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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與小羊的戰爭 第19頁

作者︰決明

她以為自己堅強得足以對抗他加諸在她身上的影響,可是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從頭到尾根本就還活在他的影子之下,她的人生,因為他而改變了多少,每一個夜里,她回憶起來的點點滴滴,都是屬于他的記憶──不管是她憨傻地跟在他身後,小拳掄揪在他的衣服上,像只小小苞屁蟲;還是那一天,他眼睜睜看著兩人被拆分開來,臉上的無動于衷。

司徒綰青以為自己在仇視他,殊不知每次當她將風嘯的名字拿出來咒罵一回,也就是在心里將他烙得更深更深……

她可恥地發現,自己根本不曾忘記過他,根本就不曾停止眷戀他!

司徒綰青嚶嚀哭泣,是因為生澀的身軀正承受著初夜的疼痛,也是因為她對自己的懦弱感到厭惡和鄙視……她清楚知道,無論她怎麼欺騙自己,她都知道,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忘掉風嘯,不可能忘得掉這個男人……

怎麼辦,她就要越變越沒用了……

他在她耳邊哄她,說著安撫的話,要她不哭了,說他知道她最怕疼,說他也舍不得讓她這麼難受,但女孩的第一次總是這樣……

迷蒙的眸兒覷見他挺直腰桿,雖然這個動作讓兩人的更密合,然而卻將兩人的視線拉開更遠,她不要他離開,雙臂像是有自己的意識,將他緊緊環住,將他的吐息留在自己的耳邊,要讓她能听得到他的呼吸,感覺得到他的溫熱氣息。

不要走……

「放心,我不會離開。」

他用行動證明,她有多成功地留住他,讓他根本無法從她的甜美包容中走開,她牢牢束縛住的,不單單是他的,更是他的心魂。

她知道自己應該要推開他,可是卻抱他抱得更使勁,通紅的臉蛋貼偎在他的肩窩,他的汗水交融著她的淚水,纏膩得分不出彼此。

她的身子仍是好疼,可是她知道那是因他而生的疼痛,思及此,幾乎一切不再難熬,痛楚之外,她感覺到他的溫柔……

一定是因為她還好喜歡他,才會產生錯覺吧。

司徒綰青才在自嘲地想著,她額前凌亂汗濕的劉海被人輕輕撫開,她睜開眼,瞧見他的唇貼著她的額心,他線條優美的頸顎佔據她所有視線,她為他此時滿布的臉龐深深著迷,細汗讓他的皮膚像是鋪上一層薄亮光芒,他的黑發不整齊地貼著臉龐及肩頸,自成一股難以言喻的魅惑。

他的動作讓她想起了好小好小的時候,他也曾這樣吻過她的額頭,那時心窩熱熱的、臉兒紅紅的感覺還一直牢記在腦海里,沒有遺忘過。

雖然現在他做的其他舉動更煽情,也更燎火,但是這個淺淺的吻卻最能撩起她忠實的反應,她發出嬌吟,氣息陷入紊亂。

她破碎地喊著他的名字,小小的身子被他搖晃得無法平靜,只能攀附他汗濕的背脊。

她的回應讓他迷戀不已,他必須要非常克制,忍住想在她溫暖體內瘋狂放縱的野蠻,可是她不懂他的體貼,軟女敕的唇啃著距離她最近的頸窩,刺痛與她口腔的溫熱芬芳,讓他幾乎要渾身戰栗起來。

他被耐心所拋棄,再也無法君子,他被她操控,像個最卑微的臣子,忠誠而完整地奉獻給她,他追逐著她、想念著她,她一笑,他的心情跟著大好,她一哭,連帶揪絞著他,將滿天空的烏雲帶進他的世界,他以為那只是得不到她時的過度幻想,然後當她完完全全屬于他,在他身下為他嬌弱細吟,他竟然更加沉淪,他知道,那是所謂的──

上癮。

第七章

右派與左派的關系正式進入了水火不容的對峙冰點。

右派新訂幫規第一條︰與左派人馬狹路相逢,給他死!

