不想她擔心。」齊吾爾低沉的嗓音不若尋常精神,略帶嘶啞。

苞著,李游龍爽朗笑出聲,「沒事的,吉娜親親那邊我會照看,你先把背上的肉長出來再說。實在是沒辦法中的辦法,才會用炸藥炸開流沙群,把你傷成這個樣子,我實在是……實在是……哇哈哈哈,大快人心。」

這家伙!心眼兒也真夠不好的了。竇德男不禁暗罵。

「別動呀!藥王說了,背上上了藥不能亂動,你就乖乖趴著吧。」又是一陣幸災樂禍的笑聲,「你瞪我也沒用,反正不痛不癢。想想你才毀了背而已,我可是毀了容,讓我多笑你幾聲不成啊?!」

靜了會兒,齊吾爾忽地低聲問著,「她怎麼樣了?」

「誰怎麼樣了?」

「你明知道我在問誰!」

「金寶兒嗎?她很好呀,能吃能跑又能跳,追著牧場的羊兒四處跑。呃……不是問她呀?難道問我的帶弟親親嗎?她也很好,身強體壯,最近特愛捏我的上臂,偶爾還要咬我的掌心肉,可沒辦法了,誰教她是我親親──」

「李游龍,別逼我跳起來揍你!」齊吾爾的聲音飽含威脅。

這時傳出椅子拖行的聲響。

「我要坐得離你遠些。」李游龍還是笑,終于說出他想知道的,「剛才不是跟你說了,阿男很好,半點傷也沒有,你把她護得緊緊的,還能有什麼傷?她比你早醒,吃了一大碗藥粥,還喝了一大壺羊女乃,我泰山大人對你真是銘感五內,你就沒瞧見他抱著阿男涕淚縱橫的模樣,真是教人感動啊。」

「她跟我跳進陷阱,是我的錯,我護她自是理所當然。」

「只是這樣嗎?」李游龍嘿嘿地笑了兩聲,「你說,嗯……覺下覺得,阿男和你可不可能發展成帶弟和我這樣?」

此話一出,站在門外的她心跳飛急,雙頰霞紅,小手揪在胸口上,切切地等著接續的答覆。

忽然──

「李游龍,你吃飽撐著嗎?快回你親親身邊去吧,別在這兒嘍唆。」齊吾爾粗魯地道。

「好好。不嘍唆。」他腳步往門口走來,沒幾步又折了回去,「喂,我只是有感而發,不說不痛快哩。想當時我和帶弟在鄱陽湖畔遇上刁錦紅,我天不怕、地不怕,可那時心里當真害怕帶弟會受傷,為了護她,我被刁錦紅一掌打進湖里時,帶弟是不諳水性的,卻咚地一頭跳進湖里救我。

「唉……你都不覺得這樣的感情很類似嗎?阿男見你掉進流沙,想也沒想就跟著跳了,然後你為了護她,又差些月兌掉一層皮,就這麼護過來、護過去,護過來、再護過去,最後就變成愛過來、愛過去,你說,我說得有沒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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