右派新訂幫規第二條︰與左派人馬餐館巧遇,給他死!

右派新訂幫規第三條︰與左派人馬路邊擦肩,給他死!

右派新訂幫規第四條︰走路絕不靠左走!開車絕不左轉!左撇子不準入幫派!遇見兩條岔路,就算右邊那條一看就烏雲密布、森冷可怕,活月兌月兌就是死路一條,也絕絕對對不準選左邊那條光明的康莊大道!

反觀左派則是低調再低調,忍讓再忍讓,窩囊更窩囊,面對右派完全處于被動,不主動挑釁、不主動爭執,甚至被右派的人圍毆也只能打不還手地模模鼻子自認倒楣。

不過,也不是所有左派的人都有這種寬大忍耐的胸襟,與右派人馬零零星星發生過數十次的沖突,右派雖然囂張,但論強悍、論幫派人數,右派都無法勝過左派,一旦左派反擊,右派肯定吃癟,所以那數十次的對抗,右派零勝全敗,但是凱旋而歸的左派人馬也不會光榮領賞,反倒是一頓嚴厲處罰少不了。

「打贏死對頭,不賞反罰,真是見鬼了!」左凌豫源源本本轉述手下弟兄的不滿。

「那算什麼,我上回只是從右派門前經過,他們拿出沖鋒槍準備掃射,我正要掏槍自衛,左爺竟然逼我收回槍,叫我跑快點就好!」左宏飛才覺得氣人咧,最氣人的是──那把沖鋒槍還是從他們左派搶走的,不然窮瘋了的右派哪有本錢買這種高檔貨!

「左爺,再這樣下去,弟兄們會忍無可忍的。」左凌豫也吃過右派的虧,不過他反擊那狐假虎威的兩三只小貓之後就當成無事人一樣回來左派,只字未提,省得被風嘯懲治。「你就不能和司徒綰青和好嗎?」兩人吵架連累兩個幫派,不劃算。

風嘯叼著煙,閉眸聆听著書房里悠揚輕柔的音樂,當然也听見了左凌豫的問題,他吐出白煙,張眼笑了。

「短期內要和好應該是不可能的事。」這早在他意料之內,他是有意要和她走到這一步,與她為敵,讓她將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而無心去探查事件的真相與……真凶,用盡她的所有心力來恨他就好。

「你們已經吵了四個多月了,還不夠嗎?」左宏飛實在無法想象風嘯能容忍一個小女人放肆成這副德行。

「什麼時候找出福田匡弘,我和她就什麼時候和好。」風嘯笑意微斂,提到那個人名時,眸光轉為陰狠。

「你干脆直接跟她說清楚福田匡弘這家伙的真實身分,讓她跟你合作一起報殺父之仇,不是更好嗎?被她把你當死敵一樣仇視這主意不太高明。」左宏飛討厭這種太刻意造成的誤會,明明自己沒做的事卻要被對方誤解,背黑鍋的鳥氣他最受不了。

「然後,教沖動的司徒綰青不顧後果送上門去讓福田匡弘一槍打穿她的腦袋嗎?」風嘯冷哼。

他就是不願意讓她面對任何危險才以自己為籌碼,情願成為她的死敵,承受她的仇恨目光。

「姓右的都沒長腦來思考嗎?她爸一樣,她也一樣,只會連累姓左的,你爸也是,你也是。」左凌豫替姓「左」的感到不值,老被姓「右」的連累,暗地里替姓「右」的勞心勞力還被當成驢肝肺,蠢到爆。

「她帶領那幾只小病貓找我們麻煩,明明弱得要命,說不定連我半根指頭都挨不住,卻偏偏還要讓他們。」左宏飛越想越嘔。

「你們就再忍一段時間吧。」最有資格哀號的他都沒開口了,其他人就少吠幾聲。「阿豫,你查得怎樣了?」

「福田匡弘兩天前用假身分從日本出境,據說他吃了日本組織那邊好大一筆款項,日本組織也派人在尋找他的下落。」

「那麼我們得更快一點,在他變成尸體之前先逮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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